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按在那条伤腿上

闻欢想要去捂住男人的嘴,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

提起昨晚,闻欢这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嗔怪的瞪着站在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娄京宴,我们貌似还没到要分开那天吧?”

这男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离别前的报复,恨不得要弄死她。

可是距离三个月还有很远,如果每次都这样下去,她开始为自己的腿感到担忧。

男人轻笑,倒是难得见闻欢对他大呼小叫的样子。

“抱歉,是我欠考虑。”

虽然话是这么从娄京宴的嘴里说出来,可是闻欢压根就没感觉到男人有想改过的意思,根本就是在哄她。

闻欢反应过来刚刚对于金主的态度有点太差了,但是没睡饱的起床气,加上身体还不舒服,她实在没有控制住。

闻欢转移话题道:“你妈妈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就要去和娄京宴的母亲见面,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只要张家在京城一天,张华红和张智成母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他们手上还有她的把柄,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鱼死网破。

如果她不能把人从高位上拖下来,那么等待入深渊的就是她。

娄京宴不疾不徐的说道,“欢欢,我相信你能够感觉到,其实我并没有刻意的去隐藏我们的关系,我不觉得你见不得光。”

“甚至会答应你做情人的要求,也只是因为我知道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还称不上是情侣。或者说,你不想和我谈恋爱。”

这些,娄京宴心里都很清楚。

哪怕是两个人的关系走到这一步,闻欢对他自始至终都是带着防备的。

这个女人现实,倔强,也清傲。

闻欢扯了扯唇,“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矛盾点挺可笑的?自命清高,又不得不从。”

娄京宴抬起她的脸,“我不这么以为。”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吃这一套。”

闻欢抿了抿唇,话在嘴边还是打消了问出口的念头。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差点问娄京宴:如果,她对他的好感,是在利用的前提下,经过伪装加深出来的呢?

这无疑是会激怒娄京宴。

这样优越俊美的男人,她不可能没有任何触动,只不过,理智战胜她那些本不该有的想法。

或许有一天会脱轨……

闻欢伸出手放到男人眼前,“合作愉快。”

娄京宴配合着握住她的手,薄唇勾起,“如果闻小姐要帮我转正,我们随时可以公开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两人的关系由他开始,由闻欢决定。

闻欢轻轻应了声,男人的话让她感觉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反了过来,娄京宴把决定权放在她的手上。

哪怕只是一句空口情话,她承认,她在那瞬间动心了。

娄京宴收回手慢慢松开她,“还困吗,困的话再睡一会。”

闻欢摇头,已经完全没有困意,她感觉到有些异样,皱眉道:“我先去洗个澡。”

她动一下就感觉不太对劲,难道娄京宴昨天没戴?

娄京宴按住她,将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洗过了。”

闻欢:“那怎么……”

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忍不住担忧。

男人看她面色,似乎猜到什么,出声解释道:“那是给你涂得药。”

“不是别的。”

闻欢有些无言以对的咬了咬唇,“……”

看来涂药这件事会一直伴随着她三个月。

她拿过娄京宴递过来的衣服准备换,失示意了一眼门口,“你先出去一下。”

娄京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闻欢抱着衣服深深叹气,只当男人是在笑她矫情。

谁让昨天也是这么明晃晃的开着灯……

她真的觉得娄京宴有些癖好,她还无法适应。

娄京宴算是让她见识了,残疾有残疾的玩法。

发现思绪越飘越远之后,闻欢拍了拍脑袋,将这些大清早就霸占她思想的东西拍散。

等闻欢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娄阿姨准备的早餐已经被管家送了过来,娄京宴穿着白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一下,正在餐桌前摆放着餐具。

不知是不是在她一个女性家里的缘故,男人的气场柔和了不少,举手投足透露着的矜贵,与面前简单的餐厅环境还是有些违和。

闻欢心跳莫名空了一下,见男人看过来的时候,她避开目光说道:“帮我谢谢阿姨。”

说完,闻欢转身进洗手间洗漱。

坐到餐桌上,娄京宴看着她身前的那碗粥提醒道:“小心烫。”

闻欢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粥尝了尝,正想夸娄阿姨的粥煲的好吃,眼角突然就感到有些发酸。

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她一次都没吃过妈妈煲的粥,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不要她……

娄京宴见她一直低头,伸手去抬她的脸,“烫到了吗?”

女人眼中的一滴泪砸在娄京宴的手心。

他指尖动了动,着急的起身想要快速的到她身边,可是跛脚的失重感让他惊醒,告知他的神经细胞,他是个不完全健全的人。

娄京宴抽过纸巾给她拭去脸上的泪花,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闻欢拿过纸巾按在眼睛上,咬着牙不停摇头,“我没事。”

从小闻欢就把张华红当作是自己的母亲,直到十岁那年才知道,一切都是错的。

张华红利用她的设计天赋为儿子张智成铺路,不惜害得她被圈内永久封杀,而她的亲生父母也不知所踪。

就连补衣店的奶奶,也是她十岁那年再次被张家丢弃时,把她见回家的恩人。关系就一直维系到了现在。

闻欢从没体会过有后盾的感受,只能靠自己在京城存活下去。

男人眉眼蹙起,看穿了她逞强背后的失落和难过。

他抚着女人的眼睛,“别哭,不值得。”

闻欢快速的擦干所有眼泪,“谢谢,先吃早餐吧。”

她待会儿还要单独去见娄京宴的母亲。

这顿早餐闻欢低头吃的很安静,不曾注意到娄京宴放在餐桌下的手,紧紧的按在那条伤腿上。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他,刚才却连跑这个举动都无法做到。

刚刚安慰她的男人,此时眼底是无尽的自我折磨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