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秋心消逝”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雨生颊。
照世明灯忧虑道:“嗯,今日风中怎么特别透着一股悲凄?,极不寻常,我心中更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丝不安。”
倦收天奔入黑暗道道:“道者,快救原无乡。”
照世明灯惊道:“啊!玄解怎么会提早脱落?不妙。”
翼天大魔挟猘儿魔化作身人形落地道:因为他在天疆的战斗过于激烈,导致银骠玄解负担过载,出现了极端的变化。
猘儿魔问道:“可会损及黎石?”
倦收天问道:“可有解法?”
翼天大魔拿出寒岐水道:“天真君,再不救治,人跟黎石都危险了。”
照世明灯接过寒岐水,点亮明灯,运功注入原无乡后心救治。
原无乡苏醒道:“好友,我都听到了,你不必为我担心悲伤,渠玉黎石本就应该团聚,况且真情是不容分割的。”
倦收天挽住原无乡双手道:“就像我们的友情,坚若磐石,屹立不移。”
原无乡感动道:“谢谢你还愿意接受珍惜这份友情。”
倦收天坚定道:“我从来都不曾放弃过。”
原无乡勉力道:“谢谢你,啊……”
倦收天惊慌道:“好友,原无乡!”
曾经误入歧途,诉不尽的满腔戚然,总在怫异情绪交错下扭曲了一切原意,只能做失行孤雁逆风逐愿,但如今恨已消,人可堪别离,天地噤声,无可名悲。
翼天大魔感慨道:“果然是黎石,可悲啊,它孤单得好像在哭泣一般,真叫人不忍。”
照世明灯愧疚道:“渠黎有情,久年别离,它们多年的分离都是慈郎所为,真是万分愧疚。”
翼天大魔索取道:“按照约定,现在将黎石交给我吧,主上会将渠黎原石重新合而为一,完成它们多年的心愿。”
倦收天拿起黎石道:“那原无乡的双手怎么办?”
猘儿魔怒道:“刹科利,你想反悔?”
翼天大魔挥手阻止猘儿魔道:“你可以寻找与原无乡契合程度更高的藜光异铁,来打造新的银骠,到时候主上也会相助。”
倦收天将黎石交给翼天大魔道:“唉,希望渠黎原石重新合而为一后不会像牧天九歌一样危害苍生。”
(牧神:虽然我是残暴的昏君,但我祸害的都是自己人,什么时候危害过苍生了?冤啊!)
(鸠神练:呵呵。)
……
森狱玄罗殿。
玄嚣介绍道:“这座沉沉巨炉是由萤石铸造而成,又引动三惹秤原地脉之火为心,可配得上你公冶家的铸术?”
公冶炼诡辩道:“阎王陛下,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会铸剑啊。”
玄嚣命令道:“温翘,看来咱们真的认错人了,把这个没用的东西丢出去,喂贪狼吧。”
若叶温翘拱手道:“是。”
公冶炼大惊失色道:“不不不,等一下,我是公冶炼,我会铸剑,会铸剑。”
玄嚣大笑道:“哈哈哈,不见棺材不落泪,其实你也不用有忧虑,我玄嚣是爱才之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铸剑,就可以在森狱永远安全无忧,有黄泉归线和苍天佑护,没有任何人可以来森狱伤害你。”
(公冶炼:其实这个阎王说的也对,葬天关内确实是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
公冶炼讪笑道:“可是您说的渠黎原石,只有我一个是铸不成的,需要一个人配合。”
玄嚣问道:“可是天疆屏姬·七色翎?”
公冶炼确认道:“正是她。”
玄嚣告知道:“她已经在留白寺出家为尼,法号红尘参梦。”
公冶炼惊道:“什么,出家为尼!”
玄嚣命令道:“温翘,通知玄阙皇兄,让他传讯玄罗皇弟……。”
若叶温翘拱手道:“臣领令。”
玄嚣邀请道:“和我去漉血台取渠玉吧。”
公冶炼紧张道:“加入森狱还要去漉血台这么危险的地方啊。”
玄嚣不在意道:“安了安了,有朕在,堂堂森狱阎王还保护不了你吗?”
(公冶炼:……)
……
玉雉衣返回天疆半途。
玉雉衣顿足道:“牧神。”
牧神问道:“弁袭君愿意回来了吗?”
玉雉衣拱手道:“雉君无能,没能说服黑罪孔雀。”
牧神又问道:“那弁袭君的首级呢?”
玉雉衣为难道:“这……”
牧神冷冷地道:“雉君,你该清醒了,弁袭君已经是森狱的人,心从来没有向着天疆过,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玉雉衣辩解道:“臣真的是修为不及黑罪孔雀,才无法擒拿他。”
牧神斥责道:“御下不严,致使光明忠贞的羽族蒙羞,雉君,你该当何罪?”
玉雉衣跪下道:“是臣无能,请牧神治罪。”
牧神含泪道:“我说过,乱世用重典,雉君,对不起。”
恸恸恸恸恸,惊见残忍一幕,牧神一掌穿心,贯体彻身。
玉雉衣不敢置信道:“牧神你……”
(玉雉衣:哈哈哈,弁袭君的预言竟来的如此之快,没想到我连局势也看不清楚,何谈为天疆谋主。)
玉雉衣手捧玉尺道:“谢主隆恩。”
同样是一句谢主隆恩,低首的眼神,不再仰望毕生最忠敬的人,含悲闭落的眼眸,噙不住哀伤,悄悄入土,这一幕,心痛莫名的天疆之主却未曾看见。
“啊!”
不愿相信,不敢相信,返回天疆的伐天虹惊见这最残忍的一幕,不由惊呼出声。
伐天虹不敢置信道:“牧神你,杀了雉君?”
牧神悲痛道:“雉君纵容弁袭君反叛天疆,被我正法了。”
惊闻雉君身死,麟族之主不愿接受,眼前的君主究竟是谁,是魔鬼,还是禽兽,也许答案让人更不愿深想,唯有含恨一击。
“六麟蚀日!”
“天马飞渡·极化星泉!”
沉痛一击,麟台化光趁势而去,不料牧神之招更极,冲破六麟之招,趋势不减,重击麒麟虹光。
牧神化光搜索道:“不见人影,嗯,被她逃了?”
牧神返回落地道:“没有我的解药,量她也跑不了多远,先释放咒天三孽再行寻找。”
牧神抱起玉雉衣的尸身道:“雉君,如有来生,我作臣你作君,我们回天疆。”
(玉雉衣:神眉八采玉雉衣恭迎牧神。)
(玉雉衣:是玉雉衣无能,没有办法说动黑罪孔雀,请让雉君代他受罚。)
(玉雉衣:谢主隆恩。)
挟君而去,不再回忆,向前,就只剩下一条回家的君臣路。
见牧神远去,潜伏窥视的人冷眼走出。
鸠神练拾起玉尺道:“切,含恨一击是想为同志报仇呢?还是恐惧灭口的危险,出招自保?人心啊人心,你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
“眼前的光明啊,即将黑暗。绝望中的圣光啊,即将降临。神垂怜,神不朽。”
“荼罗无疆……”
“荼罗无疆……”
“荼罗无疆……”
乌云为光的崇辉圣岸,回响着百万声深沉连绵的颂赞声,漫天飘落的金屑纸雨,映照着地擘·圣裁者重返圣教。
妖道角虔诚地道:“看,是引航圣光。”
另一名妖道角惊呼道:“是啊,好壮观的弘法大典啊。”
莫名又震撼之际,乍见两只禘猊在光明中降下,睨眼俯视着高台下的信众,倏然,一道黑灿灿的诡丽身影,在光似华雨中翻袂降下,降落的高贵神姿,左拈孔雀指,右负地擘印,双足踏在禘猊之上,昂扬觑尽万千殷望。
花千树欣喜道:“众人,恭迎圣裁者归来,荼罗无疆!”
众妖道角赞颂道“荼罗无疆……”
弁袭君欣慰道:“所有的赞颂,皆是神应得的荣光,神抚慰,神悲悯,神不忍众人受苦!今日是见证神迹的时刻,将这一段时间加入机关城的羔羊,全部带上来吧。”
扇留香忽悠道:“众信祈愿!”
一名妖道角祈求道:“求圣裁者救救我的母亲……”
另一名妖道角恳求道:“求圣裁者治愈我的手……”
弁袭君礼颂道:“群心向往的天啊,请为你的万千信众赐下神迹!”
就在众信点燃神秘福火之际,赫见火光竟如万千流萤,飞升夜空,观者莫不瞠目赞叹。
“荼罗无疆……”
“荼罗无疆……”
花千树痴迷道:“天疆一行让公子的孔雀秘法精进了许多呢。”
杜舞雩不满道:“哼,还是老一套,人为操纵。”
扇留香不赞同道:“可是你不得不承认,圣裁者的手段很高明。”
最光阴不屑道:“切,不过是为了骗取信仰之力来维持这座黑云大阵罢了。”
花千树娇笑道:“不要这么说嘛,赦天祭已经完成,逆海崇帆不再需要血祭,这些信众付出的不过是真心的喊几句荼罗无疆,就可以为他们带来无病无灾的富裕生活,这不是组织建立之初的初衷吗?”
最光阴无力辩驳道:“这……”
杜舞雩辩驳道:“不对,这些人所付出的不只是喊几句荼罗无疆,还有他们的信仰,强大的信仰之力随着荼罗无疆的呼喊声流入了六印之中,逆海崇帆怎么做只是想从中窃取力量。”
扇留香反驳道:“可是,圣裁者搜集这些信仰之力也是为了皂海荼罗大阵,守护这些信众。”
杜舞雩泄露道:“但这些信众在机关城之中的生活,虽然无病无灾,不用担心城外妖兽的侵扰,甚至还能温饱富裕,可是他们已经潜移默化的被改造成真正的迷失羔羊,一群没有荣誉没有光明的羔羊,甚至新生幼童已经在学森狱语言,面对这些魔化的百姓,我不知道他们是苦境子民,还是森狱子民。”
最光阴附和道:“对呀,对呀,整天在这个时常暗无天日的城池生活有什么好。”
扇留香无所谓道:“你说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重要吗?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崇高的理想,他们所想要的只是安逸的生活而已,而且我不知道作一个苦境之人有什么好?不过我知道那些死于阎达之手的百姓一定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杜舞雩无力辩驳道:“这……”
(最光阴:不爽,如果不是为了白小九和那只母的,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澎狮狮:想开一点,我们在这里可以防止类似赦天祭的情形再次发生。)
(花千树:真的不是因为这里的舒适生活?)
(澎狮狮:不是!我澎狮狮就是饿死,死小树林,从葬天关上跳下去,也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