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非佛陀
剑霄可以选择结束这一切，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他要借这一次难得的机会，真正看透自己的内心，斩断心魔。
让心魔助他修炼。
玉妃艰难地摇了摇头，伸起手想要抚摸剑霄的脸庞，可是手举在半空却无力地垂下，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不…不…关…你…事。”
短短几个字，却耗尽了玉妃全身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剑霄抬头，一个个看过场上众人，眼神透着疯狂与愤怒。
一位宗亲宿老掩面说道：
“果然是不知羞耻，在这大堂之上还做此**姿态，成何体统，道德沦丧啊。”
“这…这…气死我了，这种颠倒伦理之事，我都说不出口，太恶心了。”
“玉妃这骚狐狸真是坏到了骨子里了，自古以来都无此不知廉耻的**婊子，根本就是畜生不如的逼里蛆虫。”
……
众人议论纷纷，不断斥责着玉妃，语言恶毒甚利剑。
元帝高坐其上，眼中闪烁着快慰之色，道：“这两人该如何处置？各位爱卿有何意见？”
镇北王犹豫了许久，方才站了出来，说道：
“此事皆是玉妃勾引太子所为，太子年幼不经人事，被恶妇色诱蛊惑，一时不慎落入陷阱之中，其也是受害者。
此非太子之过，全是恶妇所为。臣以为玉妃当”
他顿了顿，看向剑霄，微微颔首，然后继续道：
“当判死刑，缓三年处决，以儆效尤。
太子年幼无知，纵有些不是，也是恶妇刻意蛊惑所致。还请陛下饶太子一命，将太子关入监狱，让太子悔思自过，改过自新。”
身后大臣交换了下眼色，纷纷跪道：“臣附议。”
“臣附议。”
朝廷大臣跪了一大半，最后甚至连许多军队将领也跪地求情。
玉妃惨然一笑，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但她并不伤心，反而心中一宽。
这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元帝阖眼，冷冷道：
“好，将玉妃判处死刑，缓刑三年处决，先幽闭冷宫，太子关入黑水炼狱。”
玉妃闻言，对着剑霄残颜一笑，嘴唇做了口型却没有说出口。
剑霄读懂了那几个字，“活下去！”
他握紧了拳头，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玉妃被拖了下去。
翌日，
剑霄来到冷宫之外，这是他与玉妃的最后一面。
玉妃一身素白，身子有些单薄。
两人对视，却无语凝噎。
“拉下去。”
宫女一拥而上，将玉妃拉入冷宫之中。
玉妃拼命地挣扎，一手拉住剑霄的手，眼眸中满是不舍。
“让开，都给我让开。放开她，放开她。”
他强忍着哭意，拉着玉妃的手。
玉妃嗫喏着嘴，却没有说话。
他心中悲伤再无法压抑，喷涌而出，瞬间流满了脸颊。
两人终究被拉开。
一种叫做无助的情感涌上心头，如同巨浪一般将他拍倒摔入无止境的海洋之中。
为什么我没有力量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无力？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剑霄欲要怒骂苍天，欲要怒斥大地，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剑霄咬着牙，“啪”的一声巨响，转身跪倒在地。
面前正是高高在上，一脸看戏的元帝陛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因未到跪下时。
如今，他跪了，跪的心甘情愿。
“饶了她。请饶了她！”
剑霄紧握拳头，咬着嘴唇，大喊道。
“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让我一个人承担。此事与她无关。”
“放过她，放过她啊！”
剑霄大喊着，用求饶的眼神看向元帝，这是第一次求他。
“终于放下了尊严吗？真是可笑，可悲。”
元帝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笑意，那是畅快的笑意。
但是脸上还是不见悲喜，仿佛冷漠的上天，俯视着芸芸众生，决定着生杀大权。
“关门！”
冷漠的声音响起，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哎！”
剑霄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幻境中也就是曾经的剑霄，一个是现今勘破了幻境的剑霄。
另一个用着上帝视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轻叹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你那日受的痛楚。
放心吧，以后再不用受此痛苦。
“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空中佛光普照，有佛音梵唱响彻天地，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
她受此苦，正可还她前世之恶果，纠缠仇恨无有益处。
“云何为嗔？谓于有情乐作损害为性。”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人有罪业，源于嗔怒。
嗔怒为仇为恨，仇恨之心如噬人毒蛇，终有一日会将你吞下，祸及三生三世，死后堕入无间地狱。
所以应当放下。
放下可见身相非身相，可证大自在，可成如来。
“所以你可悟了？”
佛问即心问，心问即我问。
一声大问，天雷滚滚。
剑霄闭目，将左脚置于右腿上，再将右脚置左腿上，做金刚坐姿势，
将右手掌置于左手掌上，手结定印于脐下。
然后双眼半开，里面有神光开合。
“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
我因文字佛法入得佛门，心生实相般若，则一切名相皆可舍弃。
唯有不住相、不偏执，才能把握实相。
我若放下，则降伏其心，手握三轮，心性圆满，成就如来。
可是……
剑霄眼睛大开，眼眸中有金色汪洋佛光大海，然后骤然泛起滔天巨浪。
他长身而起，全身佛光大作，犹如佛陀临世。
但是佛陀有大慈悲，他却没有。
“可是我心不安！”
剑霄开口，舌绽莲花，
一朵朵金莲在空中绽放，璎珞宝盖浮现，佛光**漾涟漪而去。
她为我受苦受难。
她为我承受世间诽谤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