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皇后来了

时近傍晚,太安宫!

这座宫殿,曾是李二当秦王时所居住的地方。

不过现在,却成了太上皇李渊的寝宫。

距离太安宫还有一段路程,一股浓郁的脂粉味传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人的笑声。

长孙皇后面有为难之色,道:“陛下...”

李二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你先回紫宸殿去吧。”

说完,他继续向太安宫走去。

大唐以恩孝治国,若非弘文馆是李渊所创,李二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踏入太安宫一步!

来到宫门口,脂粉味更浓了,十几个穿着轻纱的宫女,正随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

自从玄武门之变后,李渊彻底丧失了一切权力。

每天除了饮酒作乐,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不过一年时间,竟然给李二添了好几个兄弟...

李二在宫门口站了一会,调整了一下情绪,看了身旁的怀恩一眼。

怀恩会意,朗声道:“陛下到!”

丝竹之音一顿,那些宫女也纷纷停了下来,跪在地上,迎接李二的到来。

李二在宫门口站了一会,换上一副笑脸,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参见父皇!”

李二笑着,躬身向李渊行礼。

宫里的炭火很旺,李渊只穿着一件短衫,倚在软榻上。

见李二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停了?接着奏乐,接着舞!”

宫女和乐师们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砰!

李渊勃然大怒,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朕的话,不好使吗?”

宫女和乐师们,吓得哆哆嗦嗦,只能继续开始奏乐起舞。

李二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一幕,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强挤出来的笑容,“父皇,孩儿来给您请安!”

李渊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李二一眼,道:“朕好的很,你日理万机,就不要在一个老头子身上耽搁时辰了!”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孩儿有一件要事,与父皇相商!”

说完,他看向那些宫女和乐师。

那冰冷的眼神,再次让宫女和乐师们一哆嗦,连忙收拾好东西,从太安宫中退了出去。

李渊脸色一沉,却没有阻拦他们,“你要皇位,朕给你了,你要太极殿,朕就搬到太安宫,你还想要什么?莫非,是要我这老头子的命?”

李二紧握着拳头,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但语气,也变得生硬了几分。

“父皇言重了,孩儿此来,是想请父皇颁旨,废除弘文馆!”

李渊眼睛一眯,坐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慢慢倚了下去,懒洋洋的说道:“当今皇上是你,废不废除弘文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弘文馆乃父皇所创,孩儿不敢独断专行!”

李二再次躬身,道“请父皇颁旨!”

李渊半晌不语,良久,拿起桌子上的一枚印玺,往地上一丢。

印玺恰好掉在李二的脚下!

“拿去吧!”

李二的眼角抽搐了几下,道:“怀恩!”

怀恩赶忙上前,跪在地上,将印玺拿了起来。

“那孩儿就不打扰父皇了!”

说完,转身就走。

砰——

李二刚走出宫门,李渊直接把软榻上的桌子,掀翻在地!

“逆子!!”

李渊气的浑身发颤。

站起来,拔出挂在梁柱上的长剑,胡乱的劈砍一气。

可他早就不是皇上了,拿李二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怒火。

太安宫中的太监宫女,全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好半天,李渊的怒火,才宣泄下去。

他重新坐回软榻上,道:“来人!”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从太安宫的阴影处,忽然走了出来。

“给朕去查,他为何要废除弘文馆!”

两个老太监拱手称是,向后退了几步,重新隐入黑暗。

......

拿到李渊的印玺,李二回到紫宸殿。

诏书已经写好很长时间了,但李二却迟迟不用印。

正如房玄龄和杜如晦所说,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大!

李渊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可李氏皇室,不可能轻易接受!

弘文馆中的学生,几乎都是皇族子弟,这也成了他们进入朝堂最为简单的途径。

一旦废除弘文馆,谁来弥补他们的损失?

到时候,恐怕原本对李二忠心耿耿的皇室,都会心怀怨恨!

“陛下若是心有忧虑,为何不召柳白前来问个清楚?既然废除弘文馆是他提出来的,想必他也有办法,平息皇室的怒火。”

长孙皇后端着一碗热粥,轻轻放在李二身前的龙案上。

李二摇了摇头,“朕与柳白有约在前,待明年你寿辰之时,再召他来长安。”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臣妾,去泾阳见一见柳白?”

李二一挑眉,侧目看向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笑意嫣然的说道:“臣妾身为皇后,皇室和朝中重臣的子嗣,都归臣妾教化,前去看看文义公的儿子,本就是臣妾的责任...”

李二也笑了,道:“你去看看柳白也好,虽然朕都不得不承认柳白才能出众,但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胆子可不小,你去见一见也好!”

......

皇帝出行,须告知天下,若出行超过百里,更要焚香祷告,提前百日准备。

可皇后出行,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次日清晨,皇后的凤撵在大队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出了长安城,一路向泾阳县行去。

柳白是在上午,才得到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懿旨,柳白一阵无语。

皇上来柳家,是来祭拜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老爹的。

房玄龄是奉了皇上之令,来找自己问策的。

这长孙皇后来,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