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怀邪念
又过了几日，樊耿和曲火儿寻了一天尚未亮透的时候，悄悄前往冷宫，找到了柳一。
他们带来了一套护卫的服装，并带来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东西，还是白纤裳作为见面礼送给玉伢儿的，足有十张。
知道第一张是要给柳一用的，玉伢儿还真是老大不愿意，楚乐安慰了许久，答应之后必定好好补偿她，这才罢休。
装扮一番后，柳一变成了一个国字脸的壮年男子，虽然五官比之前难看了不少，但好歹伤疤都尽数遮掩了起来。
虽然那只左眼终究看上去与常人仍有些不同，但若不仔细看，已经完全无法将这张脸和柳一联系到一起了。
柳一走进房间，向萧妃躬身行礼。
“这几日，多谢娘娘留我藏身，救命之恩，柳一铭记在心，必不敢忘。”
萧妃坐在窗前，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柳先生，只要你不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可以了。”
柳一没有说话，又叩拜几下后，与曲火儿和樊耿一起，转身走出了冷宫。
几人沿着宫中道路左拐右转，柳一见着是要往宫外去了，心里仍是有些不甘，放慢脚步道：“两位兄台，真不能带我前往漱玉阁一趟么？”
樊耿蹙眉道：“别开玩笑了，柳一你是要我们兄弟俩为你死不成？”
曲火儿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如今珑雪殿下的漱玉阁，与太子殿下和万岁爷的寝宫都是一样的戒备，只允许我们这些熟面孔出入。”
“你要我们带你去？那就是我们三个全都死，若无意外，连您那位公主，我们未来的太子妃也会受到牵连。”
柳一隐在面具后的表情阴沉。
他这些年在大梁威震四野，身边的人也都对他极是崇敬，怎想到如今在这大江，却是处处被人目使颐令，心中自是有气，但此刻却也不好回话，只得默然不语地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正在这时，就看到前面宫门大开，一队禁军步伐整齐地向三人走来。
几个人看见队伍正前方那个领头的将军，顿时心里都是狠狠一抖。
玉虎卫将军车啸东？
怎么就那么巧，竟然在宫门口遇见他？
几个人只能强自镇定，两队人擦肩而过。
车啸东瞥了曲火儿和樊耿一眼，知道曲火儿和樊耿经常出去帮太子去买些东西，或者是去找那些其他官二代的少爷们，倒也不以为奇，正要收回目光，却觉得两人身后那人气息阴冷，与这两个小子极为不同。
而且……似是在哪里见过？
本已走了过去，车啸东想了想，仍是停下脚步，转身道：“樊耿，你们慢些。”
三人无奈停步，转身向他望来。
“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车啸东向柳一扬了扬眉毛，开口问道。
三人互望一眼，曲火儿上前赔笑道：“车将军，这是玉虎哥找来的高手，这几日不是不太平么？本打算让他帮着保护一下太子爷。”
车啸东脸一板道：“真是胡闹，大内禁军，岂是说来就来的？他可有调令？！”
樊耿赶紧上前道：“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呢。”
车啸东不理这俩兄弟，直接盯着柳一，一字一句地道：“兄弟，高姓大名啊？”
柳一很勉强地笑了下，然后抱拳低头，却不发一言。
车啸东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口气愈发阴冷道：“怎么，是有何难言之隐么？”
“不不不，”曲火儿赶紧上前道，“车将军千万别误会，我这位黄大哥，他是个哑巴。”
“哑巴？”车啸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柳一，缓缓走近。
柳一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的右手已经按在腰上。
那柄软刀已然随时准备出鞘。
樊耿和曲火儿微不可查地互相对了个眼神，只觉得手心里已经在不断出汗。
很明显，车啸东已经起了疑心。
身后忽然有人朗声道：“车兄，我这几个小兄弟，可犯了什么事吗？”
声音来自宫门口，几人侧头望去，说话的正是商玉虎。
车啸东与商玉虎在刑部大门前合击秃鹰，已积累下了足够的战场情谊，听见这话，赶紧哈哈一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这位弟兄面生，多问几句罢了。”
“你也知道，最近这几日宫中戒严，老哥我实在是不敢大意啊。”
商玉虎微笑上前，抱拳道：“辛苦车兄了，这几人都是我麾下的弟兄，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车兄要是想查，尽管查便是。”
他转头望向三人：“樊耿，曲火儿，阿黄……你们让车将军检查一番，可带来什么违禁之物出宫？”
樊耿和曲火儿立即摇头。
柳一看了商玉虎一眼，若非有人皮面具，那张脸早已气得青白。
阿黄？
那是狗的名字好吗？
他能看见商玉虎眼中露出戏谑之色，知道他已经是在报自己当日的断刀之仇。
柳一一口气憋在胸口愈发郁结，眼见这里已是宫门口，心想我真若犯难，就凭你们几个，又如何能阻得了我？！
见他手又慢慢向腰上摸去，商玉虎恍若未觉地转向车啸东道：“哎，为了太子和咱们那位珑雪公主的安全，车兄我知道你也是职责在身，兄弟明白！”
“你尽管查便是，不必顾我面子。”
柳一听到珑雪几字，心里又是一软，本已摸到刀柄上的手又放松下来。
车啸东这时则并未注意他，哈哈笑道：“玉虎贤弟这话说得在理，既然是你的人，我自然是信了，不必查了，兄弟们，走吧。”
说完，便向商玉虎拱了拱手，带着其余侍卫转身离开。
商玉虎也不说话，带着三人走出宫门，然后带着柳一单独进入一辆车辇，然后转身向樊耿和曲火儿低声嘱咐了几句。
樊耿听完他的话面色大变道：“玉虎哥，太子的意思，是祭祀大礼那天，帮他和珑雪殿下一把吗？您这是想……”
“哼，殿下既然有令，我们自然要奉命行事。”商玉虎嗤声道，“但这小子实在是个危险的家伙，况且，你们几个，难道看不出他对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心怀邪念？”
樊耿和曲火儿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
“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