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全新的韩㣉
清晨的阳光照进千家万户,其中一缕阳光照在一张书桌上、照在一个有缘人的身上。
今天的韩白起来得很早,昨天折腾了一天,总算将韩㣉的一切知道一个大概。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韩㣉喜好女色。为了不受约束,他宁可先娶小妾。这次去徽州,也是因为韩府再次为他定了门亲事,他借访亲友为名逃避。
与韩㣉最亲密的三个女人,已随他而去。至于其它在外面还有多少,韩白绝不会买单。此时韩白正惊奇看着两张纸,这两张纸上,写的内容相同,笔迹几乎完全一致。
“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怪事?”
韩白非常想不通,韩㣉的字和他写的毛笔字迹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丑,看上去粗中有细,不太协调,比较有艺术性。
当然,韩白毕竟是个名牌大学生,不可能写出那些小孩的字迹。但要和现在的普通文人相比,完全不够看。字迹好不好他暂时没考虑,又为解决一件麻烦事松了口气。
外面的门被敲响,传来康宁的声音:
“少爷,大丫二丫两个妹妹来了。”
“让她们进来,”韩白离开书房,朝外面的小厅走去。他的住处是一幢三层木楼,卧室、书房这些有很正常,让他惊讶的是还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个可坐式马桶。只是没有自来水,要靠自己冲。所用之物并不是竹签之内的,专门裁了些较柔软的草纸。
这个发现让韩白很欣慰,他以为这是韩㣉的功劳。其实这种马桶在京城许多大户人家,已经开始流行。南宋时期工业发达,柔软的草纸并不贵,有钱人家多数都在用,起码比竹签布巾擦拭要好得多。
“哥哥、少爷,”二丫可能太兴奋,一进来就喊韩白哥哥,反应过来后赶忙又改回来。韩白笑了笑:
“不用改口,以后你们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哥哥。昨天晚上在这里睡得可好?”
两小很兴奋,最难的一关,被韩白以救命恩人的谎言轻松搞定,大丫回答:
“吃得香,睡得也很香,这里比府衙好多了。”
说实话吃的不一定有林仲麟那里好,现在这里已是她们的家,虽然这个家还很陌生,不会比别的地方差。韩白看了眼门外:
“陈伯呢?”
“爷爷说他闲不住,一早在后院打理。”二丫的回答很有意思:
“我们也帮了一会忙,还好没将衣服弄脏。”
韩白见她们还穿着那件新衣,对看着他有些发呆的康宁说:
“等会我给你些银子,你带她们去布衣店做几套新衣,买几双新鞋,帮陈伯做两套,你们自己也做一套。”
韩白将这幢楼收了个遍,得到一百三十几两银子。这点钱虽不算少,对于韩㣉这样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我以前有没有什么产业?比如那些赚钱的买卖?”
谈到钱,两小双眼一亮,一脸期盼看着康宁。康宁将目光从韩白身上收回,定了定心神:
“没有,我韩府也没什么产业。少爷要是缺银子,可以给夫人说,去帐房支取。”
韩白心中一紧,整个韩府有这么多人要养,又有个如此败家的少爷?韩侂胄的银子从哪里来?十有八九可能来路不明。既然现在身为韩府的少爷,还是唯一的个,他不能不为自家着想。
“要是我做什么生意,父亲会不会同意?”
两小的双眼,很自然又转向康宁。康宁想了想说:
“少爷,这事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虽然朝廷有规定,官员不得从商。京城有几户官员背后没其它产业的?那些王侯从商者也有不少,也没见朝廷追究谁。”
大家都违规的事,已经不算违规了,韩白已经打定主意。两小没当康宁是外人,二丫轻声说:
“哥哥,我们可以弄弹球箱。”
“弄弹球箱?”韩白笑着摇摇头,他将目光转到隔断柜上。
韩㣉留下的银子虽不多,东西不少。这间小厅有一个装饰隔断柜,上面摆了些颇有艺术性之物。其中有几件东西,昨天就将韩白吸引住。他从柜台上取下一件物品。
这件东西颜色有些发蓝,很透明,相对后世相同物质,它的透明度远远不够。这东西是用玻璃制作出的水壶。
水壶的做工也很粗糙,能让韩㣉当成摆设,应该不会很便宜。韩白问康宁:
“这种玻璃制品贵不贵,大概能卖多少银子?”
“这叫琉璃,”康宁将韩白的话纠正过来,小心翼翼接过琉璃水壶:
“这是一个商人送给少爷的,听说十分值钱。我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我在一间珍宝店见过一只琉璃做的杯子,也不过这茶杯那么大,四十两银子。这么大的琉璃壶,起码值数百两。”
韩白被吓了一跳,酒他没做过,在后世他和一些同学做过玻璃。就算没做过,这些原理他早就懂了,作为一个在名牌大学毕业的化学系学生,做玻璃只不过比做老鼠药要麻烦些而已。还在计划,一个大眼塌鼻的中年男子跑来::
“少爷,老爷下朝了,叫你去书房一趟。”
家里的主要人物康宁已经介绍过,这个中年男子叫韩山。韩家的仆人不算很多,这个韩山,是在韩侂胄面前负责跑腿的下人。
去见韩侂胄,现在还不方便带两小一起。韩白给了康宁几十两银子,让康宁带着她们去制新衣。他跟着韩山穿过几个庭院,来到一间门前有棵大槐树的厢房。四个身材高大壮实的大汉立在门口,朝他一礼:
“见过公子。”
韩白朝四人点点头,这四人韩㣉昨天已见过,和那些护院不一样,几人都带着武器。两人拿着一把比他们个头还高的大刀,一个拿着一把长枪。
另一个韩白也不敢肯定,拿着的武器怕有三米长,纯铁材料,像枪,前端比枪要长,应该是槊。已经到达目的地,朝四人客气一番,进入韩侂胄的书房。
这年头的人可能对书房很重视,弄得很名副其实。这里是个充满书香味的厅堂,四面有三面是人高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较中间的位置还有个香炉,一缕灯青烟缭绕,香气闻起来十分舒服,仿佛心中的烦恼也少了几分。
这里除韩侂胄夫妇,还有舒贵年在。韩白先一一打过招呼,十分规矩立在一旁。这样的反应让三人很惊讶,吴氏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㣉儿是不是不舒服?昨天郑太医说过,你的身体没什么事,莫非昨夜没睡好?”
虽没人明说,韩白猜到以前的韩㣉是个不守规矩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他想过要装成以前那样,想了想还是不行。韩侂胄后来北伐失败的时间他不知道,想来应该也不会太长。要是他不早点准备,免不了还会被人害得家破人亡。要想早点准备,就不能扮猪吃老虎,只能尽快出人头地。
“娘,我没事。昨天是有些没睡好,孩儿想了一夜,记起一些东西来。孩儿觉得自己以前太荒唐,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孩儿要改变自己,忘掉以前的韩㣉,做一个全新的韩㣉,绝不让你们再为孩儿担心。”
韩白这番话并不虚伪,上天对他太好,将他送到这样的人家来。既然占了对方的身体,从现在开始,他已决定将自己当成韩㣉,一个全新的韩㣉。
吴氏被说得双眼冒泪花,摸着韩㣉的脸:
“好好,我儿经历这次磨难,真的改变了。娘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能听你爹和我的话,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韩侂胄虽未说话,双眼冒光,从脸色能看出非常满意。舒贵年说:
“好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此句可是公子所创?”
是谁创的连韩㣉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在南宋就有这句了。他只是觉得很贴切,借来用用,没想到被舒贵年记上了?为了早日露出尖尖角,他懒得要脸:
“此句的确是我所有感而发,随口而出,让舒伯伯见笑了。”
“公子能感悟出如此奇句,想必定不负我们所望。新安江之事虽是祸,却也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