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边倒
治安署这次来的除了陈竹亚和夜染衣两个外人，还有二十四名成员，恰好是两个小队。
这次任务原本是第二小队接的，但夜染衣要跟过来。
乔治的第一小队是负责夜染衣安全的，署长没有下令的情况下，他需要时时刻刻跟着夜染衣。
他挺关心顾弦，夜染衣要来正合他的心意。
一群人浩浩汤汤过来，歪打正着，碰到了这次袭击。
要不是因为第一小队也来了，只凭第二小队十二台机甲，绝对不是这群天使机甲的对手。
两翼天使对应的是地球联邦的青铜级机甲，而且因为天使文明诞生较早，他们的机甲技术更加成熟，单论性能的话，比青铜级机甲厉害很多。
治安署的新式机甲被陈竹亚接手，还没有设计完，更别说装配。
老式警用机甲论性能不如朝歌，更不是天使机甲的对手。
这次前来偷袭的天使机甲共有十八台，比治安署的机甲少了六台，却还是能稳压着他们打。
乳白色的激光束从天上雨点一样落下，房屋、地面坑坑洼洼，有的被刺穿，有的留下深深的焦痕。
治安署正努力把这场战斗往高空中引，但天使机甲不为所动。
性价比最高的火药武器像是糖豆一样从天上落下，到处都是“轰隆”的爆炸声和刺目的火光，倒塌的房屋一片跟着一片。
警用机甲射出的红色激光束被天使机甲身前的能量罩阻挡，只在上面泛起丁点涟漪，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地面上，血锯佣兵团的人保护着陈竹亚和夜染衣，正在往厂房地下室冲过去。
“快点，快点！”
“撑住，动静太大，支援很快就会到的！”
“狗屁支援！夜染衣的团队今天到达B-183，署长他们去维持秩序，迎接他们过来了，哪里还有人。”
“他妈的夜染衣不是就在这么？”
“你跟公众也这么说啊！人家团队说今天到，还要开粉丝会，你能怎么办！”
“妈的，老子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非得把闺女那些狗屁明星后援团全删了，这不是乱弹琴，要老子的命么！”
“别着急进攻，守住，守住！”乔治作为第一小队队长，毫不犹豫接手指挥。
“呈圆形阵列，满功率开启能量罩，以废厂房为中心靠拢。汤姆，你带着你的小队负责火力骚扰，别让他们靠太近，其余人，跟我顶在前面！”
二十四台警用机甲看着很多，但飞在天上，却显得那么渺小。
他们节节败退。
老式警用机甲的激光枪功率不够，根本破不了天使机甲的能量罩。
而天使机甲每一次攻击都需要他们这里最起码两台机甲承受，尤其是领头的那台天使机甲，手里拿着的电磁轨道步枪超强的动力和实体子弹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困扰。
乔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柄巨大的电磁轨道步枪每一次轰鸣都会飞出一道蓝色光束，每一道蓝色光束都会给机甲造成一个巨大的创口。
“砰！”
“砰！”
能量罩对这种实体子弹的防御力几乎等于无，警用机甲本身的装甲层又难以抵挡如此大威力的子弹。
这声音就像是死神在敲钟，每敲一下都会带走一个灵魂。
“老A，退退退，你TM想死么！汤姆，你的人没吃饱饭么！他妈的看见那把轨道步枪没有，压制他，压制他啊！”
乔治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急得冒烟。
“狗日的老子压制了啊，压制不住啊！”第二小队的队长汤姆也憋屈得要死。
“他妈的天使机甲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高爆雷，给我把高爆雷全扔出去！”
“电磁炸弹呢，他妈的都没带电磁炸弹么？”
“砰！砰！”
一声跟着一声枪响。
“轰！”
炸弹不断发出剧烈的火光。
“顶不住了老大！”
“机甲受损严重，脑控仪开始警告了！”
“顶住啊！”乔治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然而任凭他怎么叫也没用，大家都在拼命，但装备上的差距不是拼命就能消除掉的。
十八台天使机甲就像是十八个周围泛着白光的两翼天使，带着神圣与高贵的气息不断往前压制。
地下室里，血锯佣兵团的人最先看出这场战斗毫无胜算，他们脸色惨白。
夜染衣还尚存一丝希望，“我们能逃出去么？”
她是在问陈竹亚。
从未经历过这样战斗的她下意识靠近陈竹亚，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她的身边。
“迟了，逃不出去了。”陈竹亚脸上血液褪去，她修长的手指就像是白玉雕琢，推眼镜架的时候触碰到脸上，手指冰冷。
“如果顾弦一开始就在的话也许有办法，现在已经迟了。”
“那是十八台天使机甲啊，他即便再厉害，也没什么用吧。”有人忍不住反对。
“他很厉害的。”
“再厉害他也没机甲啊。”壮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血锯佣兵团的人一个个都憋屈异常。
他们如果有机甲的话何必像老鼠一样缩在这里挨打，如果有他们加入战场，这些天使机甲只可能失败。
但事实终究不能遂人心意。
“如果给他一台机甲，情况也许会大不一样。”曾年苦笑着，“只是战斗太过仓促，谁又想到这个了呢。”
“现在想给他机甲也没有了啊。”地下室的门被轰开一道缝，壮汉看着天上的战斗，叹气道：“没时间让他登上机甲了，我们怕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妈的，真憋屈！”
夜染衣听着耳边的叫声，脸白得像纸，连耳边的青筋都显露出来。
就像是人死前都要忏悔一样，她凑在陈竹亚身边，轻声说：“我离开你和爷爷，是有苦衷的。”
“闭嘴！”陈竹亚厌恶地封住了她的话题。
“死”似乎有着极其可怕的魔力，地下室的这群人沉默着，哪怕是血锯佣兵团这群见惯了生死的，这会儿也不再说话。
要死了。
他们都能看出来，外面的战斗几乎是一面倒，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顶住，顶住，受伤的给我退下去！”乔治的眼珠子都红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台警用机甲“轰”的一声炸开。
他们的阵型早已经变得残破，一名又一名的机师死去，一台又一台的机甲炸开。
高爆雷用完之后，天使机甲的推进无所顾忌。
乔治看着战友死在眼前，心都在滴血。
然而他只能战斗，战斗！
要失败了！
他心里涌上一阵苦意。
在百米远的距离，他的视线透过驾驶舱，落在那台领头的天使机甲身上。
他察觉到对方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紧跟着，他手上的电磁轨道步枪便抬了起来，对准了乔治。
“TM的，第二小队，给我集火那台天使机甲！”乔治高叫着，主引擎疯狂轰鸣，推动着他飞出阵型。
“乔治，你干什么！”汤姆在通讯器里惊呼。
“我死之后，指挥权交给你，你TM给我撑住了！”乔治破口大骂，“我会把它的能量罩打开一道口子，第二小队的人都给我听清楚了，给我他妈的集火，但凡有一道射偏，你们都是我孙子！”
飞在天上的警用机甲抽出了背后的合金刀，红蓝的老旧配色牵着那柄刀在天上划过“之”字型的痕迹。
那台天使机甲似乎没料到乔治竟然敢这么做，片刻却已镇静，手中的枪口抬起，对准乔治就是一枪。
乔治浑身汗如浆涌，发疯一样操控机甲，堪堪躲过那一下，手中长刀高举，瞬间劈在能量罩上。
能量罩在合金刀面前没起到什么作用，那台天使机甲也把他当回事，背后的两扇翅膀朝前合拢，将天使机甲包裹在内，紧跟着朝前扇出。
乔治被一股巨力扇得倒飞出去，像是无助的落叶一样飘飞。
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手中的合金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扔出去，正中天使机甲的胸口的主引擎。
主引擎外壳“当”的一声响，裂开一道口子，受到震动影响，能量罩能量供给不足，瞬间出现短暂的闪动。
“就是现在，给我射！”乔治高呼。
一瞬间，激光束密密麻麻雨点一样射向那台领头的天使机甲。
光束将它淹没，乔治瞪大了眼睛。
这场战斗在这个时候似乎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红如朝霞的光束雨散去，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炸裂。
那台天使机甲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有装甲层上一些裂纹和焦痕显示出他刚刚受到了集火。
“只是这样么？”一个人的声音从那台机甲里传出来，他带着虔诚和狂热，“神的光芒永远指引我前行的方向，背离神的人啊，我将送你们进入天堂！”
他举起轨道枪，对准乔治。
乔治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生绝望。
“轰！”
天空一声巨响。
乔治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完了。
嗯？我怎么还能思考？
怎么还有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
却看见面前的那台天使机甲炸成巨大的烟花。
怎么回事？
乔治的嘴巴越张越大。
天上又闪过一道粗壮无比的白色光柱，光柱像是攻城锤一样砸在另外一台天使机甲上。
“轰”的一声巨响，它跟着炸开。
乔治沿着那光束的轨道缓缓低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僵住。
他看见在地上站着一个的少年，肩扛着一米五的、相对人来说巨大无比的激光炮，又是一炮轰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