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对劲
付大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说道:“我小爷爷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用剑呢?”
最后一丝希望噗嗤一声熄灭了,是教书先生,不会用剑,自然不会是那个在城门口削人首级如砍瓜切菜一样简单的鬼将军。
既然鬼将军不是付铭,为什么他画的画像会和那把剑一起出现在架阁库的木箱子里?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又重新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见她似乎有些低落,付大夫便笑着问道:“沈姑娘怎么了,怎么听到我小爷爷不会用剑,看起来不太高兴。”
沈玉宜忙摆摆手,找借口搪塞道:“没有,只是我自己喜欢舞刀弄枪,又欣赏这画的作者,才想起来问一问。”
付大夫闻言又看了看那幅画,赞叹道:“想不到我这位未曾谋面的小爷爷竟有如此画技,这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真是令人惊叹呢。”
沈玉宜看着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惊艳,便笑道:“那我将画送你如何?”
付大夫脸上一喜:“当真?”
装作看不到旁边欲言又止的李舟和风雨声,沈玉宜浅浅一笑:“自然当真,只是这画在我手中且还有用,等我用完,亲自给你送来可好?”
付大夫按捺住眼中的雀跃,脸上仍旧一片温和地笑道:“那便劳烦姑娘了。”
又与他闲谈了几句以后,沈玉宜等人就起身告辞了。
刚一踏出门,李舟便问道:“这画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自然是物归原主咯,这画本来就该是人家的不是吗?”沈玉宜说道。
“话是这么说……”李舟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她说的也没错,这画本就是人家的小爷爷画的,送给他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沈玉宜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带着李舟和风雨声他们再次七绕八绕走出了这片民房。
刚回到主街上,就听到了一片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几人回头看过去。
只见大批的士兵分成两列,正在络腮胡的带领下往西边城门的方向走去。
因着是络腮胡从荒村将他们带到了永州,沈玉宜对他自然也熟络一些,见到这场面,便上前问道:“这是干什么去?”
络腮胡看到她,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碍事,走开走开。”
沈玉宜微微一愣,听到旁边的梅雪有些奇怪的嘀咕道:“怎么回事?竟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们一般。”
没错,刚刚络腮胡看她的那一眼,不是在荒村的怜悯,也不是在太守府时对她业务能力的怀疑。
而是**裸的陌生,就像完全没有见过她这个人一样。
似乎是看到了沈玉宜眼里的怀疑,络腮胡迟疑了三秒,然后忽然对她笑了笑,说:“军务在身,抱歉。”
然后便撇开眼,继续粗声粗气地喊着那些士兵往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沈玉宜微微皱了皱眉。
等他们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从前面衙门回来的林太守。
林太守见到他们很热情,笑着就迎了上去,问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虽然目前林太守身上疑点重重,但沈玉宜到底是受他之托,便如实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本以为林太守会生气,接着这位大人竟笑呵呵地说了句:“不着急不着急,这个案子着实难办,沉下心来仔细梳理梳理。”
说完就背着手往旁边的花厅走去了。
李舟抻了个懒腰说道:“既然他都不着急,我们还调查个什么劲儿,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
沈玉宜不置可否,她回头看了一眼花厅的方向。
听到身边的陆承景低声说道:“即便死的都是北蛮人,但是到底还是在他的辖区内……”
“一边斥巨资找你来解决这件事,一边又让你不着急慢慢来……”
“矛盾得很不是吗?”沈玉宜接上了他的话,轻声说道。
这位林太守,矛盾的地方也不是一处两处了,至于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非弄清楚不可。
酉时三刻,太阳只剩下余晖,光线也逐渐开始变暗。
沈玉宜腾的一下从**坐了起来,她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个好机会!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穿上外衣,然后将自己腰间的招魂铃解了下来。
趁着城门还没有关门,她要再去一次北门外,看看还能不能看到鬼将军。
如果能看到,她一定好好看一下这位鬼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招魂铃,不由得有些心虚。
这次她没打算带陆承景,如果带着招魂铃,陆承景很容易找到她的位置。
“对不起了,陆小侯爷……”
沈玉宜轻轻关过门,尚未转身,就听到一边传来了陆承景清冷中带了几分生气的声音:“对不起我什么?”
沈玉宜看过去,只见他正靠在廊下的柱子上,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眼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心中的心虚更加厉害了……
沈玉宜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陆承景冷声问道:“说吧,这次又要偷偷一个人去干什么?”
沈玉宜讪讪一笑:“就……天气凉爽了不少,出去走走……出去走走……”
“少糊弄我”陆承景上前一步,低头看着沈玉宜:“如今嫌我没用了是吗?”
“怎么会!”沈玉宜条件反射一样抬眼看向他:“我只是不确定这次没有了北蛮人在前面当盾,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可知的危险,不想让你涉险!”
在那双锐利的凤眼的注视下,沈玉宜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万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死亡条件,你还是个生魂……这么脆弱……”
“好了!”陆承景皱着眉打断他,从那天李舟说他没什么用开始,他的心中就如同扎了一根刺,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身体中醒过来。
如今沈玉宜这么说,就算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他沉声道:“你总是习惯一个人去承担一切,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看你去承担所有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