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手打鱼丸 他这就是心里醋,但他不说
到底一年多没来了, 这次的量并不大。
夏芍连用了三天的鹿胎膏和艾草,肚子就不那么疼了,她家亲戚也该走了。
夏芍含泪欢送大姨妈这天, 上回重做的月饼刚好回好油。老罗把几人都叫到一起,八两糖、七两糖、六两糖的各掰了一块,“都尝尝,看看哪个好吃。”
他没说哪个是哪个,要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全凭感觉。
夏芍一尝就知道哪个是哪个了,也没说,静静看其他人品尝。
王哥显然是不爱吃甜的,三种都尝完, 毫不犹豫选择了糖最少的那份。张淑真倒是有点嗜甜, 选了七两糖那份,“这么一对比,八两的好像是有点齁, 都感觉咸了。”
郭姐是个选择困难症, 尝了这个尝那个, 回头又尝尝这个,尝了两遍才选定。
也是六两糖那份。
“小夏觉得呢?”老罗最后才问夏芍。
当初觉得糖太多的就是夏芍,她的选择其实也没那么难猜, 和王哥一样, 都是六两糖的。
老罗若有所思, “看来以后这些配方还得调,我也觉得调过之后比以前好吃。”
他看一眼夏芍,“建议提得不错。”
夏芍并不居功,“我也是根据我自己的口味提的, 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罗师傅也可以多找几个人尝尝。毕竟是卖给大家吃的,人越多,得出的反馈越准。”
“年纪不大,想法还挺多。行,我拿去找别人尝尝。”
老罗收拾了几块,又指指案板上剩下那些,“你们也拿回班里找人试吃一下。”
这可是个卖人情的好活,众人欣然应允。
抱着东西回到面包车间的时候,里面还在干活,不过这锅面干得差不多了。
郭姐乐呵呵的,“大家抓紧时间干啊,干完好过来帮我们尝月饼,看看哪个好吃。”
以前做样品,都是被选中那几个人有机会试吃,什么时候全班都能吃上了?
牛亮是负责和面的,手头刚好没有活,立马洗了手过来,“我们这是跟着你们沾光了。”
“跟着小夏沾光了。”郭姐说。
要不是夏芍提出糖放多了,老罗也不会重新做,更不会找人试吃。当然这些她没提,夏芍毕竟是临时工,太出风头容易遭人嫉妒,何况这屋里还有个周雪琴。
她只是给牛亮掰了几块,“别两口就吃了啊,要给意见的。”
不多会儿,其他人也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洗了手过来一起尝,面包车间一片和乐。
只有周雪琴始终拉着脸,干完不屑地瞟过来一眼,“不就是几块月饼,还当宝了,干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积极。”把帽子往桌上一扔,转身走了。
“她都不是班长了,管得着吗?”有人轻撇了一下嘴。
还说什么不就是几块月饼……
不就是几块月饼,以前她被老罗选去试做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拿回来给大家尝尝?
众人都没理会周雪琴,该干嘛还是干嘛。另一边,老罗也拎着东西回到了办公室。
酿造车间的刘主任刚好过来串门,见到他还问:“样品做好了?该去商业局报价了吧?”
“正做着呢,你来得正好,也帮我尝尝。”
老罗提了提手里的月饼,先每样给他掰了一块,又招呼其他人,“都过来尝尝哪个好吃。”
“这又是做什么新口味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过来拿了块。
刘主任也笑道:“还是我有口福,一来就碰上了。”
他随便拿起一块咬了口,“还挺香,这是什么馅儿的?”
“就是普通的糖馅儿。”
“是糖馅儿吗?”刘主任有些不信,又咬了一口细品,“糖馅儿没这个香吧?”
糕点车间的车主任比他更了解这些,“是糖馅儿,不过配方调整了,三块味道不一样。”
“糖馅儿跟糖馅儿还不一样?”刘主任又尝了其他两块,发现还真不一样。
老罗等他们全部尝完,才问:“怎么样?哪个更好吃?”
比起王哥郭姐他们,这些人显然更不缺油水。尤其是糕点车间的主任副主任,他们就是干这个的,车间哪样东西没尝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六两糖那份。
“比较香,还不是特别甜,吃着正好。”
“那今年就做这种,一斤面六两糖。”老罗拍板决定。
“不只是糖少了。”车主任又品了品,“油还加了,是不是师父?”
“是加了,加到了三两。”
“我说怎么比以前香。”
刘主任已经把三小块月饼都吃完了,拍拍手,“今年怎么想起来改配方了?”
没想到一说这个,老罗竟然笑了,“不是我想起来的,是小夏觉得放八两糖有点咸。”
“小夏?面包班那个夏芍?”常副主任有些意外。
他家跟周雪琴家是邻居,平时也常有走动,跟周雪琴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他也只知道周雪琴最近犯错,班长暂时被老罗撸了,具体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
毕竟周雪琴在食品厂干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出去说自己烤月饼还不如一个新人吧?
于是常副主任完全没想到距离考核都过去一个月了,竟然又从老罗嘴里听到了夏芍的名字。
刘主任就更惊讶了,“夏芍?陈寄北那个媳妇儿夏芍?”
他不是糕点车间的,只知道糕点车间搞考核,开除了个混日子的临时工,是他们车间曹德柱的媳妇儿。根本不知道夏芍也在考核中出了风头,还有一手掐剂子的绝活。
此刻听老罗提起夏芍,他只觉得莫名,不明白夏芍怎么才来一个多月,就入了老罗的眼。
显然夏芍不仅是入了老罗的眼,老罗对她还挺喜欢,一提起来便脸上带笑,“就是她。把馅儿里的糖减了,多加油,这丫头也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这还是她的主意?”常副主任更意外了。
这世上都是能提出问题的人多,能解决问题的人少。没想到夏芍一个新来的家属工不仅能提,敢提,还连怎么解决都想好了,甚至得到了老罗的认可。
最关键的是得到老罗的认可,老罗又不是好糊弄的,瞎说一通,他可不买账。
糕点车间的车主任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另一点,“以前是一斤面二两油八两白糖,现在糖减了二两,油加了一两,算算成本,还比以前少了。”
虽然油比糖贵,但远没贵到一两油能换二两糖的地步。
常副主任一算还真是这么个账,难怪老罗多费了一遍事还一脸高兴。糖馅儿月饼卖得便宜,生产量也最大,每年最少是三万斤起步,这成本可不是省了一星半点。
看来这个小夏还真是有点东西,光凭这一点,她转正就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她表现得越优秀,周雪琴就越难做。毕竟周雪琴当初把周小梅分去跟她一起,就是让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已经把人得罪了,听说最近还闹过一次矛盾。
常副主任在心里摇摇头,那边老罗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今年就拿六两的去报价。”
人走远了,酿造车间的刘主任才打听了一句,“陈寄北那个媳妇儿小夏,很能干?”
“何止是能干,当初刚来十来天,掐剂子就不用称了。。这不,”车主任看看老罗远去的方向,“还得了我师父的青眼,人还没转正呢,就被我师父叫去做样品了。”
“真看不出来。”刘主任见夏芍长得娇娇软软的,还以为只是瞧着好看。
“你们车间那个陈寄北,不是也看不出来?”车主任刚吃完甜的,有点腻,喝了口水笑着问:“我听说你们把难修的都送去给他了,怎么样?修完了吗?”
“头一批早就修完了,第二批前天刚拉回来,也修完了。”
因为没见过陈寄北修这种,他们还找水池子试了一下,前前后后二十多个桶,没一个漏水的。
再看曹德柱修那些……
算了不看也罢,反正老胡懊恼得要命,直后悔自己当初嘴太快,答应了土产公司借人。要是没把人借走,光他一个就能顶好几个曹德柱,哪还用这么麻烦。
结果刚说到陈寄北,就有人来这边找他,“刘主任,之前下那批木料到了。”
得了也不用串门了,“你们聊,我去看看那批木料。”
食品厂做木桶,一下都是一百个的料,直接用汽车拉来了一大车。
牛亮回来分享完这个消息,大家还纷纷猜测,这批木料可能要留到等马四全回来才能做了。毕竟曹德柱修都修不好,肯定不会做;陈寄北虽然会修,但也未必能做出一个完整的。
主要修还有个参照物,照着找弧度就行了,做却全要靠自己把握。
像马四全,帮土产公司修了那么多年的圆肚子木桶,真让他做,他也未必敢接。
没想到晚上才下班,夏芍就看到了那批木料。
倒不是全部,只用马车拉了一部分,胡副主任还站在车边,殷殷望着陈寄北,“小陈你先做个试试,单位看好你,也相信你不会辜负单位的期望。”明显是准备送去他们家。
夏芍一看到陈寄北,就想起这两天早上起来对方的冷脸。
不过这男人也真是能憋啊,脸都冷成那样了,诶他就是不说,就是什么都不说。
夏芍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什么程度,“既然你这边有事,我先去买菜了。”
完全不管陈寄北其实是来接她的,丢下陈寄北就走。看得陈寄北薄唇张了又合,最终抿了起来。
谁知走出没两步,夏芍又折了回来。
“怎么又想起回来了?”陈寄北刚冷着声音问出口,手里就被塞了个空空的输液瓶。
“这个用不着了,你帮我拿回去吧。”
不知为什么,陈寄北总觉得这句“用不着了”不是在说输液瓶,而是在说他。
自从那天被夏芍踹了一脚,他就没再抱着夏芍睡过。他的毛巾被夏芍倒是不踢,就踢他。
有时候陈寄北甚至在想,夏芍是不是故意的,不然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可他每次要抱人,都会先叫夏芍一声,夏芍每次都没有反应,难道真是因为肚子不疼了,觉得热了?
陈寄北冷瞥了眼手里的输液瓶,还是好好收了起来。
回到家卸好东西,没多久夏芍就回来了,两手各拎了一大堆菜。
陈寄北本来想装没看见,过不多一会儿瞟一眼,再过一会儿又瞟一眼,再再过一会儿……
他冷着脸过来帮夏芍把东西拎进去了,“不年不节的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得完。”夏芍活动了下手指,状似不经意道:“反正又不是给你吃的。”
陈寄北动作一顿,没说话。
夏芍又从一堆菜底下抽出几根柳条,“正好昨天刚下过雨,现在去下坞子,应该能有鱼。郭姐、张姐和王哥这几天没少帮我,我得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他们。”
陈寄北动作又是一顿,这回他抬头了,“王哥是谁?”
夏芍还以为他会问:“你肚子不疼了是吧又要去坞鱼?”又或者:“你怎么不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当然后面这句他肯定不会直接问,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开口问王哥。
夏芍一愣,那边男人眼色已经沉了,“你上次跟我说的隔壁老王,就是他?”
夏芍人都懵了,她什么时候说过隔壁老王?
也不对,之前她妈给他们邮鞋垫,她的确说过他不要就去送给隔壁老王来着……
可那就是个梗啊,她哪能想到他会联想到王哥头上。
夏芍有些无语,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那边陈寄北又道:“他是不是跟你们村南黄二胖一样,也比李宝生高,比李宝生好看,比李宝生能干还有个好亲戚?”
多么熟悉的配方,多么熟悉的味道。
夏芍现在明白为什么一提李家这男人就阴阳怪气了,他就是心里醋,但他不说。
也是夏芍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这么明显都没注意。
夏芍本来还想问对方:“你知道王哥今年多大了吗?”既然他不说,她也不说。
她甚至认真想了想,“论工作能力,王哥的确比李宝生强。”
听她不仅没解释,居然还肯定了他那番话,陈寄北一窒,脸更冷了。
结果夏芍说完,就跟没事人一样,灵巧地把柳条编成了鱼坞子。
编完还问他:“你能帮我去河里下一下吗?我大姨妈刚走,不敢碰凉水。”
她做东西给那什么王哥吃,竟然还让他去帮她下坞子?
陈寄北冷瞥了一眼,“没空。”转身出去了。
夏芍不用看他的表情,都知道他又是在生胖气,心里不仅不慌,还有点想笑。
她甚至都想说一句:“你不去,我去找王哥了啊。”
不过想想气他就气他,牵扯上王哥干嘛?
再说她也没准备真让陈寄北去下,刚才就是逗陈寄北玩的,回来前她就跟郭姐借了水衩。
夏天水本来就不凉,水衩用的又是雨靴的材料,从脚一直能套到腰。别说只是去下个鱼坞子了,就算水再凉点再急点,穿下去拿着渔网直接捞都没事。
郭姐家也是因为黄哥喜欢鼓捣这些,才会有这东西。
夏芍拎着鱼坞子,都准备出门了,陈寄北又冷着脸回来,“下在哪?”
“你不是没空吗?”夏芍眨眨眼,故意反问。
“你还想半夜肚子疼,吵得人没法睡觉?”
陈寄北冷笑一声,直接把鱼坞子拿走了,“到底下哪,不说我就下上次那个地方了。”
夏芍发现这男人的确有本事,有把一句话用最难听的方式说出来的本事。
既然他不能好好表达关心,那她就装不知道,“我替郭姐、张姐和王哥谢谢你。”
陈寄北:“……”
陈寄北气没气成河豚夏芍不知道,反正大姨妈一走她神清气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弄吃的。
“你肚子好了?”孙清一出来就使劲儿嗅了嗅,“好几天没闻到味儿,我还怪不适应的。”
这个人吧,大概都是有点毛病在身上的。以前夏芍天天做好吃的,馋得她和姜百胜只能戴口罩;最近这几天夏芍不做了,他们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刚才在屋里闻到味儿,姜百胜都睡得迷迷糊糊问了句:“小夏又开始做饭了?”
今天早上,陈寄北又生着气把鱼坞子拎了回来,收获没有上次多,不过够夏芍用了。此刻她已经把鱼肉剁成肉糜,正在一边加葱姜水,一边搅打上劲儿。
孙清凑过去看了眼,不明觉厉,“这是在做什么?”
“手打鱼丸。”夏芍说,“我准备做冷串串,自己做点鱼丸。”
张淑真孕期爱吃辣,现在天热,又不好做些热汤热水,冷串串刚好合适。只是这年代肉啊丸啊都没地方买,又不能只吃素的,夏芍只能自己动手打鱼丸了。
鱼糜搅打上劲,又反复摔打,终于能停在手上不散不掉了,夏芍才开始往锅里挤丸子。
每个鱼丸不过桂圆般大小,翻滚着飘浮在水面上,看着就圆胖好吃。
吃起来也的确好吃,捞出锅的时候夏芍给了孙清一个。孙清顾不得烫咬上一口,又软嫩又Q弹,,咀嚼两下,那股鱼肉的鲜美才从鱼丸里溢出来。
“这真是鱼肉做的?”
“嗯,加了淀粉和蛋清。”
加了淀粉和蛋清也做不出这种口感吧?
孙清看看夏芍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怀疑她们长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过孙清每次做针线活,夏芍也有同样的怀疑。上次她被孙清鼓励着踩了一下缝纫机,怎么说呢,感觉挺新鲜也挺爽的,就是过后拆了半天,还浪费了孙清不少线……
鱼丸做了不少,夏芍索性分了孙清一部分,汤底也给了孙清一些。
剩下的又给陈寄北装了一饭盒,毕竟鱼坞子是人家大佬下的,竹签子也是大佬拿竹子劈的,总不能真一口不给人家吃。夏芍连串带盆,一起抱去了单位。
“你这连盆都端来了?”郭姐一见她就笑,赶紧接手帮她端过来。
张淑真也是头一回见带饭用盆的,“你做的什么?”
昨天夏芍只说请他们吃好吃的,让他们除了干粮,什么都不用带。
“中午你们就知道了。”夏芍卖了个关子。
这年代没什么小锅,她只能用盖帘把盆盖上了,嘱咐孙姐把东西放在阴凉的地方。不然全班十几个人,你一串我一串,不等到中午,这盆串串就该见底了。
就这样,中午还有人特地晚走,蹭了一串才意犹未尽回家。
郭姐吃得直打饱嗝,“你这就是生晚了,早生个二三十年,肯定能自己开酒楼。”
“哪那么容易?”王哥说,“早生个二三十年,到处都是胡子,小夏这样的连门都不敢出。”
胡子就是土匪,解放前关里关外到处都是,占个小山头就能四处打劫了。那年头普通人家有个新被都不敢盖,怕被抢,大姑娘小媳妇有点姿色的更是死死捂着。
夏母就生在了那个年代,因为长得太好,十三岁以后就没出过门。
她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只觉得姑娘家长太漂亮就是罪过,连带着原主也被养得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这是时代的错,不是夏母的错,夏芍还挺庆幸自己没再往前穿个二三十年。
晚上陈寄北来接夏芍下班,上来就瞥了眼那个盆,“你那个王哥吃好了?”
夏芍一听就懂了,他这是还没气够,想要继续气。不然她都不提了,他提什么?
夏芍很配合地点头,“吃好了,他还让我谢谢你的鱼。”
陈寄北:“……”
夏芍敢肯定,那一瞬间陈寄北侧腮紧了下,绝对是在咬牙。
不过他不说,她就装不知道。耗着呗,看最后谁难受。
没想到这男人出息了,还没走出食品厂就说:“我手里有两张电影票,你看不看?”
“电影票?”夏芍转过头,重新审视了下他,“你要请我看电影?”
陈寄北想也不想否认,“不是,是别人给了我两张票,我怕浪费。”
“一毛二一张电影票,自己看都舍不得,还有送人的?”
夏芍望着陈寄北的侧脸,男人推着自行车目视前方,面上愣是没露出一点心虚,“二立他妹妹给的。她在电影院卖票,说是谢谢咱们俩帮了二立。”
这事何家已经谢过了,何婶儿还给她那没影的孩子送了块红布,何二立的妹妹还用再谢吗?
而且就算要谢,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反射弧是不是长了点?
夏芍决定再给这男人一次机会,“真是何二立妹妹给的?”
陈寄北开始皱眉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给别人了。”
“行啊,你给别人吧。”
看到男人表情骤然僵住,还似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夏芍实在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