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子有点窄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往堡里走。

到了大柳树,小伟去找满仓,哑巴和李侠回家,走到路口难得的遇到了钟老大。

钟老大冲李侠点了点头,对哑巴说:“晚上来家一趟,别忘了。”三个人错身而过。

“他要找你干哈?”李侠看了看哑巴,两个人开门进了院子,一群鸡跑过来欢迎,凑在脚下咕咕叽叽的乱叫。

李侠蹲下去摸,小鸡也不躲,叫的更欢实了。这是饿了。

哑巴关好院门,进屋去拿鸡食。这点苞米和高粱米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春暖花开,鸡也要吃,猪也要吃,都慢怠不起。

撒了半瓢,让这些鸡自己在那啄,两个人进了屋。

“你还没说呢,他找你干哈呀?”

‘应该是粮的事儿,晚上去看看回来和你说。’

下午黄昏的时候,小伟和满仓两个人扛着尿素袋子跑过来了,两个人像小偷似的,躲躲藏藏脚步匆匆,一溜烟跑进了哑巴家的院子。

“六叔,东西弄回来了。”

哑巴一头黑线。这特么弄的像在搞什么地下活动似的。

打开袋子,倒出来看了一些,十六只兔子,三对半野鸡。多出来一只公的。

这肯定不是他俩自己套的,至少大半不是,看来是发动了小伙伴,可能把邻近几个村都跑遍了凑的。

哑巴翻了翻,兔子都是套的,野鸡有两只是枪打的。这个怕是就不值钱了。城里人虽然没有打猎的条件,但这年代的人都识货,糊弄不过去。

这会儿打猎都是霰弹,那东西打大家伙没问题,打鸟就有点浪费,枪砂太多不好抠。

哑巴自己就用这东西打过麻雀,那根本就没法吃了。估计是半大小子干的,但凡有点经验都不会这么弄,野鸡又不难抓。

野鸡其实和关外著名的狍子有得一拼,不说更傻也精不哪去。

这是唯一能下套套住的飞禽了,甚至可以徒手抓……这玩艺儿追狠了就把脑袋往雪里一扎,眼不见心不烦,像拔萝卜似的捡就行了。

哑巴按说好的价钱按数把钱给了,让他们回去自己分,自己把兔子整理了一下,把那两只野鸡拎进了厨房。自己吃吧。

卖不上价不是说不能吃,是抠枪砂费劲,自己弄就没什么问题,烧水拔毛,用锥子慢慢抠就行了,然后剁成块炖土豆。

李侠没吃过,就跟在哑巴后面看新鲜,把拔下来的公鸡尾羽拿去插到墙上。这东西说起来是真漂亮,也是野鸡值钱的地方。

吃过丰盛的晚饭,收拾了一下,哑巴去了钟老大家。果然是粮的事儿。

明天钟老大就去大队担任副队长了,今天找哑巴来落实粮食。这也是事情落实了心里高兴了,想和哑巴表示表示。

“时间有点紧,我给你凑了四千来斤,要不要再等等?我明天开完会找星火那边唠唠,俺家你嫂子是那边人,看看能不能琢磨点。”

星火公社在在张家堡东北方向三十公里,有国道通着,骑自行车两个来小时。是富家楼子和清河城合并成立公社的名字。

钟老大媳妇家在清河城。

别看钟老大在堡里威风,像个人物似的,陪媳妇回娘家也就是一台自行车,带着媳妇和东西蹬仨点。这已经相当牛逼了。

至于农民就是靠腿硬走。

要是坐车的话,得先去公社坐车到县里,再从县里换车去星火公社,花钱不说,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

两头全是盘山路,这边整个市都是在大山里,包括市区,一水的大坡大坎,没多少平溜地方。

“你没联系下你家老三?工农公社那边他应该熟吧?卫星,八一,都能有粮。他们那边可比咱们这粮区大。”

钟老大给哑巴递了根烟:“主要是太急了,再说……这玩艺儿得提前招呼,人家自己也有算计呢,懂吧?

要是早着点,东风,东方红那边我都能合计合计,现在不能提,这都眼瞅着打春了。”

哑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各小队大队都有公仓,说实话这里面的猫腻都挺大的,但是还是有底限,这一夏到秋的粮食得给留够。

这个底限没有人敢突破,真要是饿死人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可以了,四千斤,我再从公社搞点,够了。’哑巴写:‘今年就是试试,等年底或者明年开春咱们再琢磨。’

这东西就是冬天搞,进冬和开春的时候缺粮,入了夏就不用合计了,风险也大。

而且哑巴也没想过就靠着这个发财,手里有了底儿就会放弃,更不会去联系工农卫星八一,那不是找死吗?

至于东风和东方红,挨着这边近,钟老大还是可以琢磨琢磨。

话说这些地名都是当初大办人民公社的时候地方上自己取的,马上随着撤社建镇(乡)就会消失,恢复原来的名字,只有极少数保留了下来。

当时对这些地名什么的相当随意,说改就改,像这边的黑瞎子村,因为工作组某人感觉不好听,就给改成了新农。现在还叫‘新农’村。

还有红光本来叫高丽营子,和新叫小高丽营子,太平叫周厨子沟。这种事儿这些年不少,后来就忘了这名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那就行,那就没问题,年底早点准备准备,我也轻松不少。那行,那就这样了,你弄车回来拉吧。”

‘到哪拉?’

“去北甸子,知道地方吧?从孤家子下道,从大队绕上去也行。你从公社出来从孤家子走合适,到了找姚老幺。他就姚堡的,能认识你。”

哑巴点点头:‘我到公社走地磅,到时拿存根对账。’

“行,我心里有数,那边我都说好了,你啥也不用说不用管,直接装车拉了走人。”

事情说妥,哑巴从钟老大家出来,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风呜呜的从柳树梢上吹过去,不时的从哪里传来一声狗叫声。

整个堡子里已经漆黑一片,远远的就能看到自己家那一抹昏黄的灯光。这有电了,哑巴不回家,李侠不敢关灯。

所以说事情都是因为富裕了,穷的时候啥事也没有。因为本来就啥也没有,只能受着。

几步就到了家。鸡圈关的好好的,家里的活李侠现在都可以了拿起来了。

哑巴咳了两声,开门进屋。咳两声是让李侠听到,有个心理准备,别开门吓一跳。结果没打开,人家从里面给插上了。

李侠披着棉袄出来给他开门:“回这么晚,天都黑透了。”

哑巴知道这只是在撒娇,没什么具体意义,自己去弄水洗手。看了看李侠的小脚,人家应该已经洗完了。

比划几下让她赶紧上炕去,哑巴自己洗漱,换上拖鞋洗脚,然后上炕。

结果他刚进被窝,李侠也很自然的就钻了过来。看来以后就能省一铺行李了,这家伙还习惯上了。真是无知无畏。

哑巴感觉李侠就是上帝派来考验他的。

这丫头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呀,腻歪来腻歪去粉红着小脸,把欲望都写在脸上和眼睛里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习惯了亲昵,对某些感觉有些上瘾,会主动过来索要……她以为这就是两口子该干的事儿,好快活,好舒服。

然后哑巴就有点坐蜡,这滋味谁摊上谁知道,他又不是什么不懂的懵懂少年,好几次就想翻身上去得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被子有点窄,你还是回自己被窝吧。’

“我不,我,我一个人睡害,怕……你是不是嫌乎我了?”

‘没有,就是被窄,漏风。’

“我这么搂着你,搂紧点就不漏了。……你是不是嫌我身上有味?我都洗了,那它就有我咋办哪?以前也没有啊。”

李侠开始让哑巴目瞪口呆的思维发散:“你说我是不是病了?现在身上总有味儿,还总难受,就像什么憋的慌似的,还发不出来。

我喜欢你这么搂着我,喜欢,又难受又得劲儿……”说到这儿,李侠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哑巴给她搓澡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特么想让哑巴再给她弄弄,可是张不开嘴。话说除了那一次,哑巴还从来没碰过她的身子。不敢。

“明天……明天,帮我洗,洗澡吧?”她咬了下嘴唇。好羞涩,但是真的好想念,很渴望:“该洗澡了。我也帮你,搓搓。”

她伸出小手在哑巴身上搓呃,摸了摸,又摸摸……

哑巴感觉自己早晚要疯。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完全就是在玩火啊,都不带停的,反复撩拔。

要不是哑巴想给她留下一个完美的记忆,要不是哑巴实在是不想在这两年要孩子,要不是……哑巴在心里催眠自己。

‘明天我要去公社,你在家收拾一下,把钱和粮票带好,带两件衣服,等我回来接你。’

“接我?……去市里?”李侠一咕噜就坐了起来,撩起来的背心就挂在颤巍巍上都忘了放下来。哑巴伸手摸了一把,帮她遮好。

‘嗯,粮准备好了,我先去开车,然后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