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宗祠里的混乱场面
许娅灵再聪明,她也才六岁,她并不知道阿爷为什么和别人吵架。
可是在许娅灵心里,阿爷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爷,阿爷又慈祥又爱笑,很少会生气。
所以一定是别人的不对,是那个和阿爷吵架的人不好。
可惜她太小了,她帮不了阿爷。
这个时候她立刻想到了爸爸!
于是许娅灵急急忙忙跑进宗祠找爸爸。
见到爸爸站在那里,尽管以前偶尔会觉得爸爸不好,但这一刻她的心还是安定下来。
然后她就去喊了爸爸,把阿爷和人吵架的事告诉爸爸。
爸爸马上跑出去了。
许娅灵紧张又期待地跟在后面,远远的,看见爸爸过去拉开了和人吵得面红耳赤的阿爷。
顿时,许娅灵心里有些失落:爸爸不帮阿爷骂那个坏叔叔?
他为什么要拉开阿爷,而不是去拉开那个坏叔叔?
结果,下一刻她就看见爸爸转身给了那个坏叔叔一拳。
哇!
许娅灵又激动又害怕,缩在墙柱子后面,紧张不已地给爸爸加油打气。
爸爸真棒,爸爸好厉害!
和许娅灵幼稚的想法不一样。
许庭一过去,就看到狗七的哥哥推了许宗海一把。
许宗海和狗七的哥哥吵起来,就算没问缘由,他也猜得出是因为二十九那天,他在庙堂打了狗七。
所以狗七的哥哥替弟弟出头来了,在宗祠见到许宗海,直接就出言不逊。
不然凭许宗海老好人的脾气,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和人家吵得面红耳赤的。
但在这炮响声中,嗓门扯得再大,也无济于事。
除了让自己嗓子疼之外,别无用处。
因此许庭上去把许宗海拉开,就直接动手了。
有这吵嘴的功夫直接上手不行吗,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
他一动手,狗七两兄弟就围上来了。
两人合手打许庭一个。
许庭自己是不惧的,可张秀芬看得心惊胆战,又跑去找人劝架了。
张秀芬找的是许宗海的侄子,许庭的堂哥许志权。
许志权比许庭大十岁。
他性格温吞不爱说话,一过来看到这阵仗,默默地撸起袖子上去干。
堂兄弟俩和狗七兄弟俩就这么打了起来。
张秀芬都看傻眼了,她是喊志权来拉架的,不是来加入混战的啊!
大年初一在宗祠门口,就有人打架,成何体统?
很快,另外几个宗字辈的族老就过来了。
他们和许宗海是同辈,年纪却比许宗海大,个个都有六十多了。
“住手住手!干啥呢!”
一个老头儿拿着拐杖上去就砸。
许庭眼尖,见族老来了,就拉着许志权退出战圈。
狗七的哥哥刚刚被许庭打蒙了,一时没看清,居然一拳砸到拉架的族老脸上。
“哎哟!”
族老哀叫一声。
见状,本来在旁边围观的同族年轻人,瞬间怒了。
狗七哥哥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
几个中年人围上去,七手八脚把狗七兄弟俩压到地上,还有人恨恨给了两人几下。
打得他们嗷嗷叫。
“瘪犊子!连宗权叔都敢打!”
“给老子捆起来!多少年不动族规,个个都忘了啥叫尊敬长辈,当着宗祠里恁多老祖宗面儿,竟敢对族老动手!”
“都是许狗蛋、许狗剩这兄弟俩,他们先骂海爷,许狗剩还推了海爷一把,廿四叔才冲出来打许狗剩的。”
捅了马蜂窝的狗七兄弟成了众矢之的,不用许庭再插手,就自有人会教训他俩。
不过也是闹了这一出,许庭才知道,原来狗七真名叫狗蛋,他哥还叫狗剩。
对比一下,自己这名字起的那叫一个有文化。
就连阿胜的名字:许胜利,都比这兄弟俩名字好。
挨了许狗剩一拳的许宗权怒不可遏,让人押着这兄弟俩进宗祠,叫他们当着大家伙的面,给老祖宗们磕头认错。
许庭和许志权倒是没啥事,毕竟说起来是狗七兄弟俩先侮辱许宗海,也是许狗剩先动的手。
一开始许狗蛋和许狗剩还二打一呢。
话虽如此,宗权等几个族老,还是问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
许庭就把二十九号那天,在庙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在庙堂的也有不少人,大家都能为许庭作证,是狗七先挑衅,也是他先攻击许庭。
只不过狗七自己没用,打不过许庭。
自己吃了亏,就找哥哥,欺负许宗海一个老实人。
换谁谁能忍?
许庭动手一点都不理亏。
“刚刚我在旁边,狗剩骂得很大声,我听见他骂海爷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就在外面收养一个不知哪冒出的野种,回来祸害同村。”
“对,我还听见狗剩骂海爷死绝户,骂海爷以后死了没人上香。”
“狗剩还说,廿四叔一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让海爷和秀芬婶以后小心点,又说外面有偷孩子的,叫他们看好廿四叔那两个赔钱货。”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狗剩辱骂许宗海的话,一一还原。
许庭听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苏妘在旁边拉着,他恐怕又冲过去揍许狗剩了。
许宗权怒叱道:“狗剩,你说这些话啥意思?廿四要是出去打工了,你还想把宗海家两个孙女拐去卖了不成?”
许宗海到现在都没平息怒火:“他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吓唬俺,以为俺怕你!你兄弟俩动俺孙女试试!”
刚才张秀芬在和许志权的母亲聊天,许狗剩辱骂许宗海时,她离得远,炮声又大,她就没听见。
眼下听见这些话,她气得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天杀的,你们这是要逼死俺啊?”
生不出孩子是她心里一辈子的痛,如果可以,哪个女人不想有个自己的娃?
偏偏别人还要以此攻击她,一时间,她真是不想活了。
张秀芬哭着喊着不活了,吓得苏妘和许志权的母亲死死抱住她。
“呜哇——!”
看到这样混乱吵闹的场面,许娅宛吓得大哭。
妹妹一哭,强忍着不敢哭的许娅灵,也崩溃地哭出声:“呜呜呜——”
场面越发混乱。
许庭额角青筋直冒,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再温吞忍让。
“宗权伯,我有话要说。”
许庭站了出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