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定计
向宾身首异处,人已正法,士兵将其拖到一旁,清理场地。道简望向帐外,眼内却又一丝湿润。
“此间之事,我会全部记下,上奏朝廷,还馨掌门,还水镜剑派一个公道。”季荣说完,看向馨震。
“只要不再为难弟子们就好,水镜剑派从此不复存在,公道不公道的,已无意义。馨某心意已决,不会再次重振宗门,但还是多谢将军主持公正。”
馨震说完,向季荣一揖。
“好,那么此次邀请馨掌门,额,馨兄前来,则有一事相商。”
“呵呵,将军请直言。”
“这蛮军自从攻破武衢城后,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撤退,而是一直驻扎在城外,我已探察多次,大致摸清楚蛮军此次反常之举。而此次请馨兄来此,则是希望馨兄能够出力,将蛮人与我等多年之恩怨,一次了结。”
“将军希望馨某再次偷袭蛮军的将领,将其除之?”
“不错,这次要馨兄剿灭的,是之前那人之子——布希里。不过也不是让馨兄一人独闯,而是随我军出击与蛮军战至一处时,将其击杀,若能成功,我军也可少损些人手,永远除掉此边陲之地的蛮人祸患。”
“哦?竟然有如此好事?馨某好奇,不知将军可否详细告知?”
“这个自然,”季荣打开案桌上的一个木盒,里面放着厚厚一叠的探报。他将其取出,递与馨震。
“我军此次西征,有十五万之众,可此处只有区区五万人,根本没有所谓的十万,而剩下的十万人,趁塞外未还未入冬,此刻已分兵六路,攻向蛮族腹地。这里一些是探报,一些是奏报,还有一些是情报。蛮族大汗已经暮年,恐时日无多,而留在此处的蛮军,之所以不退兵,我大致已经能猜出布希里的想法。这些人皆是蛮族的精锐,纵然此处真有十万兵马,季某也没有信心能够将其计败,而他们同样不想浪费兵力,因此才僵在此处,偷袭水镜山,完全是对方听了郭宫和祝庆的一面之词,动了贪念,否则也不会派那么点儿兵去袭水镜剑派。”
馨震一直在翻看探报,但听季荣讲到此处,只是摇头苦笑,他忽然似有所悟,却没有再言语。
“现在最新的探报,对方想要撤兵了,因为他们大汗已油尽灯枯。这位将军,想回去夺汗位。不过……”
“不过……”
“蛮族后方空虚,早已被我精心筹谋多年所训之精兵所控,若是能将此处的蛮军尽数留下,哪怕多拖一些时日也好,届时蛮族恐将无法再成为我朝背上之疾。一旦此次再任其退走,无异于放虎归山,恐怕日后此地依然无法安宁。”
“一切任凭将军调遣……”
“师弟?”
“师兄放心,这一切也该了断。”
“那好,此次馨兄来的时间正巧,并未延误战机,那么请三位先去帐内休息,有事我自会派人告知。你是道简吧?这个给你……”季荣从一旁书中,取出一封信,递向道简。
道简见状,大步向前走去,接过信后,随即撕开,认真看着。一旁的馨震和翟磐却走出帐外,打量着四周的营帐。
“这是单府的来信,你不必非要在此刻看完,拿着信下去吧。”
道简听季荣催促的话,随后哦了一声,也不行礼,直接向帐外走去。
这封信是单良写给他的,单良在宇文崇的护送下,早已进入西原城,可他不放心,还是派人留在此处,等待道简。可迟迟不见道简的消息,后来见到季荣的大军后,让宇文崇用单府的名义,将此信交给季荣,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讲此信交给道简。
道简看完信上的内容,先是一大段他根本读都读不顺的客套话,唯有一点能看懂的地方就是对方已平安到达西原城,并且希望他能按计划坚持一段时间,若有任何情况,则直接逃命就好,依然是那些曾经许下的东西。
不过唯有一点却让道简心中一惊。单良在信中提到,道简的叔叔和婶子一切都好,他已令人送去一些钱财之物,表达自己的谢意,并希望能够和道简早日在京城相见。
道简背上一阵寒意,没想到单良竟然能够在短日内,将这些消息全部打探到。他虽然读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不过内心深处,却产生了一丝不安。他按照信中所言,将印绶等物就交给季荣。
当天晚上,道简就拜访季荣,将印绶等物全部交出后,才彻底放下这份沉重的负担。走回营帐所在之处,看见正围坐在火堆旁的馨震和翟磐二人。
“师父,师叔……”
“哈哈莫要如此称呼,虽然我与翟师兄却为师兄弟,但这么一称呼,我却颇为不适。还是称我馨大叔吧。”
“嘿嘿,好的大叔。”
“那师父和大叔二人为何没有休息?”
“只是此刻回望以往,有些感慨罢了。曾经因一人而兴派,却因一人而亡,回头看来,这一切玄奥之处,真是让我难以言明。”馨震抚须看向深夜的穹宇,缓缓说道。
“罢了,想这么多也无用,早日了解掉这些,以后过逍遥日子不好吗?我是早已受够这山上的日子了。”翟磐说完,笑呵呵的叫来道简,搭在他的脉搏上,随后又撩起他的衣服,仔细观察肚脐处的余毒,见余毒已经渐渐消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与道简聊起自己对武学的感悟,滔滔不绝一直聊到深夜。
接下来几日,道简就陪着翟磐修习功夫,学会了剑影分光这念念不忘的招式,同时又从翟磐处学到了独魂剑,探踪剑,还有醉步清风剑诀,而且在练习时,也得到了馨震从旁的指点,虽然道简现在只是在模仿招式耍动,还有很多生疏和遗漏的地方。可是在翟磐眼中,却是惊叹连连。没想到他这位徒弟的天资之高,着实超出他的意料。
“师父,我还是喜欢刀,这劈砍起来,多么畅快,哪像这剑,又是刺,又是挑的。而且这剑身还薄,容易断掉。”道简耍了半日,疲惫的坐在地上,发出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