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逃出生天
经过数小时的挖掘,两人成功将地道横向扩展了数十米,只需要再横向扩展一段距离,他们便可以逃出这片满是信仰的岩浆湖底。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袭击者仍然静坐于岩浆湖边并且上方的岩浆湖尚未冷却,两人可能早就走垂直通道离开了。
对于伊甸来说,现阶段最大的问题不是能否出去的问题,而是四周岩壁中不断渗出的黑色**,因为他必须不断释放眼泪用以来中和它们。
这样的行为无疑给伊甸带来了极大的损耗,为此他甚至消耗了一整颗蓝心才勉强维持自身状态,即便如此,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期间,小白也曾切换为小天使和莉莉宝形态为其分忧,可相较于全程释放眼泪的伊甸,她那只能维持二十分钟的神圣眼泪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她又一次被迫切换为小硫磺火形态以后,伊甸拍着她的脑袋,接过了净化污秽的大旗。
“你真的不要紧吗...”
小白担忧地望着不断挥斧的伊甸,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么做了,如此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甚至让圣心出现了心率不齐的症状。
“还行吧...再等几分钟暂停就该充能好了,到时候再休息也不迟。”
伊甸一脸轻松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一颗蓝心的损失对自己而言并不算什么。
“还行个鬼啊,你那身衣服还是我帮你补的,我听得到你的心跳!那声音已经完全混乱了!”
小白气鼓鼓地说道:“明明自身损耗严重,还要装出一副完全没问题的样子,你tm装给谁看啊,我又不是没有你的记忆!”
“咳咳,首先,你只有我的部分记忆;其次,谁叫那家伙如此下作,不然我也没必要这么拼命;最后,我没装,这事对我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心率不齐而已,你去世的那几年我心率就没有齐过,不还是健健康康的活到穿越?小事,都是小事。”
伊甸依旧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说着并不轻松的话语,但他的身体却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原本站直的双腿有些微微颤抖,拿着大斧的双手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见此,小白强行转化为莉莉宝的样子,从伊甸手中抢过了炽炎战斧。
“与其强迫自己,不如抽张卡试试,拿出你抽‘恶魔的勒令’的决心来抽卡吧,指不定能让我们摆脱现在的处境呢。”
强行改变形态对小白造成的伤害并非不可逆,但它同样拥有前提,如果她在短时间内多次重复这样的高危行为,那么积累下来的损伤依旧会有不可逆的风险。
这也是小白让伊甸抽卡的原因,这次,她选择相信他的运气。
“......”
伊甸清楚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执意要夺回小斧子,那么她会以同样的决心回应自己。
颤抖的手差点就没能握紧手中的卡牌盒,伊甸那只伸向卡牌的手甚至没力气将卡牌从其中抽出,见此,他意志消沉地对小白预警。
“你自己都说了...这次和上次的处境能一样么,凯旋的心态和绝地求生的心态能一样么?我...未必能够抽出能够带我们脱离险境的卡牌。”
“抽还有一线生机,不抽便什么都没有了,我相信你的决心”
“好吧。”伊甸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的双手稳定下来,但但他看清楚自己抽出的卡牌以后,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借刀杀人...等等,它并非毫无作用。”
“你打算怎么使用它?”
伊甸希望重燃的声音让小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将脑袋凑到卡牌面前。
“这只是一张借刀杀人,除了抢夺对方的武器以外还能有起到什么作用,更别说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指定目标。”
“不,我们有办法,天上的邪恶双子依旧在监视着那个袭击者,我们可以通过他的眼睛,将袭击者指定为借刀杀人的首要对象。”
“那次要对象怎么办?”
小白急忙追问道。
“很简单,那个原罪教袭击者心中的神祇,便是被杀的对象。”
经伊甸这么一说,小白也搞清楚了他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杀死了自己心里的神,那么因神而获得的能力就会一扫而空,我们便不需要担心他这个威胁,而如果他没有杀死......”
“那么他用来施法的权杖便会成为我们的战利品,突然失去武器也会对他产生一定的影响,我们同样不需要因他而畏首畏尾了。”
接过小白话茬的同时,伊甸使用了手中的借刀杀人。
卡牌化作一道红黄色的光芒遁入岩石之中,数秒后,光芒从泥土里钻出,没入正坐在地上的袭击者体内。
紧接着,阿塔克·瑞德·卡吉尔(Attacker·Raider·Charger)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要求自己杀死自己心中的神。
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伊甸玩的把戏,从地上起身,对着眼前的岩浆湖再次手舞足蹈起来,当那道直径百米的光柱即将落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人永远地剥离了。
阿塔克甚至不清楚被夺走的到底是哪一部分,因为关于那部分的记忆同样被人夺走了。
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原本有序的舞蹈因此失序,只剩下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地狂舞。
“哈,这货的反应可太有趣了,可惜我这里听不到他的嚎叫...小白,你的监视器有没有监听到更有趣的事情?”
“没,我这边只听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啊啊’声,我怀疑他可能是个哑巴。”
“哑巴?你没搞错吧,他话都不能说还能施展出这种程度的法术?这书里记载的内容不像是在一个失去说话能力的人。”
伊甸一边手中摊开的书本递给小白,一边从随身房间内换出寻友者。
“我又不是他妈,为什么要知道的这么清楚,况且原罪教也不是什么正经教会,指不定他们的苦修者就喜欢这么玩呢。”
小白随手把伊甸递过来的书籍撕得粉碎,任由那些在她看来恶心至极的人生经历被硫磺火化为灰烬,也没有露出半点心疼的表情。
“也对,嗯...吐根怪,还不错,最起码不需要我亲自挖洞了。小白,过来点,别被吐根炸到了。”
寻友者给了伊甸一个大大的惊喜,他控制流泪凝视者来到石壁前,对着石壁发射了一颗深绿色的眼泪。
“boom”
吐根眼泪爆炸的声音在深邃黑暗的地道内回**,碎石向着两人的方向飞来,但都被伊甸用神圣眼泪抵消,无力地坠落在地面上。
“挺有用,就是房间里的空间不太够了,也不知道这里距离安全区域还有多远......”
逐渐被碎石塞满的随身房间就像是伊甸那逐渐堵塞的圣心一样,给他带来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不适。
“说真的,等我逮到了上面这个家伙,我绝对要让他吃下等同于房间容积的石块。”
“这点我举双手支持,可惜借刀杀人没能偷到圣光柱,要不然我们就不用等到以后了,现在就可以把这些石头塞进他的嘴里。”
两人调整好方案,以接力的方式交替净化着碎石中的信仰。
五个小时以后,在伊甸和小白和流泪凝视者三个人共同努力之下,他们终于摆脱了又臭又长的污染岩区域,来到了更加干净松软的泥土之中。
“我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些泥土是如此的亲切。”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砂石的触感,一种放松的感觉在伊甸体内产生,他的眼皮犹如灌铅一般沉重,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仿佛只要为他提供一张柔软的床单,他就可以一觉睡到世界末日。
小白虽然同样劳累,但和伊甸相比,她的状态还是要好很多的,除了简单的无力感以外并没有其他负面状态。
因此,她将昏昏欲睡的伊甸和失去行动能力的流泪凝视者一起放置在自己用泥土制作的小车上,拖着他们的同时不断向前挖掘。
当伊甸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暗淡无光的地道,而是一条碧波**漾的小河。
“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你知不知道。”
“这么久?按理说不应该啊,上次在地下遗迹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没有昏迷,怎么最近却如此反常......”
伊甸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动辄昏迷的情况,他尝试着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圣心之上,却发现眼前的血量虚影并没有产生任何新的变化,其显示的心之影依旧同他昏迷时所看到的一样。
“也许你如今的状况是上次重伤的遗留?”
虽然知道的并不比伊甸多多少,但小白依旧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也只能这么认为了...你说要是以撒里的控制台和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了那该有多好。如果有控制台,像什么原罪教,法兰公爵这样的敌人,几颗眼泪就给他带走了,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此刻的遭遇,让向来无所谓的伊甸都不由得露出了酸涩的表情,不知怎的,眼前的河水让他想起了那座被圣光融化的移动别墅。
“如果有控制台...我也不会失去我们的别墅了...我这两辈子加起来都只住过一次的移动别墅啊!”
对于伊甸的痛苦,小白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她同样十分心疼那座自己花费了大量价值建造的别墅。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等以后价值高起来了,我们再建造一座全新的。”
强忍住内心的不舍,小白如此安慰着伊甸。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的记忆也恢复了,咱们就在那里为...算了,现在说那么多也没意义,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随你,话说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艾科纳弗呗,原罪教都这么对我们了,不给他们送点回礼实在说不过去,我觉得德温特就是个很好的发泄对象,你意下如何?”
“同意,对了,那滴落在袭击者身上的分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我失联了,要不你派邪恶双子去那边看看?”
“算了,反正我们迟早要和他们碰上,不缺这一次机会。”
“哦。”
说完,两人沿着地图上的方向,朝着普兰诺领的方向进发。
普罗特堡地下,纳西塔(Nacitav)教堂内。
被伊甸偷走部分记忆的阿塔克跪在教宗面前,用手语一遍又一遍地忏悔着自己的愚蠢,直到萨利点头,他才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教宗的依旧同过去一样和蔼,他起身搀扶起跪倒在地上的阿塔克,温和地说道:
“你做的没错,面对难以理解的敌人时,与之纠缠才是最愚蠢的表现,我很高兴你能及时撤退,没有让对方得到更多消息。”
教宗的话语让阿塔克十分感动,他激动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我们都是神的孩子,作为你们的兄长,我理应善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萨利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旧书,递到阿塔克手里,“你失去的记忆是和圣霭有关的,收下吧,它能帮助你重新掌握圣霭。”
教宗的行为让阿塔克激动到做不出任何复杂的手势,只能重复着最简单的感谢,直到教宗同他告别,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离开了地下教堂。
当萨利再次祈祷的时候,米海尔出现在神像面前:“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好的合作者,可现在看来,你也没比那些老鼠好到哪去,圣霭?哼。”
对于米海尔的讽刺,萨利并没有恼怒。
“我只是为它取了一个更容易被人接受的名字,米海尔,如果人们更愿意接受信仰烟霾这个名字,我会那么做的。”
“如果人们更愿意接受信仰**,你也会照做?”
“当然。”
“结束这个话题吧,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来谈这个的,我检查过卡吉尔的记忆了,他没有忘记任何东西,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学习过烟霾这个法术。”
“有趣。”萨利的话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情感,他从神像前起身,直视着米海尔的双眼,“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位精通时间法术的议员?”
“恐怕是的。”米海尔面露苦涩,“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议会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你没必要为此担心,在议长无法行动的当下,单个议员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继续你的研究,我会给出令你满意的酬劳的。”
“你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一切(I Know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