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是龙须纸
回到城内，时间才是中午。
赵墨没有耽搁，到各个店铺订购了造纸用的工具。
在前世，赵墨有个好友在造纸厂当工程师，他去参观过多次，对造纸工艺相当了解，简单来说就是四步：
第一步碱水溶胶，把龙须草散开成絮状的纤维，这个环节需要大缸数口，在陶器铺订购。
第二步反复捶捣，把纤维充分捣碎，得到密度均匀的纸浆，这个环节需要石杵数把，在石器铺订购。
第三步捞浆，得到潮湿的胚纸，这个环节需要竹帘和用来压水的木板，在木器铺订购。
第四步晾干，得到干燥的成品纸，这个环节需要多层架子若干，在木器铺订购。
一圈走下来，这些东西总价约30两银子，赵墨付了一半定金，约好取货时再结清尾款。
回到住处，赵墨盘点自己的财产。
他原有的金银折算成前世的钱，大约是163.7万，今日买地花费20万，建功德庙花费10万，搭简易作坊花费2万，定制工具花费3万。
还剩约128.7万。
现金虽然少了35万，但他多了200多亩的土地，一个造纸作坊，和一个功德庙。
赵墨对今日的收获十分满意。
……
半个月后，云中子庙只砌好了墙体，但造纸作坊的篷子已经搭好。
这日休沐。
赵墨雇了几辆马车，把造纸所需的工具全部运到莫家村，在工棚里一一摆好。
等众人离开，赵墨去河边取来水，注满一个大缸，把事先买来的生石灰融进水里，等剧烈的翻滚平息，一缸碱水已经制成。
他从外面割了一捆龙须草回来，剁碎剁碎，泡上碱水，在大锅里熬煮……
四个步骤之后，得到一张潮湿的胚纸，有一米见方，色泽微青，静静地铺在架子上。
按照正常工序，它应该是被风干的，时间大约是2-3天，但赵墨等不及了，直接用炭火烘干。
很快，一张龙须纸出现在赵墨的面前。
客观地说，跟前世的纸张相比，这张纸的做工比较粗糙，有的纤维没有完全被打散，纸张不够顺滑，厚度也不十分均匀。
但是跟封神世界现有的黄麻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果以同样价格摆在柜台上卖，肯定没人再买黄麻纸。
赵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抚摸纸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我要发大财了！
不过赵墨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他不会满足于拿这样的产品推向市场，虽然它已经足够碾压对手。
赵墨开始尝试调整碱液的浓度。
又调整捶捣的时间。
以及熬煮的温度。
并且把每一次的心得和最终成品的特点，用木炭在第一张纸上记录下来。
他在工棚里面做事的时候，雪鸮就站在工棚顶上，圆溜溜的眼睛不断扫视周围的动静，驱赶试图靠近的陌生人。
饿了，它还捉了几只田鼠和蛇。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赵墨一散值就坐老头的骡车过来，忙碌一夜。
第二天清早才赶回王宫上值。
好在纣王这段时间总是在寿仙宫跟妲己厮混，基本不上朝，赵墨可以借上值的时间靠在屋后打盹，补充睡眠。
有一天蒋常来找他玩蚂蚁，见赵墨呼呼大睡，他也没叫醒赵墨，自己离开了。
几天之后，赵墨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龙须草造纸工艺。
他这时造出来的纸，在外观上已经无限接近前世大厂家用机器生产出来纸，只是颜色并非洁白，而是呈现草青色。
如果把鼻子贴近它去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嗯，这才是真正的环保产品，我就叫它“龙须纸”吧。
接下来，我要给它找市场了。
赵墨把龙须纸按照两尺宽、四尺长的尺寸裁成几幅，小心卷好，乘上老头的骡车，带回城里。
赶车老头跟赵墨相处这么多日，已经知道他在捣鼓造纸，现在见他抱着几卷纸要去找朝歌卖文房四宝规模最大的店铺，就猜到他大概是想把纸放到那里去卖。
就善意提醒道：“马公子，在文仙斋卖纸的那些作坊都是百年老字号，客人用惯了他们的纸，就算你的纸比他们便宜，客人恐怕一时半会也未必接受你。”
“嗯，我心中有数。”
赵墨微微一笑，淡淡回应。
不多时，骡车驶到一个店铺的前面，赵墨下车，抬头一看，只见店面颇具规模，有三个伙计在招呼客人，横匾上写着“文仙斋”三个鎏金大字。
赵墨拿着一卷龙须纸走了进门。
往四周看了一遍，这里笔墨纸砚都有卖，而且品种繁多，光是纸就有十几种，从颜色深浅就能看出来自不同的作坊。
这时一个伙计过来招呼赵墨，赵墨问他：“你们这里的纸怎么卖？”
伙计道：“客官是要质地好的，还是一般的？”
“质地最好的。”
伙计见赵墨衣着华丽，是有钱人的模样，就指着一幅黄纸道：“这是范记纸坊出品的黄麻纸，一幅卖一钱三分银子。”
赵墨上前一看，顿时失望，别的黄麻纸有的缺点，这范记麻纸都有，优点只是稍微平整均匀。
不过它的售价却让赵墨惊喜不已。
一钱三分银子啊！
就算进价按照售价的八折计，一幅也能收一钱银子，合前世的100元。
按照赵墨这几日练出来的速度，一天生产100幅纸不在话下，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天就能进账一万元。
如果我招一群工人同时干……赵墨用力咽了一下口水，这钱景很惊人！
“还有没有比它更好的？”
“客官，您这是说笑了不是？谁都知道范记黄麻纸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纸了，你去哪儿找到比它更好的？”
伙计显得非常自信。
“如果我能找到呢？”
“那我就把这里所有的黄麻纸都烧掉！”
伙计毫不犹豫回答，因为他丝毫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你看看这个。”
赵墨把手中的龙须纸递给他。
伙计接过，扯掉细绳，展开，只是扫了一眼就笑道：“客官，你这是拿在下开涮了，你这是高档的绸面纸，一幅至少卖四钱银子，当然比范记麻纸强啦。”
“你错了！这纸不是用蚕丝做的，而是以某种植物为原料，至于价钱嘛，一钱三分银子随便买。”
赵墨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