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战争无情，横尸遍野
宽阔无垠的天空好似一块硕大的蓝宝石，白云朵朵点缀其上。
连绵不绝的军队如一条黑黝黝的长蛇在地上前行，气血冲天化作血云笼罩在军队之上。
只有整齐的脚步声，踏踏作响，散发着一股肃战之气。
“还有几日？”
林重骑在踏雪龙马上，抬头看了眼天空，看着旁边气喘吁吁的士兵，一脸凝重。
旁边军师摇着羽扇道：“还有三日。”
林重担忧地说道：“不够，传令下去，抓紧行军，务必在两日之内到达。”
军师应道：“遵命！”
——
平阳城，
城外鲜血横流，尸体遍地，弓箭、长戟等兵器散落一地，显然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林诗源，平阳城城主，身着盔甲，上面遍布血污，满脸都是黑色的灰尘和血痂，手握着腰间长剑，声音嘶哑道：“城在人在，人亡城亡。”
旁边一位将军畏缩道：“城主，敌人有百万之众，我们肯定是顶不住的。我们还不如弃城而逃，留有用之身以待他日青山再起。”
林诗源听完，目眦尽裂，一把抽出长剑，砍在他的喉咙上，大喝道：“战前畏缩，妖言惑众，立斩不赦。”
那位将军捂着喉咙，呜呜呜说不出口，只能看着鲜血不住流出，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其他已经有逃跑之意的将士看到这副场面，纷纷脸色一变，欲涌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本来他们商量好的，由郑将军开口，再由他们一起附和，到时候士兵们闻言，窃战心起，就可以逼迫城主答应弃城而逃。
就算城主不肯，怯意已起，早晚会士气衰退。
大家一起逃跑，法不责众，城主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抓回去，那他们就可以趁乱逃走。
没想到城主如此果决，一出言就杀，让众人再不敢言语。
一位将军眼中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大呼道：“城主说的对，这是生我养我的城池，我一定要奋战到最后一刻。如果要攻入城内，就让他们先跨过我的尸体。”
林诗源赞道：“好，这才是景国的好男儿。”
底下那些自发前来帮助固守城池的百姓听到城主的话，纷纷抬头，感动地看着城主。
一人排众而出，道：“这城里有我的妻儿、我的土地、我的一切，我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块土地之上，我走不了，所以我来这里帮助守城，哪怕是死，也不能让敌军攻入城池。”
一个黝黑男人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一直在颤抖，害怕的不行。
刚才他看到好几个人被流矢击中，惨死当场。
他真的害怕死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他颤抖地叫道：“我们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家，我们都活不了的。我不想成为难民，不想流离失所。”
“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成为没有家的人，他们不能成为难民。”
“这是我的家园，我们一定要保卫自己的家园。”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
……
下面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后渐渐同仇敌忾。
守卫的士兵们被这种气氛渲染，士气也渐渐高涨，恨不得立刻杀出城门，在敌军中杀个三进三出。
百姓之中十多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消失在街头巷尾。
林诗源见状，心里吁了一口气，放下了悬在心头的石头。
城头上的场景是林诗源刻意安排的，他要借此凝聚全城将士、百姓之心，拧成一条绳，共抗敌军。
“敌军进攻了。”
一声惊呼传来，人群一阵**，大家立刻涌上了城头，运石头的运石头，修补城墙的修补城墙……
刚涌起的豪情壮志让大家无所畏惧。
“好，大家都是好样的。”
林诗源看着视死如归的人们，咬了咬牙，冲上了城头最高处。
他要在最高处，让大家都能看到他。
他林诗源会与大家共抗敌军。
敌军乌压压的一片，好似在天地之间涌起的黑色汪洋，连绵不绝。
“风云杀阵！”
十万先锋军团分开，形成两团，一为风，主守；一为云，主功。
“射箭！”
万千箭矢跨越千米，从天而降。
士兵们基本都是人境武者，臂力强劲，可拉百石弓，速度可近音速。
天境之下，落入箭雨之中，是有死无生。
“守！”
风团汇聚而来，两排队伍叠站在一起，竖立起一排五米巨盾，砰砰砰，弓箭射在盾上，如暴雨打蕉叶，乒乓作响。
“攻！”
云团冲杀而出，奔跑如风，一架架巨大的云梯耸立，士兵们悍不畏死冲了上去。
云梯沉重，再加上密密麻麻的人，更加沉重，一时之间，无人能够推倒。
不一会，火油、巨石滚落而下。
全身起火的人影哀嚎着落下，也有的被石头砸落，如同下雨一般，哗啦啦掉落。
百米高的城墙上也有密密麻麻的士兵在攀爬。
他们都修习了特定的爬墙神功，双指似剑，可以死死插进墙壁之中，双脚如铁，可以死死抓在墙壁之上。
“铁索队准备，杀！”
一群群身上捆着铁索的士兵们从城墙飞出，手持着刀剑，插在爬墙的士兵身上。
铁索队落下如风，速度极快，剑影一闪，就会带走一个士兵的性命。
待士兵想要反击，他们又会迅速上升，躲过士兵的攻击。
不时，也有铁索队士兵被敌军拥抱，一起掉落到地面，然后被乱剑刺死。
一个时辰后，
“呜呜呜呜”声音响彻战场。
这是收兵的信号。
敌军立刻如潮水退潮一般哗哗退回。
守卫的士兵们人人带伤，齐齐舒了一大口气。
林诗源手执长剑，他拼尽全力砍翻了最后一个冲上城墙的敌兵，遥望着退去的敌军，右手因为用力过大，在微微地颤抖。
“退兵了!”
“退兵了！”
百姓们高兴地呼喊道，个个带着死里逃生的神色。
后面等候的妇女老人赶忙上前，开始寻找自己的亲人。
有的看到亲人死亡，趴倒在尸体之上痛哭流涕。
幸运的则是搂在一起痛哭一团。
“快点，快点。补充火油、巨石。”
“快点修补城墙。”
“快点救人，包扎伤口。”
有人高声呼喊道。
痛哭的人们赶紧擦去眼泪，化悲情为力量，咬着牙开始做事。
总算又挨过了一场进攻。
只是下一场进攻能不能顶住，谁也不敢说。
林诗源咬着牙包扎着伤口，问道：“援军还有多久才到？”
一位身染鲜血的将军喊道：“末将已经收到增援讯息，预计将三日才到。”
林诗源道：“三日？太慢了，太慢了。”
“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算援军来临，怕也是于事无补。
最后一句话林诗源没有说出口。
九国联军来袭，共有百万大军，不管援军几时来临，平阳城都抵挡不住，必将是洪流中的土堆，会被一下子冲毁。
他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亡国之际，总有一群人挺身而出，身负忠义，视死如归，谱下了一曲曲感人肺腑的忠魂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