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兄弟之义
第二天早上，刘启悠悠醒来，正感头疼欲裂，蓦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奇怪，我昨晚好像没有找人侍寝啊，这是谁呢？
刘启一把扳过那人，竟是王娡，不由得惊道：“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忘了吗？昨晚是赵建宣召我来侍寝的。”王娡有些惊讶，如实回答道。
赵建？是我吩咐的吗？刘启想了想，支支吾吾道：“哦，是的。昨晚喝太多了，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你去给我倒杯水，有些口渴。”
洗漱穿戴完毕，刘启带着赵建一起赶往未央宫上朝。
半路上，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刘启狠狠盯住赵建：“解释一下，昨晚是怎么回事？”
赵建立马跪倒在地：“回殿下，昨晚并非奴才自作主张，而是梁王让我这么做的。”
“梁王？他为什么这么做？”
“梁王逼着我去请王夫人，奴才是不敢不去，具体什么原因，奴才确实不知。”
“好了，你起来吧。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下朝后，刘启立即赶往椒房殿，刘武正在和窦皇后聊天。
刘启先瞪了刘武一眼，然后对窦皇后道：“启禀母后，启儿想和弟弟到外面转转。”
窦皇后点头道：“去吧，一个时辰后回这里吃饭。”
“谢母后。”说完，刘启朝刘武丢了个眼神，刘武轻轻一笑，向窦皇后告辞而出。
“刘武，你昨晚干的好事！”刚走出椒房殿，刘启假装一脸严肃道。
“哥哥，我这是为你打破尴尬，你还不谢我？”刘武坏笑道。
“你是不知道呀，今天早上，我差点就露馅了。”
“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想着贾夫人。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我还是迈不开那个槛。”
“昨天不是已经迈过去了吗？女人啊，除了名分，还要实实在在的宠幸。黑灯瞎火的，什么女人都一样，你又何苦执着于一人呢？”
“胡说八道！”刘启没好气道。
“身为太子，还是未来的天子，哥哥要牢记一点，不管是臣子，还是女人，你最需要的是忠诚，而非才貌。后宫之中，你就是她们的天，要让她们知道，你的宠爱不是理所当然，而是一种恩赐。”刘武认真道。
刘启若有所思，对刘武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晚上，和刘武一起吃完饭，刘启自行回了太子宫，刘武和往常一样，继续留在椒房殿。
对于这个小儿子，窦皇后有一种特殊的宠爱，总觉得他比刘启更孝顺。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刘启长年在身边，并不觉得对自己有多好，而刘武长年在外，偶尔回一次京，反倒觉得更亲近。人性使然，无关其他。
“你哥哥失手打死了吴王太子，然后就有人行刺。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聊着聊着，窦皇后还是聊到了这件事上。
“此事一定是吴王干的！我就不明白了，父皇为什么不调查吴王呢？”
“没那么简单。吴王要想行刺你哥哥，为什么要使用标识如此明显的兵器？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应该是另有其人。”
“武儿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行刺哥哥呢？为何要嫁祸到吴王头上？”刘武沉吟道。
“两年前，慎夫人忽然请立代王刘参为嗣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窦皇后不答反问。
“慎夫人没有子嗣，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吧。”刘武思索道。
“仅止于此吗？此事对刘参有何好处？他为何欣然同意？”窦皇后继续追问道。
“母后的意思是，他们要结为同盟，觊觎皇后和太子之位？可是，自从袁盎进谏后，慎夫人可是一反常态，对母后恭敬无比啊。”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人愿意低下往日高昂的头颅，必定有所求。”
“但就此断定行刺太子是刘参和慎夫人所为，未免太牵强了些。”
“仅凭这一件事，我还不至于怀疑他们。但前不久，刘参的一道奏章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事？”刘武好奇道。
“刘参向你父皇禀告，故代王妃的陵寝损毁严重，必须移葬，否则会有暴尸荒野的可能。”
“这件事如果属实，身为代王，也是职责之内。”
“我派人调查过，故代王妃的陵寝虽有损毁，却不像是天灾，而像是人为所致。刘参并非故代王妃所生，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如此大动干戈？其中必有蹊跷。”
“然则，移葬之事，又能做出什么文章呢？”刘武还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故代王妃和她的四个儿子怎么死的吗？”
“儿子不知，听说是得了一场怪病。”
“是的，故代王妃得了一种名叫附骨疽的怪病，下肢骨头溃烂，治无可治。更离奇的是，她的四个儿子竟然也全都患有这种病，短短数年先后离世。那时候，我刚刚受到你父皇宠幸，以至于宫中多有传言，说是我下毒将他们害死的。”
“总有人捕风捉影，可恨！”刘武恨恨道。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接连五人出现同一种症状而死，又是在后宫之中，确实可疑。当年，别说是一般人，就连你父皇和太后都曾怀疑过我。最后，幸亏名医淳于意路过代国，他力证这是附骨疽，而非中毒所致，我这才洗脱嫌疑。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既然真相已明，母后无需担心。”
“我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但如果刘参真的想在此事上做文章，证明他和慎夫人确实结盟了。你父皇一向宠爱慎夫人，如今又有了刘参这个嗣子，以后必定多方谋划。我这个瞎老婆子，你父皇早就厌倦了，也许就要被废了。”
“哼，就凭她慎夫人，也敢觊觎皇后之位？我刘武第一个不答应！只要我和哥哥在一天，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武儿，天下诸侯王之中，只有你和太子是最亲的，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站在太子一边，不要受奸人蛊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要把这汉家天下撑起来。”
“母后放心，武儿必定尽心辅佐哥哥。谁胆敢有异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