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束手无策
“……”
“那先把每样耗费写出来吧，至少能清楚些”顾清山说道。
金麦闻言立即拿出了纸笔，然后看向了狄荣。
“首先是绳索，用的麻绳嵌的桑丝，一尺就20个铜板，今天足足用了五十丈。”
金麦立即在之上写下了“绳索，十贯钱。”
“然后便是木材，一桩就得两贯钱的南方好材，家境好些人家都用来当做梁柱，大概用了十桩。”
“二十贯”金麦里念叨着将二十贯写了上去。
“还有勾连的铁器，这个不好算钱，但一名工匠一天只能造上三四个，水车上足足近百个，就算做十贯吧。”
“好，这就四十贯了”柴说着“还有呢？”
“其实大头还是用铁，两架水车为了能受得住如此长如此重的绳索，还要能抗风雪，光铁料耗费了六百多斤，这就是六十贯啊！”
所以最终结果，成本还是有正好一百贯，金麦将纸张放在桌上，四个大人纷纷看向上面的数字，一时之间没有好主意
“必须缩减！”许振拍着桌子道“至少要减少一半！”
“给个章程，该怎么办？”狄荣摊着手说道。
许振有个屁的章程，他只是想将价格打下来而已，但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八爷，老顾，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没？”
八爷果断摇头，手里拿着个烧鸡一边啃一边说道“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你呢？老顾？”许振望向了顾清山。
只见顾清山摸着下巴，想了半晌道“我倒是知道几个倒腾南方木材的人，兴许能便宜一半以上……”
许振直接摇头道“你就直说是走私货的，这可不行，朝廷做事还去买私货？这不监守自盗嘛。再说，就算我们去买，人家也不会卖给官面上的人。”
“那我也没法子了”顾清山直接放弃道。
集思广益，但是没人能出主意，这很恼火，而且不但是新的高地水车得降低成本，之前的平原水车也是被王勉下了令降低造价。
可这东西就这个价，而且人工费都没算，单单是原材料的价格就已经如此的高，许振顿时觉得束手无策了
咚咚咚，敲门声这时候响起，屋内的人望向了门口，许振站起身，一般高声说着一遍开门。
“要是吃得不够了就去找张滚，他能弄来……”
话语停在了半空，许振开门见到的不是未能吃饱的匠户，而是荣胜夫人林婉。
“干娘！您怎么来了？”许振立即躬身行礼。
屋里的人里都站了起来，八爷笨手笨脚的作揖叫了声“姑姑”，其他人则是不知该怎么喊，不过全都躬着身子。
李婉环视屋内众人，摆摆手算是让他们免礼，然后径直走进，坐在许振刚才的位置上。
“怎么，本宫来了便不商量了？继续。”
许振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夫人身边，小声说道“您都知道了？”
“站门口听了半晌，觉得有趣便敲了门”李夫人说着看向了八爷“安儿，这么晚还不回去？”
话语中充满威严，八爷似乎也害怕这位亲姑姑，立即起身拱拱手道“哈哈，姑姑安好，侄儿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一溜烟离开，屋内瞬间宽敞不少。
瞅着八爷逃也似的背影，李夫人的目光看向了顾清山“阁下，本宫要与朝廷官员谈些事情，不知是否回避一下？”
顾清山倒不像八爷一般失态，潇洒的起身，对着李夫人拱手道“夫人莫怪，某这便出去”，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出门
又被轰走一人，这时候李夫人含着笑看向了金麦和陈芩，两个小鬼自然懂得什么意思，迅速也跑了出去，还不忘了关门。
就这样，里屋就剩下许振和狄荣陪着李夫人了
似乎知道夫人想要说些什么，许振恭敬的坐在一旁，低声下气道“干娘，您把他们赶走是想告诉孩儿什么事吧。”
不料李夫人突然哼了一声，伸手揪住许振耳朵道“水车啊，好东西啊，就在庄子里也不告诉我一声？”
许振耳朵被捏得生疼，只好顺着李夫人手的方向偏着头道“您别生气，就是鼓捣些小玩意儿，没想着惊动了您啊。”
李夫人没有撒手，而是继续耳提面命道“小玩意儿？当我不知道这是国之利器？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叫上两个小娃儿和江湖人士就能解决？
别以为就你能耐，做了官就要有做官的样子！
有问题就该和同僚商讨对策，而不是叫上一堆不相干的人胡乱商量，这水车也还罢了，万一是军国大事呢？就不怕走漏了风声？”
“是是是，孩儿明白了，往后一定照规矩做事。”
许振说出这话，李夫人这才松手，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许振来不及揉耳朵，赶紧给李夫人倒上了一杯茶，许振是知道李夫人将人赶走都是为了他好，一件大事被他如此不正式的解决。
一是对官评不好，二就是确实如夫人所说，国家大事让无关之人参与有些犯忌了。
见到许振态度良好，李夫人没有继续再摧残他了，而是对两人说道“你们商议到了哪儿了？成本可压了下去？”
许振与狄荣对视一眼后，纷纷摇头。
“没个好办法，物料价格摆在那儿，即便是大宗采购也无法降下太多。”
这时候李夫人笑了，伸出如玉葱的手指点了点许振额头道“涉及钱财，无非是开源节流，你们一直在想着节流，可曾想过如何开源呢。”
“开源？”
许振一边苦笑一边拍着额头道“对啊，我们可以卖水车，百二十贯一架，童叟无欺！干娘，您觉得会有人来买吗？”
李夫人听得出许振揶揄的话，不过没生气，她指向架设水车的山丘方向道“那里本就是无主地，水车转动便成良田，你一直想着水车，可曾想过土地也是可以卖的。”
这番话似乎打开了许振的头脑，他一下站了起来，默默的说道“山丘上大概能灌溉出一片数十亩地，即便是最差的田地，一亩也能卖上七八贯！若能全卖了，岂不是还有的赚？”
李夫人在许振两眼冒金光之前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道“别想太好，朝廷就算开荒也会首先发送给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