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直播
海湾路33号的日子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挂上一层冷意的霜。
顾弦觉得大家最近都变得很紧张，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的柔和，就连一些不喜欢他的人见到他也会停下来和他聊两句。
顾弦很不喜欢这样。
他不讨厌他们，但他讨厌浪费时间，更害怕和并不是太熟悉的人打交道。
他觉得那些家长里短的话并没有什么意思，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是就连五大三粗的维安最近都是这样，让顾弦很无奈，所以大多数时间一直缩在宿舍里进行训练。
修炼呼吸法之后，他的进步很快。
头部第一层修炼完成之后，在小鬼的建议下，顾弦开始修炼胸腹部的呼吸法第一层。
他能感受到呼吸法给他带来的巨大好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专注，更有耐力。
啄木刀已经被顾弦掌握，小鬼作为陪练，无数次赞叹顾弦的天赋。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顾弦收到了陈竹亚的通讯，告诉他竹影试验机已经打造好，明天上午八点进行实体机测试。
打完通讯，老陈头一次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顾弦笑了笑，心想这怕是老陈想陈竹亚了，便把这事儿告诉了他，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老陈憨憨地笑着，抿着嘴，“喀嗤喀嗤”挠了挠头，在屏幕上写，说他明天另有打算，还是不去了。
顾弦没当回事，关掉灯，躺在**，进入训练营。
月光像是水流淌进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老陈从**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摆了一桌子的泥塑面前，一个一个抚摸过去，眼中有泪花闪烁。
他把这些泥塑一个一个装箱，在箱子上写好收件人的地址，他相信这些泥塑会发出去。
又通过身份芯片操作，给一直资助的孩子打了最后一次钱，最后，他抱着橘猫，抬头看着星空，就像是当初抱着陈竹亚一样，指着一颗颗的星星给它看，告诉它那颗星星的名字，属于哪一个星系，距离B-183有多少光年。
橘猫懒懒地不愿意动弹，连眼皮都不愿意睁开。
老陈就这么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顾弦准时起床，发现老陈不在屋里，估计是出去吃饭了，没在意，洗漱完之后，准备去星空国际的研究所。
等到他的飞车消失，海湾路33号的休息室里再次聚满了人。
“已经安排好后事了吧。”维安看着他们，“很抱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不能帮大家搞到战斗型机甲，只找到了一些老旧的机甲武器，也许我们要用开拓者了，好消息是，这些开拓者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我们不欠任何人。”
“大家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出发！”
一台台灰白色的开拓者拿着破旧的武器聚集在了一起，像是可笑的刚从垃圾堆捡回来的玩偶，排队进入运输飞车。
我们渺如尘埃，这个世界不在乎我们。
我们做到了最好，因为我们在乎这个世界。
……
顾弦来到研究所，发现他居然是最迟到的。
里昂和宁献坐在一起，两人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说什么，手里的茶杯拿起又放下，心神不宁。
卢教授带来更多的机甲设计系教授，这时候捧着一本像是从上世纪穿越过来的厚厚的纸质书，正指着上面的数据争执着什么。
赵文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整个摄像团队。
“这是？”顾弦疑惑不解。
“顾设计师，又见面了。”赵文是个人精，不会得罪任何人，早迎上来，笑容满面，“顾设计师，这是应宁设计师的要求，用我的私人号开的一个小小的直播，来之前已经和陈设计师沟通过了，她说需要询问您的意见，您看？要是不行的话，我这就让他们离开。”
“不用了，既然是宁献的要求，那么就满足他的想法好了。”顾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赵文示意后面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
“地下测试区的许多东西已经被清空了，但还是会涉及一些机密，等到进去之后，见到竹影机甲再开拍，听明白了么？”
工作人员示意他们知道。
赵文开始准备开场白。
每一种新型机甲的发布会都会吸引一大批机甲粉的注意力，这种新机型刚出来的测试机型更是引人注目。
赵文当了这么多年主编，能敏锐察觉到市场的风向。
有宁献和陈竹亚两位深蓝天才设计师的争斗在先，现在又有速度超过600的新机型出现，他相信这个消息会爆炸性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还要暂时超过自由政府伊斯特文特大臣的拜访。
顾弦和那批老教授打了个招呼。
卢教授的介绍重点在于顾弦就是那位自由设计师，在“自由”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于是蕉城大学的教授们对他越发热切，有好几位询问他是否愿意在蕉城大学开设机甲设计课程，被顾弦一一推辞。
里昂见状冷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故意大声说：“这年头，是猫是狗都敢自称设计师，也就骗骗那些没见识的人了。”
宁献在旁边搭腔，看都没看顾弦，“谁说不是呢，这里毕竟是小地方，不像您和我，是深蓝的职员，有眼界。”
蕉城大学的教授们一个个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他们得罪不起深蓝，只得憋了一肚子火不说话。
赵文连忙在一旁岔开话题，“咱们人都已经到齐了，陈设计师，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陈竹亚点了点头，吩咐了两句之后，打开合金门，带着他们走入地下机甲测试区，来到了合金墙壁的面前。
直播已经开启，因为赵文的名声，加上“深蓝公司天才机甲师之争”的噱头，直播间的人数飞快增长，弹幕很快铺满屏幕。
“这是什么直播？”
“没看介绍么，宁献和陈竹亚啊。”
“宁献是谁？”
“陈竹亚是什么鬼，我还以为是夜染衣开直播了呢，白浪费爷的时间。”
“不看g出去好不好，连陈竹亚都不知道是谁么？”
“这两位都是深蓝公司的天才设计师啊，居然来我们星球了么？”
“哇，那就是陈竹亚么？邻居家的姐姐！我喜欢。”
“你喜欢有屁用，你知道深蓝公司的设计师是什么身份么，你也配？”
“弱弱问一句，谁说说今天直播什么啊？”
“据说是为了一台新研发的机甲。”
“准确消息！是陈竹亚和另一个不知名设计师联合研发的青铜机甲，据说虚拟机速度能达到639。”
“吹牛呢吧？青铜级机甲速度能有这么高？”
“是真的，我是蕉城大学机甲设计系的学生，我上次无意间听见教授闲聊的时候说过！”
“前面的，我也是机设系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别在这里乱造谣。”
虚拟弹幕满天飞，不时有机甲拖着星光出现，那是有人送礼物。
赵文轻车熟路，用简洁的语言开始直播介绍。
在镜头的角落，顾弦背对着镜头，点下了一个按钮。
合金墙壁逐渐变得透明，在墙壁的另一头，一台金色机甲静静伫立。
熟悉的羽毛状纹路，熟悉的机型，顾弦看着这台与金隼几乎一模一样的机甲，深吸了一口气。
包括宁献等人在内，所有人都被这种精致的美所震撼。
金隼只是普通机型，却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和它的设计分不开。
可以说这是永痕文明史上值得记载的一台机甲，也是那位机甲设计师的巅峰之作。
机甲设计并不是越高端越好，高端往往意味着贵，那些都是私人订制机甲。
好的市场化机甲需要考虑成本，在有限成本的前提下做到更好的性能。
金隼正是那无数市场化机甲中的钻石，是一次完美的设计。
几乎遍布整台机甲的繁复花纹让它显得古典而壮美，它只是站立在那边，似乎都能听到风的声音。
在竹影出现之后，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机甲，是新的机型！”
“不会是抄袭别的星系的设计吧？这台机甲也太漂亮了，一看就很高端啊，真的是他们设计的么？”
“试验机啊，这是第一台实体试验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实体机测试，好激动！”
“光好看有屁用，别是个花架子。”
“就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台机甲能达到600的速度啊。”
“600肯定不可能的，估计是放出来的噱头，四百没准有可能，三百多才是正常。”
“毕竟青铜级么，不能要求太高。”
赵文笑容满面，介绍一些可以公开的数据。
直播间人数持续飙升，很快达到200万，且以每秒十万的速度往上涨。
“吹牛，肯定是吹牛，我是机设系的，只用这种材料和引擎，速度不可能达到600。”
“深蓝已经到了宣传假数据的地步了么？真丢人啊。”
“我听说这好像是陈竹亚和宁献的私人恩怨吧，和深蓝没关系的。”
“陈竹亚嫉妒宁献，搞手段从宁献手里抢走了项目，和别人一起设计的这台机甲。”
“宁献好可怜啊。”
“听说陈竹亚是深蓝公主，宁献没背景，活该被欺负咯。”
“难怪宁献要开直播揭露她的真面目！”
“宁献加油！”
“我们支持你。”
“陈竹亚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