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光柱
从睡梦中苏醒,映入伊甸眼帘的不是那块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无垠的星空,他所依靠的墙壁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块柔软的物体。
“小白?”
“啊...我在。”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样让伊甸弄清楚了自己到底是靠在谁的身上,原本迷糊的表情瞬间犀利起来。
“你这么做是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你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做想干什么?你想起什么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原本清醒的小白给整迷糊了,她伸出手轻抚着伊甸的额头,想要弄清楚这个自称是自己前世熟人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当她冰凉的手掌将要接触到伊甸的额头时,却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小样,我早猜到你会这么干了,说吧,为什么要把我转移到这来,我不是在城堡里睡得好好的吗。”
“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小白只能给出相当模糊的回答,“看到你睡得这么舒服,下意识的就想这么做。”
“你...你可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啊,拒绝一下自己的本能不好么?”
“我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想法,这难道不是过去的我对你的关心?这么抗拒干嘛。”
“那是因为...”伊甸转过身子抱住面容模糊的小白,注视着那双明黄色的眼睛,“我这辈子就带你看过一次星星,那天以后,你就成了墓地里的一盒骨灰。”
“......”
小白没有料到伊甸居然会给出这样的答复,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认真的?看个星星还能把人看死,如果我是被流星砸死的,那为什么贴脸距离的你没有事情?”
“咳咳,我有说过你是被流星砸死的吗,你明明是为了救我而被疲劳驾驶的大卡车给撞死的,不要随便给自己选择死法啊。”
“嚯,我怎么死的还要你来定是吧,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废话,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还有,我们的话题是不是跑偏了,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不是,但我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所以我想和你多聊点关于白木莲的事情。”
“我还要抽卡,没空。”
说完,伊甸回避了正在兴头上的小白,从口袋里掏出卡牌盒,随手一抽,这次抽卡的结果让他大喜过望。
“哈,这下我不需要担心睡眠的问题了。”
“你抽到什么了啊。”
见伊甸如此高兴,小白也停下抱怨,将脑袋凑了过来。
“教皇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难道忘记上一次抽出教皇是什么时候了吗?”
“咋了。”伊甸一把按住小白的脑袋,“这里就咱们两个,它还能让你再去世一次不成,更何况现在的你就算死了也可以复活,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担心的是你啊!”白木莲推开了按住自己脑袋的双手,一脸哀怨地说道,“你又没办法复活,万一被人弄死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至少有五种方法从必死的攻击下逃脱,他还能......”
一道金黄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伊甸原本坐着的位置,在草地上灼烧出一个圆形的焦痕。
“喵的,小白,你是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的嘴巴开过光了。”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致命的光柱,伊甸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痕迹,如果不是圣心提前感知到了这一束神圣气息浓厚的光柱,恐怕他真的要折在这里。
“我有这能力给你开光?自己运气不行,别把锅甩到我身上。”
“我就问一下而已,你反应...见鬼。”
这一次,伊甸感知到自己周围至少存在四个能级是与之前相等的神圣能量源,轻松的表情也在这一刻难看起来。
“小白!”
由于不愿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手牌,伊甸选择了他最常用的逃跑方式——遁地。
小白也十分配合地瞬挖出一个地道,两人连带着移动城堡一块,以极快的速度遁入地底,在他们遁地之后,神圣光柱将整片草地点燃,夜幕下的芒德平原上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呼...这该死的家伙,他最好祈祷我的邪恶双子发现不了他,否则...”
“否则你就让他跪下来求你别死?”
身处自己最熟悉的领域之内,小白也不复之前那般紧张,她甚至有闲工夫拆伊甸的台了。
“你这么一打岔,把我原本酝酿好的情绪都给毁了。”伊甸拍开再次摸过来的双手,“知不知道这种愤慨的情绪有多难搞...算了,不在这事上纠结,你那边进展如何,发现那个躲在暗处阴人的龟孙了吗?”
“这话不该我问你才对,你的邪恶双子呢。”
“邪恶双子也没办法进到灌木丛里找人啊,更何况草原上空还在那里下圣光雨,我不敢让他下降到百米以下。”
“得,你先把教皇用了吧,就这点血,我真怕你待会被他一个光柱烧死了。”
“ok,正好现在情况紧急,我看看寻友者能不能召唤出什么有用的小怪,就算没用也能拿来挡刀。”
伊甸一手“教皇”一手寻友者,交织的蓝白色光芒之中,一块由灰绿色石块雕琢而成的怪异人形出现在两人勉强。
“爆破者?还不错,最起码他的爆炸苍蝇可以为我们的伏击者朋友带来不小的麻烦,小白,还没有结果吗?”
“快了,你别催...有了,袭击者不止一个,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原罪教的人,我说这些光柱怎么这么熟悉呢,这帮混蛋上次就是用削弱版给我刮痧的。”
“行,开一条通往他们附近的地道,爆蝇们已经等不及了。”
“不用你提醒。”
小白朝前面挥挥手,他们所处的地道开始不断向前延伸,伊甸这时候也没有闲着,操纵爆破者不断喷吐出长着两只小翅膀的炸弹,这些爆蝇沿着不断延伸的地道前进,从位于小树林中的出口飞出。
距离洞口数十米远的地方,一伙身着原罪教袍的施法者正高举手中的神杖,对着两人原先所在的位置不断地释放着神术。
“放的开心吗,你们开心完就该轮到我了。”
伊甸咬牙切齿地地命令爆蝇们向这伙袭击者飞去,很快,一连串爆炸声在火光映照下的树林中响起,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原罪教徒那尖锐地惨叫声。
但爆蝇们可不会在意他们的惨叫,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地道出口涌出,并在接近原罪教徒后自爆,直至整片小树林都被爆蝇们夷为平地,伊甸才控制爆破者停了下来。
“这下舒服了,我们...”
不等伊甸把话说完,他便感知到土层上方出现了一个规模远超最初圣光点的能量源,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以至于他都没办法确切地感知到后者的具体强度。
似乎是因为本身过于庞大,这道圣光柱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一样高速落下,这也给了伊甸相当长的准备时间。
往更深处挖掘的同时,他也没忘记使用生命气息让自己处于无敌状态。
那道覆盖数百米草原的圣光柱在圣盾出现的瞬间落下,很轻易就贯穿了厚实的土层,不偏不倚地照在位于地道最下方的两人身上。
光柱确实配得上它的规模,小白甚至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光柱彻底蒸发,爆破者比小白好点,只是被液化了而已。伊甸倒是没啥大事,生命气息的圣盾保护他不受光柱伤害,可深陷液态土壤的滋味同样好不到哪去,光柱消失时,他已被由无数熔融矿物质凝固所组成的物质所掩埋。
若不是伊甸在圣盾消失前用泪水使这些岩浆降温,恐怕他还得面对高温**的洗礼。
“幸好这圣盾给力,这次差点把自己给玩死,我这么个小角色,至于他们这么出力?这光柱都能拿来攻城了!“
由于小白尚未读条复活,光靠伊甸自己的能力,也没办法突破头顶上这层厚度接近百米的岩浆岩层,他只能一边吐槽一边等待。
九分钟以后,小白的本体从随身房间内钻出,只是她的表情非常难看,仿佛刚从贫民区里出来一样。
“咋了。”待小白使用物理方式将活动空间扩大数倍之后,伊甸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死过好几次了么,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这次不一样。”小白用力地击打着上方地岩石,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你知道圣光里有什么东西吗?那狗日的圣光里居然有我们在渔村里碰到的信仰!要不是我死得快,恐怕又得被那些东西污染,那种恶心的感觉我再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真的不要紧吗?要不用我的眼泪给你洗个澡,真沾染上那种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或者我自残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给你净化一下。”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伊甸放弃了调侃的想法,一脸关切地问道。
“唔...保险起见还是来一下好了,据说这种东西的潜伏性都很强,现在不处理干净,万一哪天被我吞噬了可就糟了。”
“好。”
伊甸双管齐下,用眼泪给小白泡澡的同时,从随身房间内拿出炽炎战斧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划伤自己之前,他还不玩把主动道具换成卡牌盒,唯恐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随机掉重要性颇高的寻友者。
幸运的是,小白并没有沾染任何东西,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她的表情逐渐由阴转晴,但当她发现周围的岩浆岩中同样渗出黑色的**之后,两人的表情再次难看起来。
“糟了,这些被圣光融化的泥土中同样蕴含信仰,如果我之前使用吞噬的方式挖掘......”
“你现在就从小白变成小黑了?”
“也许吧,如果这些信仰能够影响皮肤颜色的话......不对,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要出不去了!”
面对伊甸的打趣,小白感到非常生气。
“你就不能看看我们的处境吗,这里是百米以下,还有这些石头,靠手挖要挖到什么时候!”
“这都不是事儿,进房间里去,我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一秒千米。”
“你在开什么玩笑...等等,你的意思是——”
“没错,暂停这么离谱的主动道具,不用来赶路真是可惜了,你就等好吧。”
将小白塞进随身房间以后,时间再一次停滞下来。
半小时以后。
“这家伙居然还在上面蹲守我们,看来我们得在下面住一阵子了。”
“小伊,之前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
“咱俩的移动城堡同样位于光柱范围之内,所以...”
“所以它没了?”
“是的。”
“天杀的偷袭者,你给我等着,等我属性起来了,迟早要把你和你的宗教一块从这片大陆上铲除,我发誓!”
伊甸痛苦的声音在这条布满碎石的垂直通道内回**,他誓要为自己刚建成还没一天的移动小别墅报仇。
与此同时,一直待在暗处的袭击者也来到了这座由他所制造的岩浆湖之前,眼前逐渐凝固的炽热湖泊让他感受到一丝愉悦。
然而,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邪恶双子地监视之下,过于兴奋的袭击者竟在岩浆湖旁挑起了诡异的舞蹈,看着伊甸那叫一个尴尬。
强行抑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后,他令邪恶双子来到袭击者头顶,让小白将厄尼狼皮披风的一角转化为一颗水滴。
水滴滴落在袭击者的鞋上,却没能引起他的注意,毕竟没人会去在意一滴几乎没有蕴含魔力的雨水。
“监听器”安装完毕,邪恶双子飞回高空,但他并没有让袭击者离开自己的视野,伊甸打算让邪恶双子跟着找到原罪教的老巢,并在之后给予其致命一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袭击者并没有离去的打算,他依旧耐心地站在岩浆湖边,对着这座冒烟的大湖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