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巨龟
肖寒坐在石**，面前摆了十多个青红色的果子，洞府外边的三种果子在这篇功法中也稍有提及，分别叫做青朱果，碧根蟠桃和紫叶椹，所含灵气差别巨大，后者是前者的十倍以上。
肖寒泥丸初开，即便是灵气最少的青朱果也已足够他修炼之用。
他凝神调息片刻，吃下去几枚果子，腹中暖气开始升腾，肖寒不敢怠慢，忙以玄元固魂决中的运功方式加以引导，灵气行至泥丸宫，顺着残破的泥丸宫壁缓缓运行，去污除垢，滋魂润魄。
等到这股灵气消失殆尽，肖寒收功醒来，只觉得脑中暖洋洋的却又出奇的清醒，对锻神诀和玄元固魂决的记忆也更加深刻，甚至还想通了其中几处以前颇觉晦涩之处。
但是他的感官并未有明显提升，这却是固神决不及锻神诀的地方了。
“咦，这是？”
一股恶臭传来，肖寒伸手摸了摸头发脸庞，发现手上黏糊糊的一层黑油般污渍，散发着熏人的气味。
“原来我的头颅里居然有如此多的脏东西！”
肖寒取来温水，擦洗干净后，又调整心情，修炼起玄元固魂决来。
如是几次，直到他面前的青朱果已经消耗了一大半，头脑也变得有些燥热昏沉时方才停下，本来洗干净的头脸又是一层污秽，肖寒索性不再管它，打算完功后去那个温泉水池里彻底清洗。
练罢固魂决，他意犹未尽的重又练起锻神诀来，此次，在狂暴灵气的冲击之下，其神魂居然已能生生受住，这让肖寒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尽管他已经痛的脸色苍白，气息散乱，还是忍着运功了一个周天。
锻神诀的好处显而易见，每次运功完毕时他的六识五感提升迅速，这样，在给那些异兽们治疗伤势和各种疾病时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起来。
异兽们也投桃报李，不光不用他去采药，山海间的各种菌类和鱼类也不用自己去采集捕捉——只要跟异兽们说一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感受到它们的热情。
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去清理路径，因为有禁制的存在，这些东西都被异兽们放在出果林的路口上，将之堵得严严实实。
那三种果子循灵气而生，摘下不多时，枝头上又会生出新的果子，看上去始终是郁郁葱葱，但实际上数量还是在不断减少。
山间的药材因为对灵气的亲和力比普通的植物强，造成了肖寒刚上岛时看到的那种情况----看上去不是多茂密古老的林子却长出了无数药力饱满的草药。
肖寒期盼着的过路船只一直没来，于是练功，读书和医治异兽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就这样，这座孤悬于外的小岛上，除了那不时喧嚣着的一群群异兽外，还多了一个整日里忙忙碌碌，专研灵兽疑难杂症的兽医。
***
六年后。
“用劲！呼……，吸……！”
孤岛南边的沙滩上，肖寒跪倒在一只巨大的老龟后面，口中不时发出呼喊声，神情凝重的看着一颗巨蛋正在慢慢的娩出。
那巨龟体型宽大，龟壳约有一间屋子般大小，玄色的尾巴断了大半，只余一小节还健在，缺口处犬牙加错，似是被牙齿咬掉一般。
巨龟趴伏在地上时比如今的肖寒还要高出两头，此时它正双目紧闭着，并在猛吸一口气后，四腿发力，伸长了头颈，好似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不行！蛋太大了，我要把产道切开，你忍着点痛！”
肖寒大声吼道，整个分娩过程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了，他的双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巨龟没有回答，只是虚弱的顿了下脑袋。
肖寒也没去等它回应，手脚麻利的取出匕首，用锋刃在一种不知名的药材上切削数次，直到整个匕首被这种药材的汁液浸透。
这种药材是肖寒在这个岛上发现的独特品种，有麻木伤口的作用，另外，用粘过药材汁液的刀子去切割身体，伤口也能较快愈合，不会化脓，堪称是治疗外伤的奇药。
肖寒手持匕首，在老龟的身后用力切割起来。他这些年长高了不少，力气也大了不少，可即便切的是这异兽整个身体中最软的地方，也还是累的满头大汗。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蛋壳，切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将巨龟的产道割开一道口子。
“就是现在，使劲！！”
肖寒用满是血污的手擦了下眼上的汗水，急声说道。
巨龟张嘴大吼用力，四肢在沙滩上划拉出一条深沟。
但闻噗的一声，卡着的巨蛋终于被娩出体外，在柔然的沙滩上滚了几圈。一人一兽疲惫又欣喜的瘫在沙滩上，剧烈喘息起来。
良久，那巨龟恢复了一些体力，往沙滩上面爬了爬，前肢挥动，砂砾飞扬，不多时便挖了一个半人深的沙坑。
见它如此，肖寒会意，忙将那直径约有两尺的大蛋小心翼翼的抱起，轻轻的放进沙坑里，巨龟转过头，后腿连蹬，将这颗雪白的龟/蛋用沙子盖住，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大海，游到岸边的一片礁石地带，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停下闭目修养起来。
自从三年前莫名其妙的出现后，这只巨龟一直停在那处，不管潮起潮落。
肖寒早已习惯病人们各种无礼的举动，笑着将手脸和各种工具清洗干净后，向洞府方向赶了过去。那里，两天没有得到碧根蟠桃的异兽们已经吼声连天了。
肖寒分发完果子后站在果林里目送异兽们远去，而后他环视果林，目中渐有忧色。果林的规模比六年前小了很多，虽然仍旧郁郁葱葱，果实却日渐稀疏，第二层和第三层尤其如此。
一年前他便不得不减少了果子的供应，异兽们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大多反弹，只是之后的争夺却越发剧烈了，每次都要打好久才结束。
更让他忧心的是那旁边的几座山上不断蒸腾起的白雾，他去查看过，这些白雾跟温泉水一起涌出，几个月前渐渐增多，连带温泉水温度也高了不少。
地火喷涌的情状他的父亲也跟他描述过，肖寒猜测，这一天可能离得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