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爷爷的过去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猛的一震。
方洪九，那是我爷爷的名字啊，难道他认识我爷爷？
没等我说话，老胡头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爷爷辈的吧。”
我突然发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悲伤。
“没错，方洪九是我爷爷！”我说。
我的话说完，老胡头表现的很平淡，说:“我已经猜到了，从咱们俩第一次玩牌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的千术是北派柳家的手法！”
柳家？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挑眉。
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上面，在最后一页的确有个柳字，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如老胡头说的，我学的是柳家千术？
见我没说话，老胡头继续说:“不过，你只学会了柳家千术的要领，跟一些粗浅的手法，真正的千术你根本没学到，我想方洪九肯定没有手把手交你。”
我震惊了，连这个他都能看出来，这个老胡头到底是什么人？
我拿出烟，点了一根。
看着他问:“我有三个问题。”
“问吧。”
老胡头的表情罕见的出现一抹凝重，没在笑。
我又抽了一口烟，随后问说:“第一，你到底是谁，第二，你为什么知道我爷爷，第三，我想跟你学习千术。”
“你这是两个问题，最后一个不能算。”老胡头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他抬头看窗外，脸上露出一回忆之色，随后对我讲出了他的故事。
老胡头本名胡海东，他并不是江城人，而是南杭的。
早年，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被人骗到北方一个叫做柳城的地方。
被人骗来之后一直在柳城那里给一个兽医家里当徒工，说是徒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然后什么也学不到。
偶然一次，兽医店的老板出去玩牌没钱了，把他给抵押在了宝局。
兽医老板说取了钱回来赎胡海东，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而这家宝局的老板见胡海东年龄不大，便留下他在这里打杂。
自从留在了这里，胡海东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他每天在宝局里面给人端茶倒水，看着别人赌钱，慢慢的，他的赌性也被感染了出来。
有一天，胡海东靠着别人赏的几个钱坐在了赌桌前，他们玩的是牌九。
第一次赌钱的他很兴奋，不过，最后还真的让他给赢了。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当上了赌徒。
尝过一次甜头后，胡海东已经停不下来了，白天的时候给人端茶倒水，晚上马上快没人的时候，他就坐到赌桌前玩几把。
不过，在之后都是输多赢少。
从那时候起，胡海东便起了心思，为什么他会输，为什么庄家总是赢。
每天他都坐在一旁，观看宝局里坐庄的那个人，看他怎么发牌，怎么玩牌。
久而久之还真的让他学到了一些门路。
经过了半年，胡海东再次坐在了赌桌前，这次他信心满满。
果然，接连几天他都在赢钱。
后来，宝局的人告诉了老板，老板知道后很好奇，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做到的。
单独找了胡海东谈话。
宝局的老板姓柳，叫柳晟。
胡海东因为年纪小，便把自己偷看偷学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他本以为老板知道后会教训他，不曾想非但没有，而且还高兴的拍起了手。
随后，柳晟告诉胡海东，想收他做徒弟，问他想不想。
胡海东听完当时就磕头。
在那之后，胡海东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年的时间已经可以上赌桌当牌手了。
某一天，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来到宝局，这个人就是我爷爷，方洪九。
我爷爷进去之后直接坐在天门，跟胡海东玩起了牌。
两人一番对赌，不分上下。
最后刘老板出来，发现我爷爷也是一个老千的苗子，便询问了一番。
我爷爷的身份可不简单，他会奇门术数，阴阳风水，看相算命无不精通。
而他的千术也是因为喜欢，无师自通。
我爷爷当然希望拜师，直接就拜在了柳晟的门下，成了胡海东的师弟。
他们两个人一起为柳晟赚钱，但柳晟也是真教他们东西。
后来，我爷爷娶了胡海东的女儿，柳素娥，也就是我的奶奶。
之后在柳城，我爷爷和胡海东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
二十几岁的年纪，谁见了都得叫一声胡爷，九爷！
他们两人的关系处的也是相当的好，就像亲兄弟一样。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只持续下去，没想到后来柳城闹土匪。
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乱世出豪杰，乱世灭豪门。
柳晟当时已经成为柳城的一方豪门，家里钱多的数不过来。
不过，最终也都被土匪洗劫一空。
我奶奶为了救我爷爷，被土匪带走了，那时我爸才三个月。
柳晟死了，柳家彻底完了。
我爷爷跟胡海东带着一些东西抱着我爸连夜逃出了柳城。
在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分手了。
分手的时候，胡海东告诉我爷爷，他这辈子想做一个普通人，不想再赌。
而我爷爷却说，他要做人上人，为我奶奶报仇。
就这样，分开之后胡海东也不知道我爷爷去了哪里。
而他也确实没再赌过，只是玩一些小的牌局，想赢的时候赢点，想输的话看他的心情。
他没有成家。
日子一晃过去了四十几年。
胡海东漂泊到了江城，成为了工地看门的大爷。
而且，在这里遇到了我。
听完他的讲述，我这才知道我爷爷的事情。
因为从我出生起，就不知道我妈是谁，我问我爷爷他从来不告诉我。
我爸更是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
我没想到爷爷竟然有过那么一段经历，这在我小时候是从来没听过的。
他从来不跟我讲。
老胡头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了起来，我知道，他的眼睛湿了。
“我爷爷在我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淡淡说。
他没看我，一直在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说:“我已经猜到了，当初你爷爷跟我分手的时候说过，他这辈子都会不让他的后代当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