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酒不醉人
陆一看着云鲤说：“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了。”
“老二，你去让顶天把云秋带过来。”
“可是……”
云鲤吼了一声：“快去！”
二长老灰溜溜地离开。
“小师弟，收剑了。”
苏舜禹听见这句话之后，直接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身上受了很多伤，刚刚一直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齐素素把他扶起来，然后给他服下一颗疗伤药。
苏舜禹身上的伤势开始好转，气色也好了很多，其实刚刚受的伤并没有不重，只是因为气急攻心，所以刚刚才会倒下。
他慢慢睁开眼：“三师姐，我让你失望了，我还是没能完全下狠手。”
齐素素说：“你已经很棒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不，我要亲手结束这件事。”苏舜禹语气很坚定。
片刻之后，他慢慢站起来，看着云鲤那边，不远处就是云顶天三人，他们正在往这边走。
齐素素关心地问：“小师弟，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三师姐，我没事的。”
云顶天看起来比之前又要苍老了一些，可能是知道自己要失去唯一的女儿了，所以看起来十分难过。
云秋刚刚应该是哭过了，她是真的不想死，为了活下去她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是现在她还是逃不开死亡。
云华的表情很平静，刚刚他背叛了苏舜禹，现在看起来状态还算可以，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云顶天看着苏舜禹问：“苏公子，你为何一定要和我女儿过不去？难道真的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我愿意我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
苏舜禹说：“不是我不肯放过你女儿，虽然我和她有私仇，但是她做得那些事，就算是我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恩怨怨，我也不能替那些被她杀死的人放过她。”
云秋大声说：“没错，我是投靠了魔修，我是杀了同门同道的人，可是你呢？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做过恶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可是你却把他们杀了，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苏舜禹说：“我们不一样，你是为了你活下去的私欲，你的内心早已经被黑暗占据，像你这样的人比那些魔修更加可怕。”
云秋哈哈大笑：“怎么，你怕我吗？”
苏舜禹摇摇头：“今天你就会死了，那些无辜的人一直在等着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华突然说了一句话：“苏兄，在杀死她之前，我想要和你决斗一次，可以吗？”
苏舜禹有些不解，于是问：“你我之间已经决裂，为什么还要和我决斗？”
云华说：“师妹做出那些事和我也有关心，她固然该死，但是我也脱不了关系，你就不想向我报仇吗？”
苏舜禹说：“这些私仇在正道和魔道之间不算什么，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打的话，就等今天的事解决之后再说吧！”
在一旁的云鲤冷冷说：“顶天，把云秋交给他们。”
云顶天看起来跟可怜：“大长老，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鲤语重心长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你对她严加管教，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我虽然想保下她，但是我不能拿云山剑宗的未来做赌注，顶天，实在是抱歉了。”
云秋向前走了几步说：“不用你们管，不就是一死吗？我云秋虽然怕死，但是也知道死亡在面前的时候怕也没有用，现在反而有些释然了。”
苏舜禹看着云秋说：“如果当时在云梦林你就有这种觉悟，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云秋恳求道：“苏舜禹，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我不求你可以放过我，但是我的爹爹，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一个爹爹啊，只是想要保护他的女儿，我希望你可以不要为难他，所有的一切，就让我承担吧。”
她又转过头看着云顶天说：“爹爹，我这辈子作恶多端，现在这个情况也算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可以抱怨的，我要去找母亲去了，不能再陪你了，以后你要开心一些，屋子里的花我昨天修剪过了，十天要修剪一次，不要忘记了。”
说完这些之后，云秋拔出了问心剑，环顾四周，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死，也没有那么可怕。”
鲜红鲜红的血，流过雪白雪白的颈，云顶天跪在地上，心如死灰。
云秋自刎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死去，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熟悉的笑容，对着她招手，爹爹的哭声在她的耳边，她想要去安慰他，可是她做不到了，她抬不起自己的手，她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重，于是就闭上了双眼。
云顶天跌跌撞撞走到了云秋的尸体旁边：“秋儿，秋儿，是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
他抱着云秋痛哭，自从云秋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周围的弟子看见这一幕之后也悄悄擦拭了眼泪，虽然云秋确实作恶多端，可是亲情却不会因为这些改变。
云顶天把云秋抱起来，一直重复一句话：“秋儿，我们回家。”
苏舜禹闭上眼，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很开心，可是现在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情反而变得沉重了。
陆一说：“云顶天的事，我们不在追究了，从此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们觉得心里不舒服，随时可以来古剑宗挑战。”
云鲤说：“不送，今天的事我云鲤记住了，日后定会前去古剑宗拜访。”
陆一说：“我们回去吧。”
苏舜禹跟着陆一慢慢离开，周围的弟子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没有人敢阻拦他们离去。
齐素素在一旁没有说话，她发现了苏舜禹的异常，现在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了。
回去的路上苏舜禹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一直到回去之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谭师兄，有酒吗？”
离开了明月峰之后，他的师兄师姐都各自离去，只有苏舜禹和谭江流同行回去，齐素素有事就先离开了。
谭江流轻轻问：“怎么，心里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云秋自刎的那一瞬，我竟然会有些同情她了。”苏舜禹慢慢说。
“你觉得她不该死吗？”
“我觉得她该死，但是还是有些难过。”
谭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最后稍微醒悟了一些，那些真心实意的话，是她发自内心的言语，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是之前作恶多端的她了，人啊，都是这样，只有死才能让他们认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也许是这样吧，我还是想喝酒。”
谭江流说：“那就随我一起来吧。”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谭江流的小院，苏舜禹坐了下来，谭江流说：“等一会儿，我去后边的洞府里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
“普通的酒就行了，好酒我也品不出来。”苏舜禹说。
“喝着喝着就品出来了。”
谭江流去了后边的洞府，把他珍藏多年的酒拿了出来，很快就回来了。
“这酒叫做千日醉，来一起尝尝。”
他慢慢打开酒坛子，然后倒了两碗。
酒香扑鼻而来，苏舜禹说：“好香啊，闻着这香味我都感觉有些醉了，喝起来肯定不错。”
“试试。”谭江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说。
苏舜禹拿起碗，一饮而尽。
苏舜禹把碗摔在了地上：“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酒还可以吧。”谭江流刚说完这句话，苏舜禹就流出了两行热泪。
“谭师兄，我想家了。”
“唉，难道修仙界不好吗？”
“修仙界很好，你们也很好，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想家，今天看见云秋和云顶天那样，我就想到了我的爷爷，我的心里很难受。”
谭江流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你才刚来修仙界没多久，压力很大的，不要独自默默承受，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别看齐素素那么凶，和你的父亲有些矛盾，但是她对你真是很好，还有其他师兄师姐，你都可以和他们说的。”
“知道了，谭师兄，我有些醉了。”
谭江流又给他倒了一碗：“再来一碗，就能忘记这一切了。”
苏舜禹醉醺醺地说：“谭师兄，一起喝啊，你怎么不喝。”
“喝啊，一起喝。”
两个人的碗碰到一起，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谭师兄，我醉了，估计不能回去了，就睡在地上吧，我衣服有些脏，把你床弄脏了不太好，我睡地上了，别把我抱**了。”
谭江流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主动要求睡地上的。
“别碰我，别碰我。”苏舜禹的手一直在挣扎，但是谭江流还是把他抱到了**。
“睡吧，睡醒之后就好了，那些困扰你的事就会全部消失了，真好啊。”谭江流笑着说，但是他自己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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