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一个省心的！
顺天府 枢密院 五角大楼
进入战争状态的大明现在就如同一个正在发动的机器，而这个机器的核心就是位于顺天府的五角大楼，作为一个帝国的战争策源地，这座大楼里有超过7000名军官和工作人员直接参与战争的“运作”，从参谋到机电员，从将军到接线员，从官员到绘图人员，如同一个一个的齿轮，共同让这部名为“战争”的机器驱动起来，并且不断向前。
这就是朱少铭打赢这场战争的底气所在，没错，对面的斯科别列夫和布鲁西诺夫一个是现在的中亚征服者，一个是未来沙俄最后的旷世名将，但是这又能如何？自己现在手里的将领中确实挑不出来几个真正堪称天才的将领，但是自己手里拥有的是一个完整而庞大的集团，他们各司其职，互为补充，斯科别列夫手里能用的参谋有多少人？他在远东的司令部有多少人？
这注定是一个名将埋没的年代，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代的发展，即使依旧会有耀眼的将星闪耀，但是再也不会有像淝水之战中的谢安，虎牢关之战中的李诗茗，布匿战争中的大西庇阿和汉尼拔那样几乎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时代的名将了。
作为进攻开始的第一天，虽然五角大楼始终处在忙碌中，但是接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好消息。
“情况还不错。”冯子材看着前线汇总过来的情报，把它递给了一边的萧远山：“进展最快的是兴凯湖这一段，第2师的22团和101旅的1011团在今天下午就攻克了波拉尼奇内棱堡，歼灭了600多名守军，俘虏了剩下的300多人，1011团的团长段祺瑞表现非常出色，在重炮到来之前就用掷雷炮和突击队拿下了棱堡。”
“看来之前新军演习的结果是对的，棱堡这种老东西哪怕没有重炮，也很难抵抗优势兵力的进攻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们的伤亡也不小，一共300多人阵亡，600多人负伤，其中重伤员有一百五十多人，毕竟是攻城战，虽然装备有优势但是伤亡是小不了的，只不过22团的伤亡几乎三倍于新军的1011团。”萧远山放下了手里的前线战报，“不过把第二集团军的第二师和105旅也调到第一集团军真的好么，现在的二集只有三个甲级师，兵力不到5万，他们这样子可没有能力拿下伯力。”
“他们只要围住伯力就可以了，再说了我已经从一集里抽一个甲种师在兴凯湖以北截断俄国人在外东北南北两个部分的联系了。”冯子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现在，第二师、第十一师和第二十二师已经都聚集在兴凯湖以西，以正合，以奇胜，先出合战为正，后出为奇。”
“新军的那两个旅呢？”萧远山指了指101旅和105旅，“目前看新军的一个旅拥有接近我们禁卫师团的炮兵火力，以及远超我们任何一个师团的基层火力，我们其他的部队还都是纯步兵团，纯炮团加上几个单独编制的支援单位，他们可是把重机枪下放到营级，虎头堡他们的表现也比禁卫师团的第二师更加出色，接下来就让他们只担负阻击任务？既然这样的话，何必把陆战队的这些新军抽调过来呢？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举动，已经让陆军当中的一些部队有些怨言了，认为枢密院的行为就是在乱弹琴，让陆战队来抢他们陆军的活，当初顶着压力把陆战队的新军给调过来之后，现在又不让他们参与后续的进攻。这不是两头不讨好么？”
冯子材把手里的材料放下来，他看着萧远山：“常磐，你是一个好的参谋长，不过到了这个位置上，你就不能只做一个参谋了。”
“额。”萧远山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不好说什么，冯子材在大明陆军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这个老头已经76岁了，但是稳坐枢密使的位置，执掌军部，在他面前大明现在所有的军人都是后辈。大明过去的枢密使基本上全部都是文官担任的，说起来过去的大明也基本上都是文官带兵，这点其实和前宋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大明的文人真的是要比大怂的文人能打的太多了，要是赵家的文人能有老朱家的一半能打，什么辽国金国大蒙古，早就给推平了。而在这样的传统之下，只有他是以武将的身份出任枢密使，可见冯子材的声望有多高。
“陛下有些过于尚武，而且对于一些问题比较偏执，当初陛下还是皇储的时候，就和我们有意见上的分歧，那时陛下认为应该着重放眼于我们的东方，也就是把国家的战略方向转向大海，所以陆战队才会得到陛下如此大的支持迅速的扩充和革新，所以陛下当初才会选择进入海军，并且帮助海军推行海军法。”
“那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和陛下对着干吗？”
冯子材缓缓的摇了摇头：“陛下毕竟是年轻人，虽然自登基以来并没有重提东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陛下真的放弃了这样的打算，我们把陆战队用在和俄国人的战场上，那陛下自然就不能把这些部队用在其他的地方了，说一句诛心的话，我们要避免陛下真的像隋炀帝那样进行军事冒险，只要我们看好部队，陛下手中没有足够的牌冒进，东进的问题日本的问题。我们都可以等到以后嘛，日本列岛上面确实有一帮狼子野心之徒，不过以我们两国之间现在的实力对比，他们只要脑子没有被门夹了，几年之内和我们是不会起冲突的，而几年之后我们在面对她们以及他们背后的英国主子，也不迟。”
“我明白了。”
冯子材盯着萧远山的眼睛看了一眼：“不错，你能有这样的心思，老夫甚是欣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首要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帝国，对了，辽王有消息了么？”
“今天早上辽王就带着三卫中的骑卫和千卫从龙城出发了，据说所有的士兵只带了7天份的干粮，骑卫和千卫所属的炮兵全部都被他丢下，轻装简从，走得非常急，原因是锦衣卫的情报说那股俄军向蒙古公国撤离，可能想绕行然后袭击我们的内蒙地区，辽王迫不及待的前去拦截。”萧远山从上衣口袋里取过一份电报递给冯子材。
“你说什么？”冯子材的胡子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没记错的话三卫属于第三集团军指挥，第三集团军的军长是谁？”
萧远山的脖子缩了缩，看来老爷子有些气糊涂了，“第三集团军的军长是刘建业，还有。”萧远山瞅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色：“相荣带着一个骑兵团跟上去了。”
“是渊亭？好啊，当初和髮国人在越南都敢都手，他怎么能让辽王擅自行动？还有荣儿，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冯子材叫过一个参谋：“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陛下！”
“冯老，你也别怪渊亭，辽王毕竟是亲王，论军衔不比他低，真要带部队走他也拦不住，而且他不是把步卫留下来了么。”
“我巴不得朱业禹把步卫带走！”冯子材看了看地图，“那股俄军有大约一万骑兵，每天消耗的饲料不是一个小数目，也只有外蒙的那些蒙王和喇嘛们能担负的起，估计很快就会南下，到时候估计会劫掠，就像当初向欧洲西征时候的蒙古人，否则供应不了一万骑兵。”冯子材的手在墙上的地图上重重的点了一下，“情况不妙，到时候俄国人已经休整完毕，而辽王手里更是只有5000人不到。麻烦了！”
“算上刘相荣的骑兵团怎么也有5000了吧，而且情报里不是也说了只有不到5000的俄国正规军么？”一个参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插了一句嘴。
“你真以为对面除了5000多正规军之外，其他都是吃白饭的？”冯子材对着那个年轻的参谋瞪了一眼，来人是冯子材的四子冯相华，作为冯子材的小儿子，同他三哥一样在军队中服役，只不过他在军队中干的是参谋工作。
“那剩下的那些杂牌军也是人，就算是几千头猪，在草原上抓几天也抓不完，更何况那些人还不是猪。”萧远山挥了挥手让冯相华到一边去，把他手里的文件接了过来，看了看四下周边没有什么人，悄悄地凑过去问道：“冯老，你不看好辽王？”
“辽王建功立业之心太重，求战之心太切，他甚至不愿意带上步兵和炮兵就带着骑兵孤军独自深入，外蒙的那群喇嘛王爷可不是内蒙，那些人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条心的，他这简直就是在深入敌后！孤军深入敌后，你觉得呢？”冯子材跺了跺脚，“他现在是既想建功又想雪耻，毕竟辽王妃曾经伤在这群俄军手中，可是现在战端一开自然就不能轻举妄动，从地图上看，这只俄军是想绕路外蒙古然后南下，可能会从呼伦湖以西经过，从乔巴山往南，从红格尔到嘎达布其一线威胁我国这一带国境线，有黑河惨案在前，他们大概觉得我们肯定要抽调兵力在这应对，这样就能大幅度减轻他们在远东洲的压力。”
“痴心妄想，我们只要坚壁清野，外蒙古有几个人？就这一万多人就是放他们进来，还能跨过浑善达克沙漠不成？”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朱业禹他能不知道？置之不理即可！明知如此还带着部队轻装简从冒险去拦截，他这现在就是为了赚取一个保卫国境的虚名，就为了这个他带着手下的士兵进行冒险。”
“哎，辽王的性子，过去一向如此，你也不是这是第1天知道了。”
“他年轻的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他那时候带多少兵？现在他带多少兵？当一个连长和当一个师团长当一个军长能一样吗？”冯子材气得用巴掌狠狠的拍桌子“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以马上抽调的骑兵么？”
“在辽东有陆军新军骑兵501旅，在大同还有仍然在政训的新军骑兵502旅，在东北，其他的几个骑兵团也被集中准备在双城子战役做准备，能抽调的只有金字营的3000多人。”
“那群女真人？”冯子材的眉头紧锁，最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让步卫先出发去追辽王，然后用火车把501旅和502旅还有金字营运到龙城！让他们去追辽王！”
萧远山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刚才从冯相华手里接过来的文件，是一份来自龙城的电报，看完电报之后他的脸都白了，三步并作两步，拿着电报来到了冯子材的旁边。
“冯老，步卫已经出发了。”
“什么？”
“而且是明娜郡主。她亲自带着步卫出发的。”
冯子材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觉得今天自己的血压实在有点高，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的症状：“她怎么跑到龙城去的？”
“原因有些复杂，辽王出行之前，辽王妃曾经劝阻过，但是辽王执意要去，辽王妃劝不动又放心不下，所以是和辽王一起走的。”
冯子材感觉自己血压+15，不过还缓的住，毕竟辽王妃那是真如秦良玉一般的女子，当初年轻的时候在嫁给辽王之前就是那种能拿着火枪崩越境毛子的主，辽王当初勾搭上她之后干脆伪装成侍卫和辽王一起呆在军中，后来被发现了之后辽王还因此被打了军棍，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在军中一时传为美谈，那可是一个年轻的时候就能够骑马跨枪跟着骑兵一起冲锋砍毛子脑袋的女子啊，现在放心不下自己的丈夫陪着他一起出行也。说得过去？
“她不是有伤么？还有，这件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当时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说王妃有伤，不过现在看其实只是当时头皮轻微的擦破一点，再加上有点脑震**，早就没什么大碍了，而且。这种事情他们走都走了，我们也没有拦住，和您再说了，不是怕您生气吗？我们之前寻思着，反正木已成舟，回头再向您报告。”
“那郡主呢？我就想知道，一个郡主是怎么能够把亲王三卫的兵给带走的？啊？她不是该呆在顺天府准备嫁人了么？”
冯子材现在觉得自己的血压+10086，要不是自己的身体一向硬朗，现在就该被气的躺下了。
“郡主以私人身份前往龙城的，沿途也没有人有理由拦着一位郡主吧？谁能想到这丫头居然带的动步卫。该死的袁世凯，你这时候带着郡主凑个屁的热闹啊！”萧远山咬牙切齿，朱明娜从小是辽王妃带大的，这是把闺女按自己的德行培养了么？现在的萧远山一脸恨不得把袁世凯给崩了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朱明娜是怎么带的走军队的，妈的，辽王这一家子，除了世子就没有正常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