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双阴烈阳

易家毕竟还是太小,周家一共有七口人,根本住不下。

唯一的办法就是,易敛跟着他们去周家住。

但易寒不放心,死了一个年轻的刀客,流沙帮恐怕会派出大量的高手前来杀人,他怕易敛顶不住。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易寒最终还是更不放心周家这边。

“你?”

易敛瞥了他一眼,道:“别以为自己穿了这身衣服,帮派就不敢动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吧,照顾好那个女人。”

易寒摇头道:“兆曦伤势痊愈,修为也在恢复,不需要我照顾。”

易敛沉默了片刻,才冷笑道:“兆曦?喊得倒是亲热,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天资卓绝的光明神官?”

干,好好说话你能死吗?

易寒知道老爹这是在提醒自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迷失。

但这老头的嘴巴实在太硬了,说话跟放屁似的,臭不可闻。

这下易寒也懒得说话了,黑着脸朝周家走去。

于是,天渐渐黑了,周家一家人还不知情,沉沉睡去。

只有周凡清楚,躺在**眼睛瞪得老大,手中握着一把菜刀,死死紧攥。

“若是情况紧急,你要用你的刀,去保护你的亲人,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把小寒哥这句话记在心里,干脆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盯着外面。

而外面客厅之中,易寒和易敛这父子俩正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

“那个人,是你杀的?”

易敛还剥着花生。

易寒摇头道:“我没要他命,让小凡杀的。”

易敛顿了顿,又继续剥花生,然后道:“你带他走上这条路,不怕害了他?”

易寒道:“害了就害了,这是他的选择,关我屁事。”

十年后,整个世界都会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无数人会死于恶魔的血口下。

但还有无数人,会死于规则崩坏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自相残杀。

毕竟在那时候,连一袋水都是必要的生存物资。

他周凡要是没有实力,就只有死。

走一条鲜血之路,对于他来说,算是好的选择。

“我说,你小子最近说话很嚣张啊。”

易敛一拍桌子,皱眉道:“老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尖?”

易寒也不客气:“以前被你欺负习惯了,现在我翅膀硬了,顶几句嘴怎么了?”

“嘿!翅膀硬了?”

易敛喝了口酒,道:“待会儿流沙帮那群杂碎杀过来,你别被吓尿了裤子。”

易寒道:“没准儿我比你还杀得多。”

易敛不屑道:“老子武道第三境,灵气已融脉髓,全身硬如铜铁,无破无漏,还能比不过你?”

易寒翻了个白眼,道:“我博览群书,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会,而你久未动武,怕是刀都提不动了。”

“干,逆子,先跟老子打一架?”

易敛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拔出了刀。

易寒一瞪眼,也拔出了刀,摆手道:“谁怕谁,武道第三境了不起啊,没点天灯也敢自称全身无漏?”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十多个黑衣人蒙着面冲了进来。

看到易寒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一人喊道:“不管是谁,一个不留。”

易敛眼中爆发寒光,一把将易寒推开,低吼道:“你在老子后面捡漏吧,逞什么能!”

此刻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瘦弱的身躯突然挺直了背脊,全身肌肉开始鼓胀起来,灵气随着肉身涤**,强大的气势朝前席卷。

手持一柄大刀,易敛杀意沸腾,对着十多个人冲去,速度快到极致,一刀斩出,便是雪亮的刀芒。

前面两个人直接被拦腰斩断,武道第三境的强大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是硬茬!拖住他,把周家其他人都杀了。”

领头的黑衣人戴着帽子,持一柄长剑,径直朝易敛杀去。

另外几个高手,也纷纷扑向易敛,毫不留手,招招致命。

而其他人,则是朝易寒杀来。

易寒微微眯眼,笑了起来。

久经战场的他,看到这一幕,没有恐惧,只有熟悉和兴奋。

好久没痛快杀一场了。

听到外面杀伐之声,周凡牙齿都在发颤,推开门探了个脑袋出来,顿时愣住。

只见平时酗酒的易伯伯手持一柄大刀,被五六个人围攻还游刃有余,杀得虎虎生风。

而平时沉默寡言、喜欢看书的小寒哥,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全身涌出惊天动地的杀意,眼中的煞气简直挡都挡不住。

他每一刀斩出,都是最直接、最致命的角度,没有灵气,没有巨大的力量,却能恰好斩在对方最脆弱的地方。

一刀,一条命!

仅仅几十个呼吸,易寒就把这些修为刚到武道第一境的喽啰全部杀了个干净。

他完全没过瘾,兴奋地大吼了一声,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杀人如麻、万人难挡的将军。

“杀!”

他低吼一声,朝着围攻易敛的那些人杀去。

这里面,有五个武道第二境和一个武道第三境。

本来这些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全力对付易敛,可没想到易寒一加入战局,他们就直接溃败。

“这小贼好狠的刀!”

“他的刀法跟谁学的!”

“还他妈是个左撇子,实在难防!”

众人惊呼之间,已然被易寒找到了破绽,一刀斩出,砍下了一颗头颅。

其他人吓破了胆,一时间兵败如山倒,被易敛和易寒迅速解决。

“饶命!饶命啊!”

最后一个武道第三境的修者直接跪了下来,大喊道:“易捕头饶命啊,我错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易敛仔细一看,随即笑道:“噢,是你啊陈麻子,最近修为见长嘛。”

陈麻子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无奈道:“易捕头,我天命和你犯冲是吗?以前犯事儿就老被你抓,现在又遇到你。”

易敛淡淡道:“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陈麻子道:“接了个单子,帮忙杀人挣点养老钱,唉...谁知道遇到了您老人家。”

易敛没有说话,看向四周的尸体,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右手一动,大刀如残影,砸在了陈麻子的四肢上。

陈麻子当即痛得大叫出声,手脚骨头都断了,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易敛这才淡淡道:“这个人交给你了,我去睡觉。”

说完话,他不待易寒回答,便径直出门回家。

易寒看向陈麻子,缓缓笑了起来。

而周凡双手死死扣着门,盯着易寒,眼中闪着炙热的光。

......

翌日一早,易寒便拿着官兆曦给的信件,来到了地楼。

在青州,天地楼的生意做得很大。

天楼是酒楼,涵盖了吃喝玩乐消遣等一切生意。

地楼是典当,但也帮人保管财物、法器等,同时传递信息。

今天易寒要办事,所以没穿公服,只是一身普通的黑衣。

“这封信要送到大夏皇都,需要几天?”

易寒耐着性子问道。

那人接过信件,在上面盖了个章,随意往盒子里一扔,道:“三个月左右吧。”

易寒当场懵逼,三个月,黄花菜都他妈凉了。

他连忙道:“三个月不行,能不能再快一点?”

“得加钱。”

柜员倒是直接,缓缓笑道:“钱越多,用时越短。”

易寒沉声道:“三天之内给我送达。”

柜员直接站了起来,愣愣地看了易寒一眼,然后道:“你有病吧?这里到大夏皇都,足足十九万里,我天地楼用神车日行两千里,才能保证在三个月内赶到。”

“你倒好,直接三天?”

易寒皱眉道:“天地楼不是有特殊的传送阵吗?”

柜员大笑道:“那得十万玉晶,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吹...”

看到易寒手中的票据,柜员笑声戛然而止,然后连忙把易寒的信从柜子里捡了起来,小心翼翼拿在手上。

他恭敬道:“请公子到偏厅等候,小的马上去请主事。”

于是,易寒又见到了这位齐主事。

“易玄捕?是你要寄信?”

齐原的脸色有些惊愕,毕竟一个普通的玄捕,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易寒笑着,心中却是暗骂了几句倒霉,寄信这件事,事关重大,之后会引起风云变幻,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以免带来不必要的怀疑。

但没想到,他妈的这个齐原不但管天楼,还管地楼。

事已至此,易寒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帮一个朋友寄信到大夏皇都,三天之内要到,所以麻烦齐主事。”

齐原道:“怎么能是麻烦呢,这可是大生意,易玄捕这是咱们天地楼的客人才对。”

一阵寒暄,交了十万玉晶,易寒的心都在滴血。

这笔钱,他可是要用来做生意的,这下直接去了十万,不得不感叹天地楼是他妈强盗啊。

“易玄捕这么快就急着要走吗?你是大客户,可以在咱们地楼随便逛一逛,让侍女们带着你尝尝这里的美食。”

齐原的笑容极为亲切。

易寒也很亲切的在心中问候了齐原的母亲,然后笑道:“还约了人,就不打扰了。”

倒是没撒谎,易寒还真是约了人。

走出地楼之后,他迅速赶到了旁边的客栈,找到之前开好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于是,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和一张精致的面孔。

“辛姑娘,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呢。”

他笑着,关上了房门,坐在了板凳上。

辛妙娑瞪着眼,看了易寒好久,才喃喃道:“你?审问我那个小王八蛋?”

你他妈才是王八蛋!

易寒轻笑道:“没错,青州城各个巷口的梅花标志,是我留下的,我是你的接头人。”

辛妙娑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暗号?”

易寒道:“官兆曦,现在正住在我家,安心休养。”

辛妙娑身体一震,满脸惊愕。

她仔仔细细打量着易寒,用手捏着自己白皙的下巴,疑惑道:“奇怪啊,照理说,我和小曦这样层次的人,不应该和你这种没有修为的废柴有牵连啊!”

“你是怎么攀附上小曦的?”

易寒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妈的,老子忍不住了,这叫什么话?

老子就是抱个大腿而已,说攀附什么的,太过分了吧。

他黑着脸,决心整治一下辛妙娑!

这个女人太刁蛮,太调皮,必须让她吃点苦头。

于是易寒沉声道:“不扯那些,说正事,官兆曦危在旦夕,需要你的帮助。”

辛妙娑脸色一变,连忙道:“她怎么了?”

易寒道:“她中了人间奇毒双阴烈阳散,整日饱受煎熬,撑不过今晚了。”

“什么!”

辛妙娑吓得急道:“双阴烈阳散是什么毒?”

易寒冷笑道:“是春毒!需要两女一男欢爱十日,才能解毒,否则身体就会化作脓水。”

“我和她算是一男一女,就差你了,快走吧。”

辛妙娑下意识退后几步,惊声道:“怎么会有这种毒药?不可以找其他女人吗!”

易寒道:“只有你的修为才和她匹配,其他女人不顶用,现在你是选择出卖朋友,还是选择跟我睡?”

辛妙娑呆在了原地。

然后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寒意,摩拳擦掌,咬牙切齿道:“她修《日月圣法》,境已入灯,玄心至诚,任何意识类的东西,都对她没效果。”

“小王八蛋,你敢耍我,本姑娘现在就把你那玩意儿割了。”

易寒连忙退后,满脸冒汗:“那个...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动手...哎哎...别,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