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利益捆绑
钱科长能够做到销售科长的位置，当然不是傻瓜。
面对2000块钱，谁都心动，钱科长默默吞咽口水的动作，有些滑稽。
“您这是干什么？”
“老钱，先把钱收起来，让服务员看到不好。等会儿说完事情，你要是不想收钱，我绝不勉强。”林墨池此时变得和颜悦色，没了那股子颐气指使的劲头。
也对！反正老子就是个卖化肥的，遇上大事也要经过马厂长同意。
拿！不拿白不拿！
钱科长将厚厚一沓钱分别揣进胸前的口袋里，瞬间鼓起两个大包，更滑稽了。
“这就对了嘛，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等了一小会儿，凉菜和茅台已经端上桌了。
“热菜等会儿再上，等我通知，我们先聊点事情。”林墨池淡淡的吩咐一句。
“好的。”女服务员转身离开。
“来吧，咱们边喝边聊。”
不等林墨池动手，钱科长马上开酒倒酒，动作很是娴熟。
二人边吃边喝边聊，钱科长总是拐弯抹角探听林墨池的底细，都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眼看着一瓶茅台即将喝光，愣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酒喝得差不多了，林墨池开始进入正题。
“钱科长，听说你们厂很缺原料？”
“嘿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行内人都知道。现在每个月的原材料指标只够正常生产，仓库里那些成品存货都让您亲戚拿走了，短时间不会再有额外库存了。”钱科长脸上挂着红晕，脑子还算清醒。
“哦~~~要是我能帮你们搞定化工厂，你怎么看？”林墨池自斟自饮了一杯，眼角余光瞟向钱科长。
“啊？不会吧，您还真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钱科长一听就站起来了。
为了这事，马厂长没少发脾气，自己昨天也去化工厂跑过关系，死活说不通。
“也就是说，只要搞定原材料，你们化肥厂的外快就能源源不断。你和老马的日子都会好过，对不对？”林墨池继续下套。
“咱们都是体系内的人，这点事不用说的太明白，嘿嘿...”钱科长反应快着呢。
“哦~~~那我懂了。这个事先放放，我和你说说另一件事。”
“您请说，我给您倒酒。”
钱科长端起酒瓶，弯腰准备倒酒。
林墨池轻笑一声，“其实我撒谎了，我不是老马的亲戚。”
啪嚓一声，钱科长手中酒瓶跌落在桌上，双手已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你...你别开玩笑啊。”
“我不喜欢开玩笑，是真的。”
“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诈骗！！！要坐牢的！”钱科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指着林墨池，就差动手打人了。
“别紧张嘛，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你亲自开具的提货单，哪里算诈骗？”林墨池笑吟吟的看着对方。
“不行，我得赶紧打电话，把化肥追回来。”钱科长一个趔趄，好悬被椅子绊倒。
“追不回来啦，我都不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你去哪里找？”
“可是...那我去报案！”
“行啦！我看你也算个人物，遇到屁大点事慌慌张张的。我要是真的怕你报警，还会坐在这里喝酒，用点儿脑子！”林墨池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钱科长闻言，再次瘫坐下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完了，这回全完了，工作保不住了。”
瞧见这一幕，林墨池暗暗摇头。
“好了，现在我们回到上一个话题。我来帮你搞定化工厂的原料，你们生产更多的化肥，这个小窟窿也就堵上了。只要利益够大，我相信你们马厂长也会同意的。或者，我直接去找老马，你可就错过一个立功赚钱的大好机会啊！”
连消带打，威逼利诱，钱科长只能无奈的抬起头，面若死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呵呵，一个普通人。”林墨池笑的很随意。
今天的事情非常顺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预估发展，很快就能找到化工厂的症结所在。
“林老弟，不，林哥，我求求别折磨我了，想死的心都有了。”钱科长摆出欲哭无泪的表情，酒意早就没了。
拿走的那批化肥本就是多余库存，不会影响厂里的生产指标，但自己的职位肯定保不住了。
“那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化工厂不给你们额外的原材料，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啥？钱科长一听就急了。
合着你都不知道内情，在这里胡诌八咧。
可是怎么办呢？化肥已经拿走了，自己肯定要背锅的。
又想想兜里的2000块钱，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个姓林的家伙如此胆大妄为，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钱科长以极快的语速，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等着林墨池答复。
化工厂更上游的原材料配给是正常的，也就说自身产量没变。
而化工厂给下游企业的销售配额主要分成几部分。
一、按照各企业的配额指标，足额拿货。
二、从正规销售渠道出货，卖给下游厂家。
三、从个人手里拿货，价格比出厂价低很多。
第一个选项，是铁打不动的，问题就出在二三项上。
个人渠道拿货这条路突然中断了，其他下游企业想要多拿原材料，只能挤占第二个选项。
像化肥厂这种小厂子，当然竞争不过别的大厂。
一来二去，化肥厂又回到了统购统销的光景，外快没了。
人呀，一旦吃惯了肉，再改回吃素，很难！
林墨池脑海中飞速分析这里面的环节，“你们一般都是跟谁购买原材料。”
“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是对方突然找上门的。起初我也不敢要那些货，可是技术科验过之后，的确是正品。我们一直跟化工厂合作，对于原材料非常熟悉，绝对不是外省的货。”
既然已经说开了，钱科长索性毫无保留，只求林墨池没有骗人。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帮你搞定。至于马厂长那边，你自己想办法对付一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提起我。”
马厂长既然也拿不到额外原材料供应，说明跟化工厂里面的人不是一条线，见一见也无妨。
“那...我去哪儿找你啊！”钱科长一听顿时坐蜡。
“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你找我就不难了。”林墨池感觉自己好忙啊。
“你说吧，别说一件，十件都行，只要把这个窟窿堵上。”钱科长心里好苦啊。
自己好端端的就上了贼船，上哪说理去。
“我媳妇是化工厂的员工，因为这件事肯定要得罪人，所以我想把她安排进你们厂里工作。什么工种都可以，工资待遇无所谓，另外再请你帮忙在化肥厂附近帮我租套房子。为了这件事，我可是把媳妇都压上了，你总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说完之后，林墨池又掏出一千块钱，推到钱科长面前。
这...
要说之前林墨池那顿忽悠，钱科长最多是半信半疑。
但是把媳妇安排进化肥厂工作，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呀。
既然不要求待遇和工种，很容易啊。
钱科长一咬牙，“行！老子就跟定你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这才对嘛，来，喝酒！哈哈哈哈！！！”
林墨池顿时豪情四溢，今天是一箭三雕啊。
赚了钱，安排了芸佳妍的退路，还查到了化工厂的猫腻。
赵山！你蹦跶不了几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