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一把刀
剑霄看到面板上的山河社稷图字样是黑色，又是一个禁忌。
他感觉跟吃了蜜一样美滋滋，平阳城一战瞬间又多了一层把握。
剑霄记得前世好像听说过山河社稷图，仔细回忆了下悚然一惊，恨不得立刻召唤出法相试验一番。
山河社稷图内有天地，可滋养恢复伤势，也可化生万物。
天元武王的太清池法相也能化生万物攻击，两者倒是有相似之处。
只要一入其中，任是化神境界，也只能任由图的主人**，而无反抗之力。
若是实力强大，在山河社稷图中可孕育无边无穷无尽之灵气，又可孕育亿万生灵，又尽在生灭之间，仿佛图中有真实的大千世界。
异象如此庞大宏伟，天地为之动容，大道为之震**，让剑霄有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恨不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好吧，其实那时候他摆了这个中二姿势，只是没人在旁欣赏，有些遗憾。
这时候他有些想念冷清月了，若是她在旁边，一定一脸崇拜两眼发光，贼给劲。
我是读书人，读书使我快乐！
剑霄噗嗤一声，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再次手舞足蹈，手叉双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
然后又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一脸悲悯。
哈哈！
——
北国。
寒风凌厉如刀，大雪如鹅毛，飘飘洒洒，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银装。
地上积雪已有一人高，不远处更有座座雪山耸立。
雪地上一人身穿白衫，脸上有微微胡茬，增添了几抹岁月沧桑，更加显得富有魅力。
这是一个如酒一般的男人，越沉越富有韵味。
后面跟着一个飘飘若仙的女子，女子面带轻纱，一袭白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瞳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以及出尘脱俗的恬淡平和。
女子开口，声音清丽如冰珠叮咚，“战神，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战神抬头，看着漫天大雪，露出忧郁的神色。
这一场雪虐风饕将让多少北国子民冻死，又将让多少北国子民饿死。
他回过神来，嘶哑着声音，好似好久没有开口了一般，道：“去景国。”
寒风吹开了女子的面纱，露出了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女子眼眸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一阵涟漪，她下定决心说道：“您从小教我温良恭俭，教我识善恶之明，辨忠奸之理，要我感应天心，存心养性。为何。”
女子咬着贝齿，终究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战神眼睛蕴含着忧伤，嘶哑道：“继续说。”
女子眼眸看着战神，眼底露出崇拜和尊敬之色，犹豫了许久。
女子不说，战神也不催。
雪白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脚印。
战神明明在前面走着，却没留下脚印，踏雪无痕。
雪花飘飘，女子抬手，张开手掌，托住了六出冰花，让她想到希望与圣洁的雪莲花，她仿佛聆听到圣神的吟唱。
在北国有一个传说，大雪是圣神的眷顾，是圣洁无暇的象征。
北国宁静祥和。
血色不该属于北国，也不能属于北国。
女子道：“为何要侵略景国？我们安居于大雪平原，有巍峨圣山守护，与世无争，纯洁安乐，这难道不好吗？为何要掀起战争，给无数的北国子民带来鲜血、杀戮和痛苦？”
侵略二字说出口，让她有种侮辱感，可她还是咬着牙说了，因为事实如此。
战神眼中的忧伤更加地浓郁，好似要滴出来一般，让天地都染上了一股悲意。
前面有一个极美的紫衣中年人拦在了路中，只见他长眉如柳，身如玉树，一头紫发垂腰，手握一把紫色长剑，上刻紫月二字。
“紫月剑，你是紫月剑客，景国的七大天人之一。”
紫月剑客好似站了许久，身上落满了厚厚的雪花，他一抬头，眉上、发上、肩上雪花簌簌落下。
为了保存实力，他并没有浪费真气。
“好。”战神赞叹一声，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紫月剑客剑指向地，画出了一道长线，道：“这是景国的土地，还请战神留步。”
战神道：“你的苍龙门正在遭受朝廷大军围困，靖帝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你不回去帮助你的同门兄弟，跑到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紫月剑客双眼闪过一丝哀痛，渐渐转为坚决，直视着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战神，冷冷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苍龙门为我宗门，这是私情。拦先生于界外，这关乎道义。我怎能舍道义而全私情。”
“而且陛下仁慈，苍龙门无恙。”
“你拦不住我的。”战神摇了摇头，轻声道。
紫月剑客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慢慢抽出长剑，“此战我替冷面玉帅而来，还请先生赐教。”
“冷面玉帅？”战神冷冷道，“他为何不来？”
“是我不让他来的。”
紫月剑客握紧长剑，一股战意越来越强盛。
战神看了眼紫月剑，这是一把好剑，淡淡道：“我若出手，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紫月剑客颔首，“这本是应有之义。”
“那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战神如同一头苏醒过来的远古猛兽，全身气血爆发，震开了漫天飞雪，轰隆一声巨响，雪地碎石飞起。
紫月剑客柳眉一挑，在漫天烟尘中一道黑影在快速地接近，刹那即至，剑身抵住了长刀。
战神身影翻转，化作一道旋风，目标直指紫月剑客的眉心。
紫月剑客以脚为点，腰为轴，龙脊浮动，力道从下而上，透体而出，一剑击在了风眼。
风眼破，风龙起。
一张巨大的龙口张开，携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撕咬向紫月剑客。
两者交错而过。
战神缓缓收刀。
刀入鞘。
人失魂。
紫月剑客心口处一蓬血花飞溅而起，如同绽放的玫瑰花。
“好美的雪花！”
他心头浮起一个念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此地出现了一个墓碑，上刻：
“紫月剑客之墓。”
无落款，无生卒年，无送别人。
久久之后，
“为什么？”
女子倔强地抬起头，看着战神的背影，以前她觉得那背影如山一样高耸如海一样深沉，现今却觉得佝偻了许多。
战神道：“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女子咬着贝齿，上面有丝丝血痕，一条条虫子啃噬着内心，让她痛苦不堪，“师父，到底为什么？”
战神脸色发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转身，厉声喝道：“我不是你的师父，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能叫我师父。”
他的这副样子让女子吓了一跳，她从没看过如此愤怒的师父，以及如此严厉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