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试炼
山门前的台阶下嘈杂声更甚，随流云道人而来的弟子们四散开来维维持秩序，登记参加考验的弟子名姓。
肖寒看着眼前世俗的一幕，对孤云野鹤般的修道氛围的想象轰然崩塌，第一次意识到仙人们怕是也有七情六欲，家长里短。
报上姓名来历后，肖寒最后一个走进山门，门后是个高台，上面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地面平整。
广场上摆了数组叫不出名字的器具，广场外弥漫着望不到边际的白雾，有高峰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当先进入山门的流云道长等人此刻盘膝坐在广场中间的蒲团上，安静等候。
“欲入我派，当先试炼骨龄，十五岁以上的还请退出吧！”
见肖寒之后无人再进来，流云道长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环视一圈后脸现满意之色的说道。
此时广场上大大小小有了近百个孩童，数量比往次稍多了些。
肖寒仔细的核算了下自己的年龄，确定确实是十四岁不到，方才放下心来。岛上无日月，虽然他一直有计算日期，却不保会有弄错的时候。
见无人退出，流云道长挥了挥手，身旁的弟子们便走进人群中挨个的检查起骨龄来。
不一会此起彼伏的报骨龄之声便响了起来，流云道人旁边的美妇取出纸笔，在一簿发着朦朦豪光的书册上一一记下。
探查肖寒的是个看上去二十许岁的青年，他摸了摸肖寒的头和肩膀以及腿骨，掐指算了一下，扭头向那美妇报了个十三岁的数字，在一众六七八九岁的报数声中很是突兀。
流云道长闻声望了过来，见肖寒其貌不扬，也不像有修为在身的样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知道此子怕就是牧师侄所带回的那个荒岛孤儿了。
便如同牧远清所言那般，修仙界中弟子入门修行应越早越好，其一是因为人初生之时，不为俗世所污，且先天之气尚存，于修行大有裨益；
其二，其时人体骨骼血肉生长迅速，易被灵气滋润淬炼，肉身打磨实有事半功倍之效。此二者皆随年龄增长而逐渐失去好处。
但是婴儿初生之时灵智蒙昧，不懂修炼，随年龄增长才慢慢的知道大道所在，是以修士们普遍认为有灵根的孩童最好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踏入仙途，与这个标准相比，肖寒的明显大了好多。
“莫离，十一岁！”
这时，不远处传来报数的声音，肖寒抬眼望去，却是那个给山门前的矮壮少年检查骨龄的修士所发出。
“原来他叫莫离，我们俩可算是同病相怜了！”
肖寒看向莫离，眼上露出善意的微笑，对方扫了肖寒一眼，并不理会。
肖寒尴尬的收回笑容，这时只听流云道长说道：
“开始检测灵根资质吧！”
肖寒心头一紧，自己最担心的时刻终于来了，他虽然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有灵根在身，却并不能肯定，困在岛上时由于化灵阵的存在，他感受不到灵气。
与牧远清和瑛婆婆同行时因怕他们怀疑，又不敢表露自己懂得沟通天地灵气的方法，一路上他也央求过牧远清，让他看看自己有没有灵根，但是后者却一直说灵根检测需要专门的法器才行，肖寒只得作罢。
如今，马上便可以知晓自己有没有灵根了，他虽然有些把握，但也暗自做好了自己可能会平凡一生的准备。
只见青衣弟子们不断的用法力搬运来两座石坛般的东西，石坛上刻着繁妙无比的花纹，一名弟子上前，取出五色灵石安插在在石坛法阵中心处的五个阵眼上，完毕后他屈指打出几道法决，灵光大放下，两座石坛上的法阵便开始缓缓运行起来。
肖寒在岛上专研过阵法，一眼便看出这石坛上法阵的作用，此阵转化五行灵石之力，汇聚至阵中的一只五色手柄处，凝而不发。
“被叫到名字的且上来试炼！”
流云道长接过美妇手中的名单书册说道。
众人点头应是，流云道长便开始点起姓名来。
第一个被点名的应试者快步走到石坛前，单手握住那个手柄。肖寒凝神细观，他感应力出众，能清晰的察觉手柄上原本凝而不发的五种灵力纷纷躁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涌进了那人的身体里。
“原来这个法阵利用的是类似于灵力灌体的原理！”
肖寒终于看明白了这个试炼法阵，心中甚是高兴。
这时，只见那人紧握手柄片刻后，他身前的石坛蓦然亮起了青红蓝三色光晕，然后又一一熄灭，其中蓝色最早熄灭，青色最后熄灭。
“李志坚，木火水三灵根，木灵气亲和度乙级，火灵气亲和度丙级，水灵气亲和度差，灵根资质中下品。”
石坛旁的弟子给出了灵根评级，流云道长颔首记下后，对身旁的慈祥老者言道：
“嗯，今次倒是不错，第一个便是中下品灵根！”
老者笑眯眯的点头称是。
试炼继续进行，上前测试之人有喜有悲，试炼出有灵根的自然欢呼雀跃，没有灵根的无不黯然神伤，甚至有人大哭了出来。
看着这些断了仙途的人，肖寒心中有些不解他们的悲伤，仙途险恶，作为凡人能平安一生不好吗？他与世隔绝，自是不能理解凡人对长生的执念。
“肖寒，且上来试炼！”
这时流云道人的声音打断了肖寒的沉思。
肖寒闻言抬脚向那试炼法坛走了过去，即使他并不在意试炼结果，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安。
走到石坛边，肖寒握住那个手柄，凝神感应下，只觉五道灵气互不干扰的涌进了自己的丹田气海中，在其中打了个转后又奔赴了全身各处，他身前的石坛五色光芒绽放片刻后，几乎同时熄灭。
他身边的青华宗弟子大声报道：“肖寒，五灵根，灵气亲和度一般，灵根资质下品！”
流云道长在书册上记录了几笔，脸上一副不出所料般的神情，就在这时，他忽然神情一凝的看向肖寒旁边的那块试炼石坛，那里青光大放，映的广场上一片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