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梁下宴会

深晚亥时,楚雨融脚踩窗沿,窜出客栈,轻身落到一处屋顶,再轻点脚下,又落到另一屋顶上……

一刻钟后,楚雨融脚下屋檐的对面,就是向府。楚雨融正要从屋顶潜入向府,一顶轿子一直停在门口,这时大门开出一道缝隙。

“是那老头,这么晚还带着护卫出来干嘛?”

楚雨融觉得有古怪,心里嘀咕,本来楚雨融想好潜入向府,一见此人就击杀当场,报当年之仇,不过,现在倒是不急了,看看此人在做什么坏事。

老头坐上轿子,一路顺着街道向东而去,楚雨融在翻越屋顶,一路尾随。过了一刻钟,轿子在一处官家宅门前停下,只是敲了两下,一名家丁就把老头和护卫,都请进府中。

半个时辰后,楚雨融躺在一处房梁上,默默听着下面的讨论声,令楚雨融惊讶的是,下面厅堂坐着的十几位,竟然都是云州城大有地位之人。

“城主,此事关重大,不知当真属实?”一位锦袍老汉略显彪悍,着急问道。

“这是当然,王爷现在对宫内了如指掌,数位太医都束手无策,病情危急,而圣上年事已高,这一关,怎么可能熬得过去?到时还希望诸位齐心协力。”说话者坐着上位,是一名浓眉圆脸,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

“照这般说,皇帝只怕只有几日的活头,到时,王爷必定掌控内外,要让我们做什么,城主你就说吧。”另一名年轻消瘦的白面男子,起身说道。

“不瞒诸位,王爷对我不薄,想必对诸位也是,在此危急关头,陛下驾崩,必定会让越国上下动**不安,正需要王爷这样的人才能镇住人心,我必追随王爷稳定局势。”城主气势坚定,声音洪亮。

“不错!”

“对,这些年只有王爷才算肱骨之臣!”

“在下也是如此认为。”

“生死追随城主大人!”

“……”

“既然大家都如此齐心,那么接下来,范老将军,您德高望重,朝中不少将军都是您老部下,还望老将军鼎力相助啊!”城主面向锦袍老汉拱手道。

“城主请放心,我范某人虽然归隐多年,但朝中有些小子还是听我的。”

“大家举杯,敬范老将军一杯!”浓眉城主满脸笑容,甚是满意,饮下一杯,当看到楚雨融一路尾随的那老头,城主问道:

“向副院长,怎么不见陆院长前来啊?”

“禀告城主,陆院长因何事不来,我也不知,不过,城主的意思,我多次试探于他,他只是置若未闻。”

“哼!我就知道那老头有异心,明日我就上报王爷,向院长就等着取而代之吧。”城主端起酒杯接着说:

“到时还需要向院长带领文士,多为王爷造上一番声势,大家敬向院长一杯!”

“多谢城主抬爱,请城主大人放心!”老头大喜道。

听了半天,楚雨融也大概明白了,师祖所说的越国动**,所指的就是这些人。

要不是宗门律令第十七条,指明不可以参与世俗权利斗争,谋取私利,更不可大肆杀戮凡人,楚雨融早就将这个城主给斩了。不过,杀那个向老头他是不会手软,这老头一副城主走狗的样子不说,当年那护卫直接来追杀自己,楚雨融心里是不能忍的。

后半夜,一顶轿子停在向府门口。

“老爷,我们到了……老爷……老爷!”

护卫开始还以为,是喝醉或者是睡着了,撩开布帘才发觉不对,向老头倒在里面,太阳穴两边有两个血色红点,被楚雨融以飞针法器贯穿头颅。

翌日一早,楚雨融不敢再耽搁,准备雇佣马车赶路,问了三名赶车夫,听说楚雨融要去霍州这么远,都纷纷拒绝。楚雨融只好从商贩手中买下一辆,套上两匹马,自己驾驭赶路。

云州城中,像齐昌学院的陆院长那样的,再过几日,恐怕就大祸临头。相信霍州也是差不多,都在暗中站队,如果让师父的家族站错队,有所闪失,楚雨融不能原谅自己。

云州城在越国皇城西北边,而霍州却在皇城的东北边,楚雨融四天时间里,马不停蹄地赶路,虽没有驱赶马车的经验,但灵兽林的妖兽都能驯服,平常马匹更不在话下。楚雨融每隔半日,经过城镇就换下马匹,行程过半,楚雨融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因为他每经过一些城镇,都留意打听了皇城变化,还没有皇帝驾崩的消息。

此时,天空下着小雨,楚雨融停了下来,前面有一支车队停滞不前,挡住了去路,楚雨融下车看了看,是装货的马车陷入了淤泥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约半个时辰后,车队才走出这一片泥泞道路,忽然马掌打滑,楚雨融的马车摆甩,车轴给折了。前面车队停了下来,竟然也派出人来帮忙,经过修复加固,弄了好半天,才重新上路。

“这位公子,现在天色已晚,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驿站,我家主人想请你喝上一杯,暖暖身子,歇息一晚再走也不迟啊。”一名壮汉向楚雨融说道。

“也好,多谢你家主人好意。”楚雨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同意道,而且,自己几晚没有休息,也颇感疲倦。

傍晚,楚雨融见前方有一排木屋,都亮着灯火,不少马车也是停在附近,再远一点,有些许零散的的灯火,应该是一个村庄。楚雨融穿着一身黑边锦袍,走进两层阁楼的驿站,整个屋里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刚才车队之人,另外一些,似乎早就来了很久,坐在那里闲谈。

“公子这边请。”见楚雨融进来,壮汉将楚雨融请到靠右一桌。

“公子请坐,今日我的马车陷住,耽搁了公子不少时辰,还望公子谅解一二。”桌上一位中年人起身拱手道,其身着绸缎长袍,颇显富态。

“员外不必客气,我的马车出了问题,还多亏您相助。”楚雨融也是拱手施礼,觉得此人甚善,并没有因为自己小很多而失礼。

“公子请坐,这几位是在下家眷,一看公子就知道是望族子弟,但公子孤身一人赶车,甚是危险,不知从何而来,要前往何处?”富态男子一脸和善问道。

“不瞒员外,我从云州城一路赶来,正要前往霍州投奔远亲,您拖家带口,难道也是要迁往何处吗?”楚雨融看了看旁边,两名妇女还带着小孩。

“不错,我也正要赶往霍州老家,看公子马车,我就知道你来自云州城。”员外微笑说道。

“员外如何看出的?”楚雨融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