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可怕的阵法
令狐剑南用手轻轻弹了弹阵法的光幕,光幕泛起层层波纹,他没有犹豫,穿过光幕走了进去。
一片晶光四射的世界呈现在他的眼前,地面上是厚厚的冰层。天空略显昏暗,有微弱的光芒投下,在冰面上闪着白光。
远远望去,此地无边无际,每隔一段距离会出现一座高楼,距离最近的高楼不过三层,越是远处,出现楼层的层数就越多,极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高楼犹如擎天巨柱,直插云端。
令狐剑南心中略有疑问,扭头看向令狐德川,却发现他踪迹不见。
“师兄,师兄你在那里?德川师兄......。”
无论令狐剑南如何呼唤,令狐德川都没有应答。
“坏了,我上当了,令狐德川使用苦肉计将我诱骗入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令狐剑南喃喃的说。
他是人界少有的阵法高手,见此状况,不再前行,而是缓缓的坐了下来,右手掐诀,眼睛里金光四射,一把碧绿色小剑从瞳孔中飞出,在身体四周漂浮不动。
令狐剑南灵魂之力异常强大,他集中注意力,两条手腕粗细的灵魂之线从两只眼睛中飞出,在面前汇合在一起,迅速融入碧绿色小剑内,小剑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急速向远方疾射而去。
小剑接近附近高楼的瞬间,从高楼内产生一种可怕的吸力,这吸力渐渐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把小剑猛然吞噬。
令狐剑南的灵魂之线断开,哀鸣一声重新回到他的眼睛里。
失去和小剑的心神联系,他心神大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拿出令狐德川给自己的阵法图,仔细观看,发现此处大阵的复杂程度远胜阵法图百倍,若要完全破阵,至少需要数年之久。
“唉,自负和善良把我害了,德林和德馨长老,真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啊。”令狐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本来他对令狐德川的话也不是完全相信,只是他对自己的阵法水平非常自信,感觉在人界没有阵法可以困住他。令狐德川正是利用了他的弱点。
目前,破阵是不可能,看来只有想办法走出大阵了。
靠飞剑探路行不通,只好摸索向前走,他站起身子,沿着高楼前面小路,小心翼翼的走去。
路旁几棵小树开始四处游走,两个漩涡出现在令狐剑南面前,每个漩涡前面各有一个黑色小门。
究竟走哪个门?他眼睛里再次射出两条灵魂之线,击打在黑色小门上,但仍是泥牛入海。
“算了,走左边的吧。”他一步跨入左边小门。
场景发生改变,这里不再是冰川世界,而是成了一片大火海,无边无际,火焰颜色呈现渐浓的层次感,越是往后,越发浓黑。远远望去,黑焰滔天,整个天空被烧成紫红色,阵阵高温散发的热量,扑面而来。
除此之外,更有无数火焰幻化的各种妖兽,在火焰中时隐时现。在火海中,同样有高度递增的高楼,连成一条竖线,远远看不到尽头。
令狐剑南向最近的高楼走去,明明几十丈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到地方。
陡然眼前又出现两个漩涡小门,令狐剑南不再选择,走进右边小门。
火焰世界消失,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无数巨大的仙人掌,矗立在沙漠之中,远处一排排飓风,缓缓移动。
和前面两个世界相同,一竖排高楼,伸向远处,不见边际。
继续向前,同样出现漩涡小门,接下来的场景分别是刀山、巨木丛林、汪洋大海、沼泽地……。
令狐剑南是阵法高手,此时,他坐下来冥思苦想,发现所有场景都没有离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地。
而自己最擅长的当属土行之术,他默默计算方位,按照五形之术时而前行、时而后退、时而左右摇摆,阵法中到处飘逸着令狐剑南的影子。
终于又来到两个漩涡小门处,他大步跨入左边小门,沙漠世界重新呈现在他的眼前。
目光所极之处,尽是无穷无尽的沙石。沙漠中的龙卷风,怒吼着呼啸而来。
天地飞沙走石,大树被连根拔起,抛在空中,又肆虐的朝令狐剑南砸下。
令狐剑南身体再次左右摆动,穿梭在飞来物的空隙间,脚下五行方位丝毫不乱。
“土遁术。”
随着他的一声怒喝,令狐剑南钻入沙土内,踪迹不见。
离最近小楼几十丈远处,令狐剑南从地下钻出,看到这个小楼没有窗户,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书写“绝命楼一座”五个大字。
看来后面更高的楼应该是“绝命楼二座”,以后以此类推。
走进楼内,四周呜咽的风声消失,楼内寂静无比。
他在楼内仔细观察,这是个三层小楼,一、二层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唯有第三层,屋内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落有一层厚厚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这里。
令狐剑南没有发现异样,正要下楼寻找端倪,不料眼睛却被那张桌子吸引。
不细看,桌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中间位置略高些。他走过去用手拂去灰尘,发现中间有一突起。此突起略微露出桌面,令狐剑南用手按下突起,被按下的瞬间,即刻发生地动山摇,黑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令狐剑南感觉猛然间向下坠落,仿佛是从高楼跌落下去。
他放出灵气,灵气形成一朵彩云,他站在彩云上缓缓落下。
片刻后,黑雾消失,小楼的踪迹不见,在几十丈远处一个四层小楼呈现而出。
原来不经意间破掉了“绝命楼一座”的禁制。风沙的咆哮声再次响起,沙子仍然遮天蔽日,漫天飞舞,更加狂暴的龙卷风向他袭来。
他再次沉入地下,向前遁去。
这一次,令狐剑南明显感觉到,地下的沙漠中有明显的阻力,阻止他土遁术的施展,不过这种阻力很轻微,他体内灵气运转,丝毫不影响前进速度。
终于到了第二座高楼门前,大匾上写着“绝命楼二座”五个大字。此楼一共四层。
走进楼内,令狐剑南仔细寻找,终于在第三层的房梁内找到了那个按钮……。
......
令狐剑南进入大阵已经三天了,仍然杳无音信,各位长老在阵外焦急等待着。
“一定是令狐德川搞的鬼,把门主困在阵中,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令狐德馨说。
“德馨长老说得对,门主就是太善良,多少年来,令狐德川对门主恨之若骨,特别是这几百年他布下大阵害我门内低级弟子无数,没见一丝怜悯之心,怎么会突然悔过,我看他是想设计陷害门主而已,大家商量下该怎么办?”令狐德林也说道。
“大家不要急,既然门主不让我们进去,就暂且忍耐一下,门主是人界顶尖阵法高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德庆长老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此阵玄妙无比,杀气腾腾,我们如若进去被困阵中,情况就更被动。不如调动门内力量,把此处团团包围,如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应付。”德林长老说。
大家一致同意德林长老的做法,随着信号弹升空,门内筑基期以上弟子潮水般涌来,把大阵围得水泄不通。
几位结丹期长老也在空中布下大阵,虎视眈眈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
又过了三日,令狐剑南已经前行数千里,除阵阵龙卷风外,几乎没有遇到大的危险,只是地下阻力越来越强,他的速度不由自主慢了下来。大阵内居然不能调动天地灵气,令狐剑南只能消耗体内固有的灵力,几天来,他的灵气好多次都消耗一空,好在他携带些极品灵石,通过不断吮吸,不断消耗,极品灵石已经消耗一空。
如今,令狐剑南体能灵气剩下不足一半,随着地下阻力增大,消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又过一日,当他灵力全部耗尽之时,终于走到最高的大楼面前。这座楼,高越千丈,直插云霄,上面匾额上写有“绝命楼九十九座”七个大字。
令狐剑南脸色苍白,身体灵气已经枯竭,他和凡人一般无二。
他颤颤巍巍的走进此楼一层,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疲惫席卷全身,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愿这里是最后一座楼,如果再有,失去灵力的他会葬身龙卷风之中。
他坚持着,努力站立起来,咬着牙走上楼梯……。
他几乎是用生命去探测这座楼整个空间。又过了三天,他终于爬到了最高一层。
站到最顶层,他用仅有的微弱灵魂之力探测塔外,天际间除了密密麻麻的龙卷风外,再无它物。
此楼果真是阵法内最后一座,也是大阵中枢所在。
但是,极度的虚弱摧垮了这个刚强的男人,他在最高层倒了下去。
“哈哈,你们门主真是个阵法天才,居然能走到中枢之地。如果携带足够的灵石,你研究几百年的大阵,他却用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走出去了,佩服佩服,这等人才如果能为魔界所用,可是一大助力啊。”“嗡嗡”之声传来。
大楼消失,一个五星祭坛出现,从祭坛中走出一魔王,正是魔笛。
祭坛正中五星处,一个瘦小老者漂浮其上,正是令狐德川。
诗云:捣练子.叹剑南
竹弄影,雨隔帘,幽怨英雄奏管弦。
哀叹平生酬志难,断魂傀儡梦还寒。
“此阵玄妙无比,如果我在不了解中枢机要情况下,贸然进入,不出五日可能就会血溅阵内,绝对走不到此处。”魔笛感叹的道。
“这小子阵法造诣炉火纯青,估计在人界已达顶峰,更加可怕的是他虽是结丹后期,攻击力却不逊色元婴初期,如果采用强硬之法,必会得不偿失,搞不好还会惊动深山之中几个老怪物,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令狐德川说。
“你说的不错,我和此人斗过法,的确非常厉害,不下一番苦功,还真拿他不住。不过他今天却要任凭你我摆布了,嘿嘿。”魔笛狞笑着道。
魔笛缓缓的朝令狐剑南走去,此时令狐剑南勉强睁开双眼,呆呆的望着他,双目毫无神采,好像是被掏走灵魂似的,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响。
魔笛全身抖动,一阵阵冰寒刺骨的阴风吹来,一股股漆黑的魔气从身体狂涌而出,冷凝下,竟幻化成一个个斗大的黑色符文,足有上百个之多。
魔笛不加思索的用手指朝这些符文一点。
那些黑色符文滴溜溜一转后,仿佛受到什么力量牵引,纷纷化作一颗颗黑色流星从空中坠落下来,一闪进入令狐剑南的额头之中。
令狐剑南浑身颤抖起来,巨大的痛苦折磨着这个刚强的男人,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睛里闪动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嗓子里发出低吼声。
这声音如沉雷般滚动着,传的很远很远。
随着符文的不断注入,令狐剑南的眼睛开始变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挣扎着站立起来,拳头握得几乎攥出了血,他猛地朝魔笛扑去。
但是枯竭的灵力和神魂之力使他如今若凡人一般,他撞在魔笛身上犹如撞在钢板之上,把他重重的反弹开去。
“哈哈,你如今就是一个废人,老老实实的听我指挥,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魔笛冷笑的说道。
五角祭坛闪动了几下,令狐德川从白茫中走出,他一边走一边拍起了巴掌。
“令狐门主的阵法造诣之精,远远在我之上,佩服佩服,我花费几百年布置好的这个大阵,想不到你用几天时间就来到中枢位置,真是令我难以忘怀啊。我这样做,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如果顺利给了我,保证不为难你。”令狐德川得意的说。
令狐剑南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令狐德川,嘴里低吼不断,却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