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砒霜试药
换一件。”谢聿话语刚落，脸色一变，他像是动物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谢无心款款而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他身上的黑衣绣着繁密的符文，像一张行走的符。
“怎么？不喜欢为父给你们做的新衣服？不喜欢穿就光着出去吧。”没有人怀疑他是在开玩笑，他做得出来，甚至并不觉得这是一件让人觉得耻辱的事。
谢聿默不作声穿上衣服，春宜心虚地想出去。
“站住。”谢无心叫住她，他第一次看这个活不了几天的婢女，他从不在乎这里的婢女能活几天，也不在乎是死在谁的手里，如果不在了就重新找一个就好。
“长得还不错，要是惹怒了他们，可以来正殿找我，我给你找一个新去处。”后宫或者是哪个大臣的**，有不少大人喜欢玩弄小孩。
春宜低眉顺眼地点头。
等谢离也出来后，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他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丝毫不觉得这是可以封喉的毒药。
“这是砒霜。”三人都脸色一变，紧盯着这个瓶子。
他又拿出另一个瓶子，“这是刚出炉的万毒丸，传说可以解百毒，你们商量一下谁来试药。”
谢无心虽然说着让他们自己商量，但是他内心已经有了人选，比起谢聿，还是谢离更有意思，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至于谢聿，什么时候消失都可以。
谢离和谢聿对视一眼，春宜抠着手指在想什么能够阻止这些发生，但又想想他们既然活到了二十多岁，这砒霜肯定没有要他们的命。
可是要亲眼看着他们吃下砒霜刷吗？她做不到。
她不该让他们今天穿得这么粉嫩的，只会让人不忍心。
“我来。”谢离先说，他嘴角的笑毫不在意，直直接过两个瓶子。
春宜忍不住开口，“少爷，我昨天做的绿豆糕还有，你要不要拌在一起吃？这个看着噎得慌。”
她没瞎说，也不知道这个万毒丸用了什么材料，看起来像是一个桃核那么大。
谢离点头，“再给我倒一杯水。”
谢聿瘸着腿说：“我去。”
他和春宜转身离开，春宜悄悄从怀里拿出一根草药，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写道：【这是惊魂草，你一会儿把这个咽下去，不要咀嚼，不然嘴里留下味道会被怀疑。它能让人短暂失魂发疯，大少爷能不能逃脱就看你了。】
这个草是她在村口的树下发现的，郁郁葱葱的一片，这种药是小九后面才发现的，所以她不担心谢无心会猜出来。
谢聿生生咽下这根草，甚至不敢用牙齿触碰，就像吞韭菜一样。
“不好啦！小少爷疯了！”
春宜白着脸跑进来，身上一片狼藉，她哭丧着脸说：“他说我浑身都是虫，把茶水都浇在我衣服上，还提着夜壶说那是驱虫的圣水。”
她话音刚落，谢聿晃晃悠悠地提着一个夜壶进来，里面带味儿的水时不时溅在他身上，他像个小孩一样嘟囔着。
“怎么身上都是虫子？我来灭虫了。”眼看他不受控制地要往谢无心身上泼去，谢无心眼角跳了跳，一把拦住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每当谢无心说这句话时，就代表着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谢离反射性地一抖，谢聿却没有反应。
看来不是演的。
谢无心把他敲晕，翻开他的眼皮一看，瞳孔涣散。
“他回来后吃什么了？”谢无心问道。
春宜结结巴巴，装作害怕地说：“他吃了自己做的饭。”
全场静默，谢聿手里的夜壶被打翻，到处弥漫着怪味，这么一场闹剧让谢无心失去了兴致。
“把药给我，今日你想办法让他醒来，明天两人去毒窟窿领罚。”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以后别让他做饭。”
毒窟窿他们轻车熟路，总比砒霜好。
“是。”
等谢无心走后许久，春宜重重松了口气。
“你给他吃了什么？”谢离感觉到背上的汗水糊了一层，声音紧绷，他都能猜测到这是他们的把戏，谢无心能猜到吗？
他或许不会猜到这里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戏弄他。
春宜也有些后怕，“给他吃了一种草药，等他醒来药效就过了。”
谢离皱眉，看着一地狼藉，将随手被谢无心扔在地上的谢聿抱起来，放在后面的浴桶中。
“把这里收拾干净。”春宜认命地点头。
谢聿睁开眼时，就看见谢离在解他的腰带，他猛地往后缩，差点连人带桶都摔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他刚说完就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
谢离嘲笑道：“我在给你清理污秽之物。”说完后就离开这里，等他自己弄。
谢聿看了自己的衣衫，脸黑得像黑锅底一样，可一想到谢离没有吃下砒霜，他又欣然接受了这副样子。
他才不要欠他天大的人情。
“毒窟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春宜好奇问道。
今日两人竟是许久未有的清闲，状态比平时慵懒了一些。
“是他为我们设置的惩罚之地，里面有数不清的毒物，所以叫作毒窟窿，每次进去都会中一两种毒出来，然后自己再炼制解药。”
他们说得随意，里面的毒虽然比不上砒霜，但是和普通的毒药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去了很多次，难道记不住最安全的地方？”
谢聿嘲笑她：“你猜它为什么会叫惩罚之地。”
春宜习惯了他毒舌的样子，把视线转向谢离。
谢离很受用，“因为每次去了之后，他会把没用的毒物都筛选出来，放一些新的，更厉害的进去。他有许多药人，像今天的砒霜，他应该会退而求其次，找药人试药。”
“里面的有两个药人是我们之前的婢女。”
春宜头疼，“那他会来监督吗？”
“不会，因为他有很多听话的狗。”
谢聿和谢离本来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么多东西，直到第二天早晨。
“什么？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没错，春宜打算跟他们一起去毒窟窿，一是看着两个打不死的小强，二是想知道他们最后是被什么样的毒药拿捏住，说不定毒窟窿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