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起眼的人
“叶兄,你这也太猛了,徐宫被你说的原地爆炸了。”
张洞之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道。
这是个猛人,怼人怼到这地步,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心想自己还好不是敌人,不然动动嘴自己就满脸活下去了。
“低调低调,他没错我怎么会说他。”
“叶兄,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徐宫此人一定记恨上我们了。”
周觅开口,他没有担心,只是无奈,叶空只是一动嘴皮就招来这么大一尊敌人,书院上下只有他们两个,如何抵抗徐宫。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让他一直踩着你的名头博取眼球吧?”
叶空无所畏惧,他可没把一个急功好利之徒放在眼里,要是他妄加算计,叶空手段有的是,到时让他见识那几年学的东西,知道世界的宽阔。
“是啊,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何不享受生活,今天我请客,诚恳邀请二位到勾栏听曲。”
张洞之拍手叫好,嘴上邀请道。
看着这孩子惨白的面孔,周觅不由打了个冷颤,勾栏这么危险他不可能去,看看这张洞之好好一个年轻人,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一吹就倒。
“咳咳,不了不了,你与叶兄去就行,我还要看书。”
“我也不去,不然要被家里那位知晓,我的下场很惨的。”
“叶空,周觅,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的亲人兄弟啊,想死我了。”
只瞧一道黑影奔来,眨眼间来到叶空身前,一把把他们二人抱起,转了几个大圈,鼻涕眼泪沾满衣服。
“林远?”
二人异口同声惊叫,这家伙怎么混进书院的,进书院不是要考核天赋的吗?
粗鄙武夫有天赋?即便有也不可能是林远吧?
“呜呜呜,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这些书生一天到晚就知道读,吵的我睡不着,搞得我现在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看着小媳妇受气样,叶空周觅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不是书院学生不能进吗?”
叶空好奇问道,心想林远好像黏上自己了,去哪都在,要进这对于他堪比噩梦难度,想不到也能进来,属实流批。
这话可算是戳到林远心中的那根刺,揭开刚好愈合的伤疤撒盐。
“还不是家里那个老头子,见到你们都进书院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林家世代武夫,几乎不识几个大字,要我学习读圣贤书。”
“你们也是知道的,舞刀弄枪我还行,读书看书甚至一碰书眼皮就打架,助眠效果最好。”
几人静静看着林远吐苦水,嘴角咧到耳根,强忍笑意。
“你就不反抗?”
周觅不觉得林远在那时会坐以待毙,相处一段时间几乎摸清林远心性。
“当然反抗啊!可没用,每当露出一丝不愿,就有数不尽的棍棒落下,那段时间我真苦啊,四品武夫体魄也熬不住。”
闻言无不是倒吸凉气,为林远感到悲哀,十几天不见那个风一样的少年,落魄成这样,满脸胡子拉碴,眼圈极重。
此时看看这里,哪里是读书的地方,分明是牢笼,困守灵魂与身躯的地方。
“没事,习惯就好,再说你不用考取功名,在这不过是走个形式。”
面对叶空的安慰,林远那个委屈,这里是没人管了,可没自由,几乎每个人都是读书的工具,与他世界观格格不入。
可他不知道,他是为兄弟的叶空周觅世界观也和他格格不入。
“你还没说怎么进来的?”
叶空催促道,心中那抹好奇极重。
“唉,还不是老头子亲自出面,恳请院长让我进来学习。”
“还能走后门?”
“当然了,帝都那些勋贵子弟哪个没有到书院来过,他们进来是深造镀金,走出去好听,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想出这么个办法,苦了小爷我了。”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叶空开口,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因为刚刚事件,叶空一下子出名,许多路过的人看向叶空的目光都不一样,有恐慌和害怕,生怕叶空开口。
不然小小年纪被定上个标签,死都不瞑目。
“咦,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林远看到周觅身旁的瘦小男子,好像一个迷弟在周觅周围环绕。
“小弟张洞之,见过林远兄。”
张洞之从刚刚对话知晓林远家族显赫,不然不可能走后门进来,他不敢放肆,恭恭敬敬行礼。
“见怪了不是,行什么礼,一副穷酸腐儒样。”
对于林远的话,张洞之只有一笑,自家有些钱财,可比不得那些帝都勋贵,好比古话,有钱比不过有权的。
“叶空他们好像很怕你啊,怎么回事,做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了?说来听听。”
叶空这习性林远深知,腹黑的可怕,肯定把谁怎么了,不然不可能一个个看鬼一样。
“林远兄,你来迟了,不然一定看到叶兄怎么大发神威一张嘴说死一个人的场景。”
这话题好像点中张洞之的话穴,说的滔滔不绝,甚至夸张的程度连叶空这个本人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的。
“好样的叶空,这才是我认识的人,那个叫徐宫的真不是个人,以后见他一次骂他一次。”
林远听的热血沸腾,团团热气从头顶往上飘。
这时张洞之拉了一把林远,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林远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拍了拍其肩膀,笑道。
“别不好意思,对付这种人就要这么做,不然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咬你一口。”
“不是林兄,前面那个人就是徐宫,你说的太大声了,他都听到了。”
张洞之盖住嘴压低声音说着,可林远这个缺根筋的家伙哪会怕。
已经停下的徐宫死死盯着叶空,好像要把叶空剥皮抽筋拔骨,能想的酷刑都用上。
叶空和周觅则在想世界太小,有缘千里来相见啊。
不等叶空和徐宫开口,林远这个愣头青站出一步,高声喊道。
“前面小子可是徐宫?名气之盛如雷贯耳。”
“小子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徐宫嘶吼暴怒道,眼中布满血丝,本就被叶空欺辱,现在怎么是个人就过来踩他一脚,还真以为都是个人物?
“死字到底怎么写?”
林远转头茫然问道,这他还真不知道,自小习武哪有时间读书写字。
“既然是他说的,问问他不就行?”
叶空努了努嘴,腹黑的开口。
“也好。”
“你想作甚?大庭广众之下还想打人不成?”
徐宫说出这话时身子竭力后退,这家伙看模样就知道不是读书人,哪有读书人满身腱子肉,一脸粗犷样,气机悠长,这分明就是一个武夫。
“当然是好学向你探讨学习问题了。”
随着林远步步逼近,徐宫最终崩溃,转身就跑,他不过是儒家七品,对面这家伙单从气机上看就比他强的不止一筹,何况还是武夫。
“想走?你走得了吗?”
林远一把抓住徐宫后领,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其提起,重重摔在地上,身子骑上挥拳就打。
那些刚刚还在身后如狗一样紧随的人,早就在林远抓住徐宫的那一瞬跑的一干二净,留下瑟瑟发抖的徐宫。
“这里是至圣书院,你不能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做出这么粗俗的事,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管徐宫如何呼喊求饶,甚至威胁,林远一律不吃,一拳落下,没吃过苦的细皮嫩肉的身子哪受得住,吃痛的眼冒金星。
“粗鄙武夫,夏虫不可语冰,书院不是你能进来的,我会禀告夫子,将你逐出书院。”
“哼,如此最好,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着林远再度下手,当然他是极力压制力道,不然一拳落下,徐宫早就魂归西天。
看着前方单方面殴打,张洞之身子打颤,颤抖着声音不确定的问道。
“不会出人命吧?”
“住手,书院岂是你们玷污放肆了,还不滚。”
浩然之气狂风大作,林远被吹开跌撞一旁,脑子浑浑噩噩,许久才回神。
“夫子。”
众人一律向着西北方向行礼。
“夫子此人多半是混进来的,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徐宫呐喊道,心中凄凉唯有他一人知晓。
“尔等还不去书库思过,一月内不得出来。”
厉喝声响起,叶空几人眼前一花,下一刻居然出现在熟悉环境,看来是一位儒家三品以上出手,不然不可能言出法随挪移换位。
“不公啊夫子,他们这么欺辱学生,不能只罚进书库一月思过啊。”
这惩罚不可谓不轻,变相的保护,自己真就那般不堪?
心中不甘,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
对于他的问话,这道声音主人没有开口,好像离去。
“这么多书?还要在这待一个月,不是要我命吗?”
林远看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脑袋发涨头痛欲裂。
这时张洞之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身影闪动,紧接着瞧见一个长的漂亮的像女子的儒生,就那么静静看着书。
这情景就是林远也不想破坏打扰,远远看去就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油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