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闻茶增识
陈汶被师兄选择路的方法震惊，这是没出过门？不过也不能怪师兄，山上人少，现在连问路都找不到认，让没出过门的师兄找路确实强人所难。
既然天意如此，陈汶跟着师兄走，不管走到哪里，从厨房出来的人总不会饿着。
想不到，跟着师兄走了好几个时辰还真找到师姐住的地方，是云峰的居住地。厨房的位置只是青山的山腰往下，云峰则真的是一座山峰，没有青山本身的高耸入云，可以看做是主干外的枝杈。云峰可以是整座山头，也可以是是三师姐一脉代称。
陈汶拖着疲累的身体跟在师兄后面，被高门挡住。
“师兄，你看，这个大门比我们的气派多了吧。”
高门是原木色，由几块巨木拼接而成，每一块木板从下到上是一个整体，相互连接，往外是长长的院墙，在很远处就能看到的到。尽管没有上朱漆，但朴素的颜色仍遮掩不了大门的气势。
“你去敲门。”庞师兄亦被大门惊住，多可惜这些木板，要是劈成柴火，能烧多少天啊。
陈汶走到门前，用力敲，沉闷的声音传出，听声音就能知道木头实在，重量不轻。
等了一会，没人开门，陈汶再敲，还是没人过来。
“师兄，不会没人吧。”
“不会啊，考核昨天才结束，每个山头应该都回来了，不会没人的。”说着庞师兄走过来，敲了敲，没人回应。
庞师兄不信邪，一定要把人敲出来。运行功法，使劲拍门。
“咣当”，大门晃了晃，声音很大。
一刻钟，庞师兄失去耐心，运足力气再拍一掌，大门发出比上次更大的声音。
“敲什么敲，找死啊。”一个声音从门后由远及近传来。
“吱呀”，大门被慢慢打开，漏出个头，问，“你们是谁，哪个山峰的？”
“我们，”庞师兄和陈汶相互看看，“我们是云峰的。”
“你们是云峰的？撒谎，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师兄、师姐们都在里面没出去，怎么可能有云峰的人自己来敲门的。”
“我们也说不准，一直在厨房。”
“厨房？”开门人想了想，“哦，我知道了，厨房确实算是云峰的一部分。你们来者干什么？”
“我们找三师姐。”
“三师姐闭关，不见人，你们回吧。”开门人准备关门。
“啊，怎么会，见不到就找马师兄。”庞师兄赶紧顶住大门。
“烦不烦，马师兄也闭关了，回吧。”开门人想要用力关上，发现关不动。
“不是啊，怎么都闭关，你不是骗我们吧。”
“骗你们？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上次马师兄去你们那吃了亏，回来就被师父罚，你们也好意思。”开门人说漏了嘴。
庞师兄愣了一下，手底力气变小。对方双手用力，要把庞师兄的手挤出去。庞师兄正意外，没注意对方的动作，感到手掌受力，气息运转向内反击，把开门人一把连人带门推开。
开门人想不到来人竟是练家子，以为厨房都是做杂事的下人，这下被推出去，脸上挂不住。
“你们敢欺负人，欺到我们云峰门上，你们等着。”开门人气呼呼往回跑。
“这……”庞师兄有点无奈，刚才只是气机自动流转，真没想冒犯的意思。
既然来了，不进去有点不甘心，这个时候走了，也显得自己是故意找茬，不如进去解释一下。
庞师兄示意陈汶跟上，一起越过大门，进去看看。
门后是一片安静，小砖块铺成一条小路延伸至远处，路两边黄土、杂草交杂，开门的人跑的跟兔子一样，只能看见个身影远去。
庞师兄和陈汶信步走去，小路蜿蜒，院墙两边延伸，就是见不到人住的房子。
两人走了好有一刻才能见到房屋檐角，来的路上有上坡，弧度较小，感受不明显，走到土坡最高处才能看见云峰的房屋。
陈汶在心中感叹，只有云峰这种大地方才能圈起如此大的地方做自己的院子，要是山下，这么大地方快能装下一座小村落。想想刚才开门的人，跑的也是快，自己和庞师兄走了一刻钟还没到地方，要是对方从听到敲门声再赶来，应该一路跑过来的。这样看，对方心里不高兴实属正常，跑了老远来开门，见到的是无关紧要的人。
正想着，远处三个人影走来，正是开门人带着两人找回场子。仔细看，那不是马宁和马宁的师兄嘛。陈汶高兴举手打招呼，好久没见到两人，上山顶的时候，也不是这两位师兄。
很快，对方来到面前，开门的弟子没了刚才的气势，应该是和马宁通了气，知道来人的身份，不敢小看。
“庞师兄、小师弟，欢迎你们来，王师弟不认识你们，怠慢了。”马宁主动打招呼。
开门的姓王，向两人拱手行礼，承认自己的错误。旁边的师兄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无妨，我和小师弟打扰了。”
“我听师父说了，你们登上顶峰，了不起。请，我带你们去见师父。”
一行人向房屋走去。
“听说马师弟闭关了，功法有所悟？”庞师兄边走边问。
“这，实在不好意思说，上次不知好歹去厨房找庞师兄切磋，回来被师父责罚，面壁去了。”马宁脸露尴尬，解说道。
旁边的师兄也脸色也不太好看。
“今日日期满，才刚出来。”
“是我们连累马师弟和师兄了。”庞师兄有点过意不去，尽管自己不知道面壁有什么困难。
“这边请，庞师兄也是第一次来云峰，我来给你介绍……”
几人慢慢前行，马师兄不断介绍各处景观。陈汶看向马师兄指的各处景观，感觉只是树木、绿草，还没自己和师兄来的路上树木长的好，没啥好看。只是马宁讲到景色，经常带出一些小故事，比如师兄弟在此捉对练武往事、师兄弟们相互玩耍地方等，才让人感觉很有趣味。
陈汶羡慕马宁讲的故事里的那些人，总是能有一大群的师兄弟们打闹嬉戏，比在厨房里热闹的多。抬头看看庞师兄，陈汶发现师兄脸上也带着羡慕，但是只露出一点点。
马宁讲解周边的景色，突然想起虽然是第二次见面，还未将自己师兄介绍给两位客人。
“我身边的师兄也姓王，和王师弟是本家，两人在神识上都有造诣。”
“不打不相识，还请王师兄多多指点。”庞师兄抱拳，陈汶跟着行礼。
王师兄脸色刚缓一缓，听到“造诣”二字，又显出尴尬，上次被陈汶黑刀斩断神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上次是我冒昧，庞师兄和这位小师弟才是人中龙凤，非我等能比。”
“哦，小师弟姓陈，你可叫他陈师弟。”
“陈师弟，未来可期啊，有没有兴趣来云峰修行。”
“咳。”庞师兄打断对方。
“哦，无心，无心，看到陈师弟实在觉得可惜。”
“咳咳。”庞师兄有点忍不了。
“王师兄，我在厨房挺好，谢谢您了。”陈汶再次行礼，化解矛盾。
王师兄摇摇头，为陈汶可惜，也为自家山头没能来一位天赋少年遗憾。
“两位，前面就是云峰驻地，请。”马宁不懂自家师兄为何如此青睐陈师弟。
“好，请。”
马宁在前方带路，王师兄弟俩作为陪伴，告罪一声，返回修炼。
“两位别在意，王师兄喜好修炼，今日处罚结束，一听两位光临就要出来迎接。平时很难看到他的身影。”马宁解释道。
“无妨，三师姐最近怎么样。”庞师兄没忍住，问起三师姐。
“这，我真不清楚，据说三师姐受到连累，也被禁足。”
“禁足？”庞师兄担心问道。
“应该没事，三师姐是师父的掌上明珠，禁足只是不让她往外瞎跑，能安心修炼。”
“不瞎跑啊。”庞师兄小声说，心里担心更重些。
“师兄，你说什么。”
“没事，我们快去拜见师伯吧。”
马宁将厨房两位引导厅中，安坐片刻，云峰师伯姗姗来迟。
“拜见冯师伯。”庞师兄和陈汶忙起身以晚辈身份行礼。
“不用，快请坐。”师伯摆摆手坐下，“好个才俊，你们俩能登上峰顶，实属不易。这次考核六人登顶，虽没被师祖选中，但你们的能力、天赋和缘法还是很好的。”
“谢师伯。”庞师兄微微低头。
马宁听说厨房两位登上青山峰顶，此时从师父口中证实，心中震撼不已。自己入门以来跟着王师兄修习，一直以王师兄为榜样。即使以王师兄的天赋和能力，也不敢轻易上山考核，只有峰内佼佼者才能跟着师父上山。厨房两位如今能登上青山之顶，在青山内身份将与自己大不相同。
“你们师父性子散了些，估摸不经常亲自教导你们，能走到这步，可见你们心性也很不错，以后若有困难只管来云峰。”
“谢师伯。”弟子不言师父之误，庞师兄不想给师父丢面子，也不好反驳。
“这个就是新来的小弟子吧。”冯师伯指着陈汶问道。
“是，我姓陈，拜见师伯。”陈汶再次起身。
“好好，不用客气，”冯师伯虚安按，“看你上山进入往前走进入炼圈，是否遇到问题？”
“谢师伯关心，没有问题。”面前的不是师父、师兄，陈汶不想和陌生人说起自己的验核中的经历。
“好，你说说……”冯师伯盯着陈汶的眼睛，话音逐渐模糊。
陈汶感觉眉心有无形之物袭来，自己还没能反应，识海大门就被击破，他人神识闯入自己识海。识海中，一个灰衣中年人，有着冯师伯面貌，悬立在空中，四望陈汶识海。汶识海里的神识小人感受到强闯之人的强势，不现身与对方见面。
灰衣中年人环顾四周，略微沉吟迅速往透明山峰飞去，到山峰近处，明目查看，露出疑惑。接着，伸手用力朝空中击打，一座被一分为二的险峰显出身形。
灰衣中年人点点头，瞬间消失不见。险峰也慢慢变得透明，不见峰影。
陈汶只感觉识海里一阵剧痛，双手捂住眉心，眩晕、痛苦、难过涌上大脑，像是头脑里被人狠狠重击。
“师伯，你在干什么。”庞师兄见小师弟情况不对，立马起身挡道小师弟身前。
“没什么，我看看你这位师弟的修行，果然是可造之材，识海宽阔，小小年纪竟然有识障，未来机遇不少，但风险也多啊。”冯师伯感慨道。
“师父，陈师弟他没事吧。”马宁关心问道。
“没事，你去把这副茶水泡了，给他喝，可安养神识。”冯师伯把一包茶叶扔给马宁，转身离去。
庞师兄见师伯离去，非常不高兴，欺负完弟子就要逃走。但是，作为晚辈，自己不好争辩，只能忍下愤恨，挡住小师弟，防止再出问题。
陈汶脑中疼痛，却不像读心经的那种被斧凿开山之痛，等识海中的山峰渐渐隐去，疼痛缓缓变弱，口中的痛苦叫声渐小。
庞师兄等师伯走入后堂不见人影，转身扶住师弟坐下，问道：“师弟，你们没事吧。”
马宁也上前搀扶，却被庞师兄一把推开：“不用你假惺惺。”
马宁心中委屈，自己也不知道师父怎么会突然考较陈师弟，还搞得人家痛叫出声。捏捏手中茶叶，赶快去找热水冲泡。
“师兄，没事，不关马师兄的事，识海没问题，师伯是在考较我。”陈汶闭着眼睛，能感受到师伯的压迫感不在。
“哼，这是欺负我们没师父吗？等回去禀明师父，让师父来给你出口气。”庞师兄火气难消。
陈汶苦笑，自己头脑还在疼痛，不便劝说，等回去再跟师兄说明。刚才师伯进入识海，自己看的一清二楚，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好像知道若是让人看见神识小人会不好，就没催动功法让神识小人显现。师伯飞行到隐形山峰，一掌击出，自己仿佛看到一座山峰出现，接着就是剧痛。
不管师伯给自己带来的痛楚，至少让自己看到了识海里的特异之处，识海里的险峰自己从未发现过。这种疼痛和初看《清净心经》的感觉有点类似，但疼痛程度较轻。以此判断，过去每次经历的疼痛晕厥就与识海里的隐形山峰有关，当时自己只是顾着忍受疼痛，从未亲眼看到神识里的险峰。
庞师兄站在小师弟身旁守护，等待陈汶自行恢复。神识的事情，庞师兄不擅长，作为体修要的是刚猛直接，除非修炼到深处，否则不会涉及大脑。
陈汶感受到自己的恢复明显比以前快上很多，刚才还疼的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只是一会时间，脑袋里的疼痛就已降下去。冯师伯拍的一掌不是大问题，自己身上存在的那座隐形山峰怎么看都像是个阻碍，要是有机会还是要向冯师伯请教。
马宁很快提来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回来，看样子茶是刚烧开的。走到跟前，茶水隐隐带着香气，人闻到的时候，感觉精神一震。果然是冯师伯赐下的茶叶，对神识应该有作用。
庞师兄闻到茶水的香气，亦感觉眼前一亮，精神振作，晓得是冯师伯补偿给小师弟的好东西，心里的气愤稍稍减退。
“陈师弟，不好意思，这是刚泡的茶水，师父说能养神识，对你肯定有用。”马宁说着斟满大半杯茶水，请陈汶品尝。
“师兄，太烫，我不是体修啊。”
“啊，对不住，等等再喝。”
陈汶闻道茶水的香气，识海有所感应，丝丝云雾从识海底部缓缓升腾，识海显露的地面犹如久旱遇甘霖，干枯的土地得到滋润。平时神识里分天地，远望茫茫无边界，天上有光亮，地上一直模糊不明显。眼下受到冯师伯茶水的刺激，模糊的地面竟然出现一块和外界一样的枯土。
陈汶想不到识海竟然有如此变化，要是自己喝下茶水，不是有开天辟地的功能。
想到如此，陈汶不嫌茶杯烫，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噗，哎呦。”孱弱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了滚烫的茶水，陈汶一口把水全都喷了出来。
“师弟，慢些，没人给你抢。”马宁赶忙接过陈汶手里的茶杯。
庞师兄上前一步，见师弟没事，没有声响。
“不，是我心急了。”陈汶说话时嘴里发麻，不敢再着急。
“来来，再给你一杯，慢慢喝。”
陈汶沉下心，修炼到晕厥都过来了，不急于眼前这一会。
茶清香，茶水的蒸汽钻到鼻子里，陈汶的识海似乎就多了一丝水雾，地面也好像又多露出一点。
吹皱茶水，小心喝一小口，陈汶等待着识海里的大地翻腾。可是，等了许久，识海里毫无动静。
“师弟，茶凉了，可以喝了。”马宁见陈汶喝一小口，仰头，似睡非睡，也不知师弟在干什么。
陈汶疑惑，闻闻香气，识海地面都能出现，怎么喝下去反而没了动静。
端起茶杯，茶水温和，一饮而尽，识海还是平静如水。
难道这茶不是用来喝，而是用来闻的？陈汶心里更加困惑了，自己还从没听说过只闻不喝的茶水。
再倒一杯，茶水清香四溢，识海的雾气加重，地面又显现一小块。
果然，这种茶水的功用不是用来喝，而是闻。陈汶把鼻子凑到茶杯边缘，使劲嗅，要将茶水的气味全都吸进鼻子里。
庞师兄和马师兄在旁看的奇怪，小师弟似乎更喜欢茶水气味，而不是品尝茶水甘甜。
“师弟，你没事吧，茶用嘴，不是用鼻子喝的。”马宁忍不住提醒道。
陈汶摆摆手，示意师兄们不要说话，让自己多沉浸在这美好的气味当中。
冯师伯站在屋外，关注厅中的事情，神识覆盖，见陈汶能领悟自己茶叶的妙处，深感欣慰。自己送出的茶叶是自己种植的云峰茶，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略微甘甜，但对修炼神识人来说则是好东西。茶水一般，但茶水挥发的香气不仅能安识养身，要是天赋够好，还能借着茶香的引导运转神识，增进修为。
要不是冯师伯刚才因为好奇出手伤着陈汶识海，也不会拿出茶叶补偿。只是冯师伯没想到的是，陈汶识海久经“文字凿”开山，晕厥早已是家常便饭，识海震颤算的了什么。
陈汶贪婪的嗅取香气，等茶水凉透，本想倒掉换新茶，可内心似有似无冲动，要把凉茶喝下去。举杯一口喝尽，识海中神识小人出现，吧咋吧咋嘴，能感受到肉身喝下的茶水。
陈汶心中明悟，尽管茶水喝下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神识小人是喜欢的。
再倒一杯，用力吸嗅，不等茶水凉透，一饮而尽。神识小人果然咂嘴，一脸满意，陈汶能感受到神识小人全身通透，舒服！
接下来，陈汶倒茶、嗅香、喝水，连续不断，很快一壶茶见底。
庞师兄在旁边见怪不怪，还能有比自家小师弟天天昏厥更奇葩的事情吗？
马宁则一脸的疑惑，这是哪种品茶的方法，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不趁着茶味未散的时候喝进去，反倒先闻，等茶水温了再喝。这，凉茶难道滋味更出众？等自己回去，也试试凉茶是否有特别的滋味。
陈汶几乎要翻转茶壶，倒出最后一滴，才心满意足。
“师兄，这个茶，好啊。还有没有，再给我点。”
“没，没了，师父就给一小包，全泡完了。”
“可惜，要是再有点就好了。”
“没事，等冯师伯来，咱再要点。”庞师兄正好趁着机会多薅羊毛。
“不一定，我看这茶是师父自己亲手种的，今天能拿出一包给陈师弟已是例外，咱云峰弟子除了三师姐，还没谁能有机会品尝。”
“有这么宝贝？”庞师兄不信。
“我也是平时看到的，据说云峰顶有棵茶树，师父亲手栽培，每年产不了多少茶叶。”
“哼，小气。”
“师兄，别为难马师兄了，今天能喝到这个茶，我已经很高兴，识海里的震动全好了。”
“你要是好不了，我就去请师父。”庞师兄心里还剩一点怨气。
“没事了，真没事，”陈汶怕又闹出矛盾，“三师姐呢，我们还没见三师姐。”
庞师兄听见三师姐果然不提旧事，直勾勾盯着马宁。
“你，别看我啊，三师姐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才从面壁出来就见你们了。”
“马师兄，要不劳烦您去问下，三师姐方便出来不。”陈汶问道。
“那，好，你们稍坐，我去问问。”说完，马宁匆忙奔往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