第187章 少年有志
“乎乎跑！”
“乎乎停！”
“乎乎坐！”
“乎乎起！”
“乎乎慢慢！”
一大早，虞兮又是在软软的小奶音中醒过来的。
他微微勾起嘴角，没有睁眼，他可以感觉到脸上暖洋洋的，知道那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在奶香味十足的枕头上蹭蹭，把脸埋进被子里，那是宝宝身上的味道，也是他朝夕相处最熟悉的气息。
“软软，暖暖，吃早餐咯。”
“好！”
虞兮依旧没有起身，安静地等待走廊上响起崽儿此起彼伏迭声的呼唤，夹杂着“笃笃笃”杂乱的脚步声。
“小爸，起床咯。”
“小爸，次饭饭啦！婆婆做了好次哒！”
“小爸开门门。”
“崽崽进来咯。”
“咯哒”一声，开锁声响起，虞兮可以想象到两个小崽儿踮起小脚尖去扳门把手的模样。
“嘭……哎呦，痛痛。”
闷响声后，一道奶呼声传来，不用看也知道又是某个笨手笨脚的小家撞到了门上，不过声音还算平稳，情绪也很稳定，虞兮也没有起身去管，就听到那两个小家伙像是忘了自己来的任务一般，在门边开始了互动。
“蝈蝈，崽崽痛痛~”
暖暖的小尾音上扬，甜的能挤出糖水来。
小孩儿这样的撒娇，软软怎么可能招架得住。
“崽崽不痛嗷，蝈蝈给尼呼呼，呼~呼~痛痛灰走啦！”
虞兮盖在被子里的脸都快笑僵了，强忍着不睁眼去看两个崽儿的可爱互动。
也不知道他们腻腻歪歪了多久，终于听到软软的小奶音。
“崽崽好了吗？还痛不痛。”
“嘿嘿，崽崽不痛啦，谢谢蝈蝈！”
“不用谢~”
“唔……崽崽肚肚饿饿，次饭饭。”
“小爸~”
“小爸起奶啦！”
两个小崽儿似乎终于想起小爸还躺在**，虞兮庆幸他们没有哥俩好手拉手自己去吃饭。
宽大的床铺两边都往下沉了沉，熟能生巧，家里的
床对于两个小家伙而言已经没有丝毫难度，没多久，两只崽儿便爬到了自己的脑袋边。
“小爸别睡啦！”
“小爸醒醒，次饭饭啦，崽崽饿啦！”
虞兮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们，小崽儿有些着急了，一双小手伸进被子里，捧起自己的脸揉捏拉扯，感受到这没轻没重的力道，虞兮就知道动手的是暖暖。
“崽崽，轻一点点，小爸会痛哒！”
果然，还是小天使软软最贴心，虞兮嘴角还未来得及上扬，就听到软软奶声奶气地补了一句。
“小爸要困觉觉，就让他困吧，哥哥带你去吃早餐。”
“吼！”
……
察觉到两个小崽儿真想要遛，虞兮胳膊一伸，一手逮捕一个，直接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咯咯，小爸坏坏，装睡吓崽崽。”
暖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惊叫着挣扎想要离开。
“说！什么时候发现小爸装睡的！”
虞兮的胳膊收紧，不给两个崽儿挣脱的机会。
左边的软软不像右边的暖暖那么闹腾，温热的小手柔柔地摸上他的嘴角。
“软软刚才看到小爸偷偷笑啦。”
好吧，他每次装睡都骗不了敏锐机灵的软软，而且今天还被小崽儿反将一军，事已至此，他索性摆烂。
“小爸好困，起不来，要宝宝的亲亲才能起来。”
“MUA！”
“木马！”
两个带着奶香的湿润的吻几乎同时落在自己的左右脸颊，比先前的阳光更加温暖灼热。
……
“小爸，偶们去哪里？不带特特？”
两个小崽儿天蓝色的短衣短裤，格外休闲活泼。
暖暖探头探脑地看小爸往自己奥特曼小包包里装水杯，却没有带上自己的玩具。
“宝宝不是想去训练吗？小爸今天带你过去试试看，宝宝不是过去玩的，就不带车车了。”
王教练早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说三顾茅庐也不为过，像是生怕被自己放鸽子，他甚至也每期都守着看宝贝当家的直播节目，前几天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结
束录制回A市后，更加积极地找到虞兮，说今天正好有四个小学员一起入训，暖暖可以和他们一起，也方便更快更好地融入。
“训练？滑冰冰？”
暖暖的葡萄眼滴溜溜转了几圈，蓦地变得晶亮。
“对。”
虞兮像所有操碎了心的父母一般，一遍遍地检查是否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想了想，还是把崽儿的所有护具都装进书包里，虽然王教练说所有的东西队里会准备，但虞兮总想着准备充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好耶！去训练练啦！”
得到小爸的肯定，暖暖兴奋得原地蹦了起来。
他自己蹦跶还不够，双手拉着软软的小手一起蹦跶。
“蝈蝈，崽崽要去滑冰冰啦！”
“嗯！暖暖真棒！”
软软一向板着的小脸柔和下来，眉眼弯弯。
“软软，你的小乐要带吗？”
虞兮举起天蓝色的毛绒小狗，轻轻问道。
软软眨巴眨巴眼，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黏糊糊的小奶音轻轻问。
“可以带乎乎吗？”
“不能带乎乎哟，那边会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乎乎会吓到他们的，而且乎乎过去也不安全。”
虞兮耐心地给小家伙解释。
“嗷。”
软软又思索了片刻，之后才伸手把小乐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拍拍。
“小乐，那边人人多，会很危险，乖乖在家等软软嗷，软软不是去玩的，崽崽努力，软软也要努力！”
说完，把小乐放到**，用自己的小被子严严实实盖好，一个利落地转身，跑到书柜旁，挑挑拣拣地翻找起来。
对于小家伙这个决定，虞兮有些惊讶，他曾经亲眼见过感受过软软对于小乐的依赖，似乎它是生命里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可如今软软却主动提出把小乐留在了家里。
这就是所谓的断舍离？这是很多大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学会的课题，可软软居然还学会了，或许更准确地说，他拥有了比小乐更值得依赖的人事物。
临上车前，虞兮看着车里两个可可爱爱的崽儿，迟疑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陆淮听自己描述暖暖第一次学轮滑磕磕绊绊
却又坚强勇敢站起来时，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还有那一句，虞兮，我不想再错过宝宝的成长了。
叹息一口气，虞兮终归还是不忍心，给陆淮发了一条短信。
陆淮的信息几乎是秒回，一个短句一个感叹号也足以见证他的兴奋雀跃。
-去！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拍摄马上结束了！
A市少年速滑队的场地位于一个体育馆之内，王教练早早地等在了门外，远远看见他们就用力地挥手，神色激动。
“你们总算是过来了。”
他的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崽儿之间兜兜转转打量半天，无奈挠挠头。
“宝宝实在是太像了，你们谁是暖暖呀？”
“偶偶偶！”
暖暖对这个未来带领自己训练的王教练很是崇拜，高高举起自己的小手。
“崽崽是暖暖哟。”
“暖暖真乖。”
王教练欣慰地拍拍暖暖的小脑袋，他对自己即将纳入门下的小徒弟很感兴趣，虽然年纪小，但未来一定前途无量，想到这儿，他又眼带遗憾地看向另一个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
“软软，你真的不想跟弟弟一起学滑冰吗？”
软软抬眼看看他，又看看虞兮，抿了抿嘴唇。
“软软学不会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暖暖的运动天赋这么强，你和他是双胞胎，还能查到哪儿去？”
王教练见这事有戏，心头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天才的双胞胎速滑选手！这是多好的宣传噱头，甚至还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关注到速滑，关注到中国速滑，想到这儿，他自信满满地拍胸脯保证。
“放心吧，这事包在王教练身上！我教过成百位选手，就没有学不会的。”
“哦。”
软软向来不擅长拒绝人，何况对方还如此热情，小崽儿只能乖巧点头答应。
“他……”
虞兮正要婉拒他，另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对不起，路上有些塞车，迟到了。”
陆淮朝着他们快步走过来，两个小家伙一见到他，便雀跃地叫着奔了过去。
“大爸，尼奶啦！”
“大爸！”
虞兮一手抱起一个，深切地感受到臂弯里的重量，这趟旅行下来，两个宝宝都胖了不少，他又看着虞兮笑笑，可那人却转过了视线。
陆淮自讨了没趣，只得跟两个宝宝互动。
“宝宝乖，见到大爸开心不开心？”
“开心！”
暖暖伸长胳膊，抱着陆淮的脖颈，用小脸轻轻蹭蹭陆淮的。
“大爸也来看崽崽滑冰冰吗？”
“对啊！宝宝第一次学滑冰，大爸再忙也得过来看看啊。”
陆淮把两个小崽儿放下来，一手牵一个。
“嘿嘿，崽崽很腻害哒！”
暖暖仰起奶呼呼的小脸，骄傲地说道。
“陆先生是吧？”
陆淮近几年的作品很多，王教练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影帝，不过也没大惊小怪，他这些年，各种名流权贵没少见，他们都托着各种关系想把自家小孩儿送来速滑队，培养一门技能，可他对于小选手的挑选要求很严格，不达标的一律没要，毕竟这儿是专业的体育训练队，而不是小孩儿玩玩闹闹的兴趣班。
“王教练，以后暖暖得让你费心了。”
陆淮回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几下。
“应该的，里边请，我先带着你们参观一下，看看宝宝未来的训练环境，你们做家长的也能够放心嘛。”
说完，王教练领着虞兮一家三口往里走，两个小崽儿好奇地打量着通道两侧墙壁上挂的相框。
“哇！似小蝈蝈小姐姐耶！”
“对，这些都是以前我们队里的哥哥姐姐。”
见软软暖暖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墙上那些相框，同款的葡萄眼晶亮，王教练心知有戏，赶忙自卖自夸。
“哥哥姐姐都很厉害的，现在有的在省队，有的在国家队，还有的移民到了国外，在外国继续滑冰。”
“哇！”
虽然王教练说的东西暖暖听不懂，但还是很捧场地惊叫，小手指着相框，歪着小脸懵懂地问道。
“王蜀黍，那个是神魔？”
“哪个？”
王教练循着崽儿的指头望过去，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什么。
暖暖见他没懂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地抬高小指头戳戳。
“就那个，圆圆哒！亮亮哒！黄黄哒！金灿灿哒！”
“那是奖牌，只有前三名还有哟，暖暖说的，那是金牌。”
王教练心头大喜，就说自己没看走眼，不满四岁的小崽儿居然胸怀大志，他又指着旁边的一张照片。
“暖暖你看，旁边那个小哥哥手里捧着的大大金灿灿的东西，那是奖杯，只有在比赛获得冠军的宝宝才能有。”
“哇！冠军军！崽崽寄到！”
暖暖连连点头，他知道什么是冠军，之前和哥哥姐姐在节目里做游戏，暖暖也拿了冠军，崽崽很厉害哒！
王教练看着暖暖，试探着开口问道。
“宝宝，你喜欢金牌和奖杯吗？”
“稀饭哒！金牌牌亮晶晶哒，好看！”
暖暖点头如捣蒜，笑弯了眉眼，小小的胳膊在空气里轮着大大的圈。
“崽崽要得介么多介么多介么多咳咳咳金牌牌和奖杯杯。”
小孩儿的量词使用太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虞兮哭笑不得地蹲下身子，帮暖暖拍背。
“宝宝这么厉害呀？拿那么多奖牌奖杯干什么呀？”
“金牌牌好看呀！”
暖暖歪着奶呼呼的小脸，满脸憧憬地说道，掰起小手指一个个地算。
“暖暖一个，蝈蝈一个，小爸一个，大爸一个，奶奶一个……唔……”
很快五根指头都数完了，小家伙不由得有些着急，很快，一双小手就伸到他的面前，软软用小奶音安抚着弟弟。
“暖暖不急，蝈蝈把手手借给你。”
“吼！谢谢蝈蝈！”
崽儿顿时眉开眼笑，顺着哥哥的指头一根根戳过去。
“张婆婆一个，阿布叔叔一个，恩恩一个，糖糖蝈蝈一个，梓梓姐姐一个，萌萌姐姐一个，军军一个，娃娃一个，融融一个，乎乎一个……”
眼见哥哥的十根指头都数完了，可暖暖还有些意犹未尽，黑葡萄眼睛一转，又朝着虞兮看过来。
“小爸借手手给崽崽。”
“宝宝不用数了。”
虞兮生怕他没
完没了地数下去，把暖暖揽进自己的怀里。
原来这趟旅行综艺不止提升了宝宝的语言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就连记忆里也不错，而且这小家伙是懂得雨露均沾端水的，就连乎乎和融融都想到了。
“可是……”
暖暖有些纠结地抬眼看看一边身形魁梧的教练，有些纠结地凑到虞兮耳朵旁说悄悄话。
“崽崽把王蜀黍给忘啦！他教崽崽滑冰冰，崽崽不给他奖牌牌，他会生气哒！”
好吧，崽儿这趟旅行唯一没学会的，就是如何低调地说悄悄话。
一句话，听得王教练热泪盈眶，他从教几十年，也算是桃李满天下，教过不少学生，他们也取得了大大小小许多荣誉，他会守着电视看他们的比赛直播或转播，而他们也会在取得成绩后或是逢年过节时买上一些礼物来家里看望他，可此刻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崽儿稚气十足的童音却让他心下感动。
这孩子，有天赋，有志气，懂感恩，如果真坚持下去，未来真的不可限量。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自己老了，未来还得看这些含苞待放还未长成的花骨朵的，而自己就做好这辛勤的园丁，帮他们发光发热就好。
陆淮听着崽儿奶声奶气的数，忍不住笑了，故意逗他。
“暖暖，你得那么多金牌和奖杯，家里放不下怎么办？”
“大爸笨笨！”
暖暖皱皱小鼻子，嫌弃地看着他，指着不远处高高的透明展示柜说道。
“大爸给崽崽买个那样哒柜柜，把金牌牌和奖杯杯都放进去就好了呀！”
“是是是，大爸笨，崽崽聪明，大爸以后给你买，买最高最大的！”
陆淮伸出手去，越过虞兮的肩头捏捏崽儿的小脸。
虞兮微微抬眼，淡淡地瞥他一眼，怎么哪儿都有他？当自己给儿子买不起一个柜子啊？
“嘿嘿。”
暖暖开心了，又抡圆了胳膊比划。
“崽崽要大大哒，高高哒，介么大，介么高，把奖杯杯和金牌牌都装进去！”
他眯着眼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已经得到了金牌和奖杯一样。
虞兮捏捏他的鼻子，还是决定先给他打预防针。
“暖暖，训练很辛苦的，摔倒会很痛的，要训练特别特别长的时间，宝宝怕吃苦吗？宝宝会哭吗？”
这并非是他危言耸听，体育运动的竞技性和淘汰性本就注定了它的残忍，金牌只有那么一枚，冠军也只有那么一个，而更多的却只落得一生伤病退场，他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暖暖就是那个幸运儿。
之所以答应他来训练，更多的是想让他有不同的体验，顺便强身健体，毕竟他才不过即将满四岁，未来有无限可能。
可刚才小崽儿望向金牌和奖杯的炙热眼神，那信誓旦旦的小奶音，让虞兮不由得有些慌了，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早就应该预料到，暖暖的骨子里有一股倔劲儿，虽然平日里性格娇娇软软，但只要他较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类型，而且他好胜心强，从不轻易服输，还真有可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没注意到小爸的忧心忡忡，暖暖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膛，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崽崽不怕辛苦！崽崽很腻害！崽崽不会哭！崽崽很勇敢哒！”
“小兮。”
陆淮的手轻轻放在蹲在地上的虞兮肩头，柔柔地捏捏。
“就让暖暖认真试试吧，做与不做，让他自己决定就好，这毕竟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哪怕未来真受伤了，累了，我们会是他一辈子的避风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陪着他，不是吗？”
“嗯。”
虞兮轻轻的应了一声，因为有心事，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陆淮一直把自己与他放在一起，仿若他们是个整体一般。
“虞先生，陆先生，里边请，往里走就是我们日常训练的场地了。”
王教练偷摸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虞先生虽然带暖暖来了，但却没做最后决定，他理解对方的迟疑，毕竟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孩子在冰场里哭，家长在外边抹眼泪的情况，也有很多人看着孩子受苦遭罪，没训练几天就把他们领回家了，以后只当做兴趣爱好发展，而他是真的很希望暖暖可以坚持下去，毕竟小孩儿的天赋他不会看错的，这么多年了，他就从没有看走眼过，他是一个好苗子，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才！
刚走到训练馆，彻骨的寒意便朝着众人袭来，里边就是冰场，必须让场馆保持低温的状态，此时场地里，已经有不少半大的孩子正在训练，他们像小燕子一样在冰上飞来飞去。
小崽儿被这寒意冻得一激灵，好在虞兮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包里为两个孩子准备了外套，准备让陆淮帮忙打开包拿宝宝的衣服出来。
可他还未开口，旁边的小崽儿便动了，暖暖缩了缩脖子，拉着软软的小手转头就走。
“冷冷，蝈蝈，不滑冰冰了！偶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