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有深意
今日能让周溯光吃瘪的认栽,众人的心情都是格外的好。
钟休德与黄显荣两人更是勾肩搭背的并肩走着,难得没有斗嘴。
唐安举着新点的灯笼,尽责的在前面领着这群少爷,顺着刚刚的暗巷直走,期间还绕过几弯与数条小径。
路上除去满心念着陈老汉酿豆腐的钟黄二人,还有天生笑脸且性情多变的唐昂驹。
这三人看着一如往常般自在,而其余众人皆是各有所思。
一切起因都是唐昂驹刚刚对这周溯光说出的那番话内透露的意思,在这群人的心中各自掀起巨大的风浪。
常年不参加朝宴的柱国公府的小公子,在流言肆虐的风口浪尖上,要参与今年朝宴,本身就透露着一股奇怪。
周穆清、杨望舒、姜俊彦三人心中百转千折,他们对于唐昂驹此次出席的缘由。
各自有所猜测,可都离不开去揣测唐昂驹参加朝宴的背后究竟是否出自柱国公与大司马的示意。
而老国公与大司马的安排是否也是因为如今盛行的那流言。
总觉得唐昂驹此举别有深意,这几人心中更是对那流言的真实性偏信了几分。
想通这一层关窍的三人只盼晚些时候吃完这陈老汉酿豆腐,便可以早早归家与家中长辈商议此事。
在他们三人心中已经感觉到未来的日子,怕是山雨欲来。
而剩下欧攸宁与林景云二人并行,他们之中,一个不受家族重视,一个家族不涉党争。
因此他们两人虽然交耳密谈,窃窃私语,也只是针对唐昂驹本人这么做的起因及想法。
而一直走在最尾的肖鹰扬更是从唐昂驹提及到朝宴开始便沉默不语,神情阴沉如黑炭。
他的一双鹰眸,带着探究的紧盯眼前正与唐安低声嘱咐什么的唐昂驹的背影。
众人并行一路,终于走到唐昂驹所说的那处隐僻小门前,大家一同停步,每个人都收敛方才行路时表露的情绪。
唐昂驹站定在众人最前,除去他身侧的唐安,没人知晓他现在的情绪与想法。
自然也没人看清他从方才起便兴致盎然的笑容。
得到唐昂驹示意的唐安将手中灯笼放在旁边堆积的木头箱子上。
他上前熟练地从腰带封层内取出一柄钥匙,将小门上挂着的锁打开,取下握在手中。
等在唐安身后的钟休德和黄显荣二人见唐安将门锁取下,更是迫不及待的上前就把唐安从门前给挤开。
两人齐齐推门而过,纷纷探头一瞧,果真就到了城东街头。
钟黄二人进进出出,三番两次确认,大为兴奋,钟休德更是边瞧边啧啧惊奇。
“呦呵,这小道可真隐晦,不知你这人是怎么发现的,从这小道来城东可比往常快多了。”
唐昂驹承他夸奖,揣着手就将眉一抬,下颌微扬,双眼满满自得。
“我自然晓得这能蒙黑报复的好地方,让唐安来来回回确认过许多回,才定下今日报复的好时机。”
“若是让你们先知道,想出这法子,这九恶之首,我让给你来做。”
钟休德站在门槛,抬起左手摸摸自己的下巴,随着这扇小门照入的日光,仔细瞧着唐昂驹这矜傲的模样。
看着看着,钟休德就很是认可的连连点头,目露钦佩的称赞他。
“确实,昂驹你的脑袋瓜子,向来都转的快,平日折磨那些看着就讨厌的人的法子都是你出的嘛。”
“你啊,就很有一套,又阴又狠,下手还不留痕迹,很是不错啊。”
唐昂驹晓得钟休德就是有一张能把夸奖意思表达的像是骂人的嘴,嫌弃地瞧着朝他目露敬佩的钟休德。
“你这么说,真分不清你是在夸奖我,还是想骂我只会行这阴损的手段。”
黄显荣与钟休德斗嘴最多,也是深受其害,附和唐昂驹的话,语调极为恳切。
“是是是,这小子早晚毁在这张嘴上,没说过半句好话,刚刚周溯光不也是被他这张嘴气的直接吐了血,他这嘴简直就是无常索命的好法器啊。”
钟休德被黄显荣这么一说,两个冤家的目光又碰在一处,。
钟休德眉间升起恼意,双手大张就整个人朝黄显荣扑去。
黄显荣当机立断转身拐向街道,两人便是一番你追我赶的钻进了城东街道。
眼见钟休德黄显荣两人都走去街道,唐安就给唐昂驹让出道来。
可不等唐昂驹抬脚跨过门槛,肖鹰扬就先将他拦下。
看到顺利把唐昂驹拦住后,肖鹰扬原本一路都在抽疼的额角可算是缓解了些。
随后,肖鹰扬闷闷不乐地沉着脸,侧身给欧攸宁众人让开路,好让他们通过。
欧攸宁等见此便明白肖鹰扬单独留下唐昂驹的原因,依着肖鹰扬向来直言不讳的性格,怕是要在这当场问清他心中所疑。
众人既知肖鹰扬性情本就如此,更知出身武将名门的肖唐两家私交甚密。
连同唐昂驹的嫡亲大哥,唐凌桓也多让肖鹰扬照看自家不省心的小弟。
以往这般的情况早已发生多次,众人便也见怪不怪。
因此他们皆是绕过二人先跨门而过,只相约在常聚的茶馆相见,便先行去往城东市集。
原本就让在一旁的唐安,在欧攸宁等人离去后,背身垂首站于一侧。
稍后密谈,他一家仆万不能去探听的,可没有小郎君的命令他更不能离开,眼下只能行如此对策。
众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对立的二人神情立时有所变化。
唐昂驹收起笑容,自如的任肖鹰扬打量,状似疑惑般问道:“你拦我在此作甚?”
肖鹰扬那对鹰般锐利的眼试图从唐昂驹的情态内探查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一路都为此事绷着脸,心情更是沉郁,眸内的厉色已化作刀锋,徐徐朝唐昂驹只吐露两个字,“朝宴。”
唐昂驹小窥他的脸色,像是同时看见了家中严肃的兄长。
对这向来刚正不屈的兄弟坦白他的推测与盘算,确实有些踌躇难言。
不知他们二人的交情,单凭肖唐二府上数三辈先烈皆是知己,若真如他说推测那般,岂能不顾肖府,独保唐府呢。
他此事自问问心无愧,只为达到来日的目的,耍了些手段,也算不得做了天大坏事。
他便挑些不甚涉及到他将来布局的话来与肖鹰扬说说。
“你知如今朝中最盛行的流言与否?”
可唐昂驹才一开口,就如同点了炮仗般。
“知又如何?唐昂驹,揣测圣人之躯,那是死罪!”
肖鹰扬闻言果然脸色难看,声色惧厉地抬手止住唐昂驹还未说完的话,转过身去不愿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