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叶尚书归还的第一笔利息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即便皇上不让叶寒峥尚公主,把全天下女子给他指个遍,也轮不到她这个寡嫂。

况且她还不是一般的寡妇。

他是名垂青史的忠烈将军遗孀。

全天下的寡妇都改嫁的那一日,也轮不到她背叛夫君。

“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迎娶我呢?”

明明知道毫无希望,可她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眼前这个桀骜的男人就像一座山一样可靠。

只要他能给出一个让她心动的理由,给她一丝不应该存在的希望,或许她就能说服自己去相信他。

哪怕是跟着他飞蛾扑火,她也认了。

“自然是有的。”

他正好给她擦完药,弯指避开脏污的指尖,用关节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

可是有什么理由,他没有说。

而是转身去收拾药瓶。

优雅的动作又带着专属于男人的潇洒,看得她再度移不开视线。

可是……她并不相信他的话。

这是无解的难题,她根本不该抱任何的希望。

然而她以为这场叶寒峥不知情的赐婚,也就以段月英来打她一个嘴巴告终。

却没想到,事情远不止这么一点。

“又吵起来了?”

江琯清随手将妆匣合上,此时已经做好入睡前的准备了。

本就倾国倾城的美人只穿着纤薄的白色寝衣,越发衬托得眉目如画,拽地的长发乌黑飘逸。

美的胜过月中仙子,就连春安一个姑娘家看了,都忍不住被吸引到无法移开视线。

她突然就理解自家主子为何不走寻常路,非要自己的亲嫂嫂了。

这会儿回答得也就越发耐心,详细解释道:

“奴婢也是听清旷院的流水说的。”

行云,流水,都是最得叶寒峥器重的左膀右臂。

担着小厮的名头,做的那都不是小厮干的事。

江琯清心下有数,便是更认真听她禀报。

“老爷回府就气冲冲地去了清旷院,在书房里跟主子大吵了一架。十九公主向皇帝禀报了赐婚之事,说主子根本无意于她并且已经心有所属。皇帝赔了夫人又折兵,又不好意思找主子把好处要回来,做那朝令夕改的昏君。当然要找老爷出气。听说不仅罚了俸禄,还让他闭门思过半个月呢!”

若非现在国家动**外敌入侵,正是缺人之际,那就不止是这么点惩罚了。

可就是这些惩罚也足够打叶尚书的脸。

毕竟这份惩罚是他亲儿子捅到皇帝面前的。

叶寒峥说过要所有人自食恶果,当真做到了。

所以这并非是下人之间传闲话,而是今夜有事来不了的叶寒峥,故意让流水状告她的。

报了仇,就能睡得踏实。

这还真是睚眦必报的男人会做的事情。

“小叔出府了?”

“是。主子说今夜诏狱有重要犯人,不能来陪少夫人了。”

私底下,春安已经叫她少夫人,那是彻彻底底把她和叶寒峥配对了。

“嗯,熄烛,就寝。”

难得安生一晚上,恢复一下过劳的体力,想想都美滋滋。

她如今睡觉不需要关窗户,甚至连房门都不需要关了。

除了因为小叔随时可能回来之外,最重要的是有他安排的人守着。

东南西北连天上,都有玉爪海东青看着。

她安全得很,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心。

江琯清躺在**睡不着的时候,还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

一年多以前,在百般劝说叶寒峥无果之后,叶夫人还给叶寒峥下过药,送进去一个绝色丫鬟。

本是想着木已成舟,叶寒峥尝过滋味也得认下来,说不定就能留着丫鬟做个通房。

对女人感兴趣以后,也就能顺着他们的心意娶个正经贵女为妻了。

结果听说送进去没一刻钟,行云就拽着死得透透的女尸走出清旷院。

其实现在叶府之内,倒是没有她需要忌惮的人。

段月英已经出局,叶寒峥的婚约已经没了。

皇帝能不经调查下一次赐婚圣旨,绝对不会再被蒙蔽来一次。

没了皇权的牵制,叶寒峥就更加不可能娶别的女人进门。

叶尚书和叶夫人都巴不得她现在怀孕,赶快给叶家诞下子嗣,好延续叶寒峥这个犟种的血脉。

所以他们现在没有理由来害她。

思及此,江琯清就安心地睡熟了。

一夜好眠,叶寒峥也没回来。

早饭后,她被叶夫人请去正厅。

“你身子最近怎么样?”

叶夫人态度相当温和地与她闲聊几句,这才满脸关心看向她没有变化的小腹。

这是让嬷嬷天天盯着还不够,非得自己问问才踏实。

“一直都很爽利,多谢婆母关心。”

江琯清回答得不温不火。

这是实话。

今晨起来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小腹微微有些坠胀。

这是葵水将至,本月没戏。

本以为叶夫人只是想打听一下,没想到她还另外有安排。

“今晨宫内传了消息,瓦剌使臣后天至京。宫内要设有欢迎宴,老夫人最近身体不适,我得在府内侍疾。你代表叶家去参加宫宴吧。”

说什么侍疾,老夫人又不是病得快要死了,更不是病了一天两天。

说白了,叶尚书刚刚被皇帝罚俸,正是最丢脸的时刻。

叶夫人不想在女人堆里被嘲笑,所以就打算留在府内眼不见为净。

江琯清微微有些犹豫。

她很少出现在人前,更不用说这种有外族使臣的宫宴。

相比盛装去这种地方枯坐,她宁愿躺在贵妃榻上逗玉爪玩。

原来不知不觉间,因为和叶寒峥的关系突破,叶府已经不再是她恨不得逃离,能远离一瞬是一瞬的场所了。

是叶寒峥让她对这个冰冷的牢笼产生的感情,是叶寒峥让她对叶府的印象改观变成了家。

思及那个桀骜的男人,江琯清便点头应下此事。

后天晚上瓦剌使臣的欢迎会,小叔也一定会参加的。

与其留在家中枯坐,倒不如进宫去看他。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是一种甜蜜的遥望。

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两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一起到来了。

“啊……你往哪儿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