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火急火燎
当初最不济的就算是王骥了，那也没见他怎么欺压黎庶，最多就是不务正业而已。
而面前这个八爷，又算是身份尊贵的人里面的另类，虽说其他贵人们不去搞什么坏事，但也还是自恃身份的。
反观这位八爷，别说架子，就是说话都怕太大声的主，简直不像个皇子，倒像个小媳妇。
小媳妇儿八爷这时发现了许振盯着自己的眼神，然后上下看了自己数眼后问道“怎么？有身上有不对吗？”
“没有，您对极了，不过您现在要是有问题就问吧，反正他们要将水车安好也要些时辰。”
好奇宝宝这时候竟然摇起了头道“算了，看你也等得挺着急的，我就在这儿陪你看看就成。”
“嘿，我不急啊。”
“你急！你要是不急的话就不会在听到水车成了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嗯，八爷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不问那两人就一起看吧。
匠户们小半个时辰就将河里的水车架了起来，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山丘上面那一架从动的水车。
他们还需要拿着铁锹和锄头开辟出一块能够放置的平地，而且还需要人力搬上去，虽说不高吧，但也不轻松。
好在匠户们都是手巧的人，干起活来并不需要太多的指挥，人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所以进程速度上来说还算不错的。
冬日的天总是暗的真早，不多久整片天空开始变得灰暗，不过还好张滚不但带来了姜汤，还有一些火把。
看样子是打算今日不做完不歇息了。
在天色彻底暗下之前，山丘上的水车总算是架设完毕，随着狄荣一声令下，一捆盘踞起来有人这么高的绳索开始被使用。
一头绞在主动水车上，一头绕过山上水车，最后带回，首尾用了总特殊的法子编织起来，坚韧异常。
在许振的视线中，绳索在火光下开始转动，吱溜溜的，很悦耳。
最后在绳索上挂好不大的水桶，整个工作终于完成。
第一个水桶被水车带动进入了河流，然后抬起，顺着绳索悠悠的开始朝山上去，这时候不管是许振还是八爷，不论是狄荣还是匠户，全都拿着火把紧紧跟上。
水车因为需要带动的东西太多，所以转得很慢，并不用怎么追赶，许振便能看见那一桶水就在头顶，像是百岁老人的步伐一般移动。
跟随，路过平地，开始上山，然后抵达从动水车，看到这第一桶水倾泻而下，灌注在了泥土之中。
许振终于笑了，他的笑声响彻整片山丘，传到很远，惊了了无数归林的飞鸟。
“终于成了！水车成了！”许振畅快的笑，顾清山豪爽的笑，八爷也附和着笑，狄荣和匠户们跳着脚的笑。
笑声传到柴家，刚归家的金麦和陈芩也相视一笑，柴老夫人在笑，侯府里的李燃也坐在院墙上，抿着嘴笑。
九爷没有笑，他在听到许振的笑声那一刻，却开始叹气。
“他成功了，但也跳不出朝堂了”这是九爷的喃喃自语，然后马车被催动，仿佛永远没有到来过一般离开。
第一桶水倒下，第二桶水也接着到来，然后是第三、第四，无数的河水被带到山丘之上，许振相信很快，这里很快便会拥有主人。
这儿的主人会开垦，会种地，会让粮食装满仓库，会让大燕能多养活几人。
许振终于收起了笑声，冲着依旧在乐的狄荣深深行礼道“多亏大匠，大燕将会有山间良田！”
狄荣一愣，然后抓起许振的臂膀狠狠的摇晃道“少废话，一共花了百二十贯！你掏钱！”
原本怀着对狄荣尊敬心情的许振瞬间垮下了脸，黑的如同现在的黑夜。
“这么贵？”
“废话！麻绳用的最好的，木材用的最好的，你再看看两架水车，用铁多达四成！很贵的！”
“干嘛用这么贵啊，你真当我是土财主？”
“不是你说的什么劳什子科研要舍得投入！我这不就投入了！别想赖账！”
“不赖账，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说！”
“哪家百姓用得起这么贵的水车！”
空气开始凝固，是啊，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太贵了，即便让一整个村子里的人出钱供养一架水车，那也是笔巨大的钱财，还不如不要。
这时候顾清山说话了“柴兄弟说的有理，没人用的东西，即便再珍贵也是废物。”
狄荣斜着眼看了顾清山一眼道“你谁啊？”
“在下顾清山”顾清山拱手道。
“没听说过，但是我就负责造东西，具体要怎么降低成本，那是不是我考虑的了。”
许振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道“这样，大家也辛苦一天了，先去我家吃饭，其他问题之后再谈，如何？”
柴家前院后院坐满了人，厨房里不停在忙碌，匠户们则在敞开肚子狂吃。
厨娘是许振借来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也是借来的，食物还是借来的，许振甚至还从邻居家里搞来了一头大肥猪，一并都拿来做了招待。
现在虽说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但现在的气氛就不亚于过年，整个柴家热火朝天，甚至好些乡邻也来蹭饭，许振皆是来者不拒。
屋外虽然洋溢着欢快，里屋确是一片愁云惨淡，一张不大的方桌周围坐着许振、狄荣、顾清山，还有不肯走的八爷，金麦与陈芩也坐在许振后面，参与这一次非正式会议。
“怎么办，百二十贯的成本，这水车一定无法推广的，难道任由这样的好东西成为摆设？”
许振抛出了问题，但没人能够回答。
“朝廷应该会拨银子吧……”狄荣很不自信的小声道。
“不会，肯定不会，只要实用工具成了奢侈之物，朝廷绝对负担不起”许振打消了狄荣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百二十贯也是最初这一架的本钱而已，如果刨除一些不必要的耗费，能压到多少？”顾清山向狄荣问道。
狄荣捂着脸，很为难道“没法啊，即便将之将前的失败的靡费刨除，还是将近百贯。”
“就不能换些便宜的物料？”许振问道“比如用了这么多铁，可以换一种吗？”
“可以换铜的，比铁还贵！”狄荣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