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就像是赌博,不赌不博怎么
“你还真别不信!”陈凡说完,直接从屁兜里套出了一沓钞票,虽然都是十块五块,但胜在够厚,拍到桌子上还带响声的那种。
陈凡拍钱的动作,直接把王红卫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大几百块钱往桌子上一拍,三人顿时相信,陈凡真把陈莉给卖了!
“看见没?这只是富豪给我的零花钱!”陈凡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钱,“我妹妹,没卖钱,直接换了点东西……”
“没卖钱?换了东西?”王红卫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了极限,但嘴上还是说不相信,“你就吹吧!”
“我吹?”陈凡脖子一梗,大忽悠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人家一出门,所有人都得加个‘总’字,坐的是虎头奔,还得有车队护航,一水的虎头奔,那得多少钱?”
“人家住的那叫什么别墅?像踏马城堡似的,大院里还养着会开屏的孔雀!”
“我听说,富豪在西山省有私窑,挖煤的!”
“富豪说,现在是什么国企改制私有化的最后一轮,打算收几家国企,我们镇上这个服装厂效益不好,值得压价,再好好经营,绝对能赚大钱!”
陈凡被王红卫一激,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城里的所见所闻,当然,都踏马是根据前世记忆编的。
李二狗和王铁柱直接听傻眼了,虎头奔,孔雀,煤矿,国企改制私有化,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在他们眼里只有青合镇这一片天而已。
但是话传入了王红卫耳中,那就不一样了……
王红卫见过虎头奔,也看过孔雀,西山省的私窑他也听说过,就连国企改制私有化,他都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他老子提到过几句。
他确信陈凡和李、王二人一样,都是井底之蛙,所以就更加坚信,陈凡所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让李二狗和王铁柱去瞎编,也编不出这么多真实存在的东西啊,尤其是国企改制私有化,还是最后一轮的事,更不可能打听到!
“凡弟,这事果真不小啊!”王红卫压低了声音,眼珠一转,搂着陈凡的肩膀低声说道:“咱们是最好的兄弟,你放心,这事我帮你,不就是管个厂子吗?小事一桩!富豪打算什么时候收购服装厂?”
王红卫把陈凡当成了傻子,他坚信,只要和陈凡保持良好的关系,绝对能在富豪身上吃到肉!
“最近就要开始行动了,我是回来探路的!”陈凡最终说出了他的顾虑,“红卫啊,这事可不能外传,要不然刘厂长有了准备,肯定得阻挠或者提价!我就是怕这事外传,才一直没敢说的,就今天中午在路上遇见老张了,说漏嘴了……”
“你放心,我们嘴都严!”王红卫拍着胸膛保证了起来,随后又对陈凡推心置腹的说道:“凡弟,这事明天去我家里和老爷子谈,那个什么刘厂长,我家老爷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行!有红卫哥这句话就够了!有钱大家赚,谁让我们是兄弟呢?”陈凡把心事说开了,整个人也放飞了起来,和王红卫勾肩搭背的又干了一杯酒。
王红卫表面上对陈凡热情洋溢,可心里却早就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这个傻子还想赚钱?我踏马让你连汤都喝不到!青合镇很快就是我们王家的地盘了!”
王铁柱和李二狗可没有王红卫那么大的格局,二人醉醺醺的盯着陈凡排在桌子上的那沓钞票,简直就是贼心不死啊!
李二狗眯起了小眼睛,扫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木制大挂钟,“红卫哥,凡哥,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正好今天人齐,整一局?”
“对!”王铁柱立刻附和道:“这都十点了,录像厅也没什么人,干脆老规矩,整一通宵?”
“想赢我钱啊?”陈凡假装喝醉,舌头有些打结的说道:“我这有三百多块钱呢,你们有多少钱啊?没钱我可不玩!”
“别急啊!”李二狗立刻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家去取!”
“我也去取!”王铁柱也补上一句。
看样子,二人已经把陈凡当成肥羊了,今天晚上必须把他那三百多块钱给吃掉,否则睡都睡不着。
“赶紧去取钱!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我这钱也就不藏着了!好久没耍了,手都痒痒了!”陈凡连忙摆手,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嗜赌如命的赌徒,“人生就踏马像赌博,不赌不博怎么活?”
“哈哈哈!”王红卫大笑了起来,“凡弟说的好!整一局!”
王红卫现在是全力配合陈凡,再加上陈凡手上的三百多块钱,也的确有足够的吸引力,要知道,这可相当于李小荷不吃不喝三个月的工资了!
吃肉之前先喝点汤润润喉也不错,王红卫现在就是这个心思。
李二狗和王铁柱瞬间醒酒,飞奔似的跑出了录像厅,回家取钱去了,而王红卫则是继续灌陈凡喝酒,他越醉,一会的钱就越好骗。
1991年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尤其是青合镇这种北方小镇,更是枯燥的很,晚上十点三十分,整个青合镇都陷入了死寂之中,唯有镇东的录像厅还开着灯。
一盏摇曳的钨丝灯散发着橙色的光,将腾腾而起的烟雾映衬的异常明显,一张老旧木桌上铺着一方粗麻台布,再加上自信满满的四名赌徒,这场赌局便开始了。
“东风!”
“碰!”
“三万!”
“杠!”
“别杠了!我胡了!哈哈哈!”李二狗把牌一推,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今天这场赌局,可是几人玩过的最大的一场了,,每个人的赌本都不低于200块钱,也难怪李二狗胡一把牌会如此兴奋。
没办法,谁让李二狗和王铁柱不是王红卫呢?
今天的赌本,李、王二人可是东拼西凑,每人才凑出了两百多块钱!
王铁柱和王红卫不情愿的给了钱,反倒是陈凡,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木制挂钟,似乎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