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举功成

已是傍晚,深冬的夜色来的格外的早,太康城内的万家灯火早起纷纷亮起,各酒楼茶馆也都挂起了大灯笼。

关口外,却是血迹斑驳,雪花还未完全覆盖其上,便是又再次一泼鲜血撒下,浸透了这干枯的雪地。

赵庶死死的盯着那谷桐,武陵军轮番列阵压杀,这些个羽族人却是丝毫不怕死的,一个个的如同疯魔一般,竟然是耗掉了自己这差不多三百武陵军!

不过六个羽族人罢了,自己这边死了三百人!赵庶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兵士和那一匹匹的大宛马,这都是日后拿来打大辽的!

本应该马革裹尸,狼烟西北,如今却是死在自己家的关口外!

“好家伙,倒是我太小看你们这群畜牲来。”赵庶抹开了嘴边的鲜血,眼色阴冷。

没想到这羽族背后的那对翅膀,竟然也有如此之大的杀力!他娘的,莫非是金刚铁打的不成!

谷桐已是半跪在地上,那柄长剑早已在数不清的对砍之中,崩裂稀碎,如今只剩下一小截了。

身上布满了弓箭和弓弩,血流不止,早已是没有半点威胁,就连那背后的一双翅膀,也是被硬生生的给砍了下来。

四周皆是被剩余的武陵军团团围住,如那渔网之中的鱼,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赵庶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躺在自己身旁的一名羽族之人的尸首。扶正了自己的头盔,这次回去,自己这统领估计就没了。

慢慢走上前去,来到那谷桐面前,冷笑一声,将那凉横刀一刀插进那谷桐的大腿之中,谷桐却是连声嘶喊都已发不出来了。

“其实吧,要是你好好和我来谈谈,说不定还会有点机会让你们走的。”赵庶绕着谷桐说道。

“不过怎么说呢,你们羽族的那些狗屁心思,我大兆也都一清二楚,我虽然只是个统领,但我都知道我大兆打你们这羽族,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你说你是来送死的我都信。”

赵庶一脚踩在那被砍落下来的大翅上:“凭这玩意,怕是还不行啊。”

“你们羽族只有长剑长弓,我大兆可还有凉横刀和黑吴盾甲;你羽族这翅膀倒还行,可我大兆还有数不尽的练气士;你羽族山中天规不在,可我大兆境内却有一州的山灵水神。”

赵庶冷哼一声,低头问道:“你拿什么和我大兆打?”

说罢,也不再啰嗦,直接将那凉横刀拔起,一刀挥下,血洒一地。

“清点人马,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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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殿下归来,在那关口遇袭之后,我发现那地方就没安宁过了。”

刘应物坐在地上,怀中捧着一坛酒壶,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又是狭兽又是羽族的,个个都在那关口过不去。真是奇了怪了。”说着,嘴边又是留下了些酒水来,滴落在了那扔在地上的书籍上。

连忙拿起袖子擦拭来,嘴里嘀咕着:“罪过,罪过啊。”

再小心擦拭完后,又是没好气的将那书一脚踢开。

“这话说的,有点晦气了。”汤尧章摇了摇头,又是紧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么话一说出来,却还真是这样了,这倒是有些……”

“你说要是这羽族一时打不下来,那攻伐大兆的不得是要拖缓一阵子?”刘应物说着,又是低头闷喝了一口酒。

“要我说,这羽族要是不掺合也就罢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就大山那破地方,白送给咱咱都不要。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可这群东西非的掺合进来,那不打你打谁?”

“拖应该是不可能拖的了,毕竟咱们的这大兆国运你也是知道一点的了,现在就是一个装满了水的筛子,那气运无时无刻不在流失,而且现在我们还没有气力去补。”

汤尧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这青州一州之地已经皆在我大兆所属之下了,无从下手,只得从那别州那里夺取气运了。”

“至于那化龙一事,还是太过于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除非那头蛟龙明年就走江一路化龙,否则是万万不可拖延的。”

“唉,等殿下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汤尧章挠了挠头,本就散乱的头发更加不堪了,所谓披头散发也不过如此。

抬头问向刘应物:“当初那道人走的时间,和咱们师傅说的是要多少日子?怎么的也该有个几年吧?”

刘应物脸上一阵抽搐:“好像说的是……去去就回?”

汤尧章愣住了:“还有去去就来这种说法?那道人不会是个骗钱的吧!”

“好像也没骗咱们的钱吧……”刘应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好歹那道人,似乎也是个天命境修士了,再怎么的,应该不至于这般地步。”

“而且殿下这一去便是已经数月了吧……”

刘应物转头看向屋外:“不过今年这雪也还真是有些奇怪了,竟然断断续续下了得有三四个月,快五个月了吧。”

“嗯,殿下那边且暂时不用去管了。”汤尧章点了点头:“如今既然是已经和那羽族撕破了脸皮,倒也是要加快点了,一开春便立刻进军大山之中,务必要在第二年隆冬来临之前攻下!”

“吴钩那十七位统队已经到了嘛?”

“嗯,十七队一共六千八百一十四人,前些日子刚刚到。”刘应物点了点头:“另外那蛣蜣阙也都集结至此了,已经细数分散在那各个城中了,一开春便可以马上拔营开程。”

“嗯,另外那条蛟龙也要派人好好看着,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汤尧章思索了一会,又是说道。

“另外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现在应该都已经碰上头了吧。”刘应物笑了起来:“这步棋走的,等到日后,怕是会成为一个胜负笔了。”

“嗯,不过可惜的一点是那彦慈良过不了多久便是要闭关破境了,怕是来不了了。若是再加上这位朱雀浩君,那拿下这羽族,便是更加轻松了。”

“如今还需要盯着大辽那边,若是派出练气士来,倒也还是有所阻挠了。”

“哈哈哈哈。”汤尧章笑着摆了摆手:“虽说唇亡齿寒之理人人皆懂,可若是真是为了一个和自己并不是十分太重要的群族而付出太多,想必大辽君主还没有阔气到如此地步。”

“不过就算那大辽的君主如此作为。”汤尧章冷哼一声,说道:“那就一举统统消磨掉!这倒也是给日后攻伐大辽减轻了些许压力了。”

刘应物摊开着双腿,双手拍了拍酒坛:“这说的却也是不尽然,在那山中所行军有效的,我大兆也就那吴钩和那蛣蜣阙了,若是那大辽投入太多,对咱们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看看那大辽和那羽族勾画,是他们更精彩,还是咱们俩更胜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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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之中,苏景年独自一人盘坐在那断裂的山顶之上,不知不觉已经是有那小半个月了。

那《六上》一功法,在苏景年掌握了这大荒不周的钥匙之后,练习起来便是瞬间贯通流畅了许多。

这修炼之速可谓是用那一日千里来说也不过分了,苏景年本以为自己突破那龙象真境的破点在那符隶一路。

如今看来,却是倒有可能在这《六上》功法之上了。

一合,二杂,三散,四开,五当,六上。

苏景年紧闭着双眼,内府之中,灵气涌动,那鱼专和蠃鱼皆是在其中游动,内府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朵花骨朵在渐渐成形。

其上布满了繁杂的纹理,那纹路之中一丝一缕的流光转动,看上去奥妙无比,蠃鱼和鱼专皆是围绕左右,缓缓游动,却也不敢靠的太过去靠近。

内府之中的灵力如同那抽丝剥茧般的被这花骨朵慢慢汲取着,从未有停止的迹象,而苏景尘却也是丝毫没有动作,如同枯木坐定。

终于,那花骨朵不再吸收灵力,模糊虚幻的形状渐渐的清晰起来。

而紧随其后,便是苏景年顿时赶紧全身一松,一阵浊气吐了出来。

苏景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内视那自己内府之中的那一花骨朵,自己在掌握了这大荒钥匙之后,一直在修炼这《六上》一法,在这不周的加持之下,如今总算是慢慢达到了这一合的境界了。

而这也没有让苏景年失望,也是一举突破开来了这龙象境的真境。

转头看去,自己身上那金色的纹路流转,变的更加清晰了,而且还多出来了些许。

站起身来抖擞一下,顿时身上的衣服皆是如那枯燥的树叶一般,纷纷碎落成片,纷纷落下。

不过好在这大荒之中,除了自己倒也是没有他人,不必太过遮掩。从那须弥环中再取出了一套,正是参心给苏景年缝的那一套。

苏景年长出一口气了来,关于这《六上》功法,浩居真人也曾是细细的和苏景年说过的。

这一功法所凝炼之物,皆无所定,全看个人气运,历代负子所练之物皆是各不相同,有那山峰,怪树;亦或是一潭水,一捧泥。

其中神通各不相同,不过照目前看来,自己这一凝炼之物,倒也不算是太过不行了。

待到那二杂,四开,六上之境,皆会有一道神通而显,就光是一好事,怕是这天底下独一份了。

抬头看了看挂在一旁的星河,苏景年长舒了一口气,如今,似乎也是时候该,暂离这大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