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卖尸
方泽的意识感觉里，似乎多了一些武功招式，并且胸口那个黑色珠子印记，似乎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飞雁刀法，金光典，虎啸刀法，赶蝉诀……
玉髓丹，火烈丹，至元丹……
爆炎圣尘……
种种武功招式，还有丹药，以及天材地宝的存在，被方泽感知。
“精神经历，奖励……”
一瞬间，方泽有了明悟。
方泽刚才看到的，就是袁也短暂的一生。
袁也的一生，最大的心魔就是他的容貌。
为此，受困于心。
黑色珠子印记，此时已经完全填满，并且开启了。
而现在方泽感觉到那神秘黑色珠子的印记的功能，就是让他看到万里归宗后的死者的一生。
方泽还多了一些丹药，天材地宝，还有功法与招式的记忆。
方泽意念一动，就可以将以神秘方式存放在黑色印记之中的这些丹药和天材地宝化入手中。
只是，方泽现在并不着急这么做。
“好生奇怪，这珠子印记能让我知晓死者生前记忆也就罢了，怎么连丹药也能化出？”
“按照我所知，如果法则没变，信息和能量便是世界本源，两者结合，未必不能虚空化物，但那至少是法相后期的境界了，难道这黑色珠子印记位格还远超法相？”
方泽想着。
法相高人，传说能虚空造物，但方泽也没亲眼见过，不知道这是真的无中生有，还是借了虚空中什么力量。
“方少侠？”
袁天风的声音，打断了方泽的思绪。
方泽回过神来。
眼前的袁天风正看着方泽，似乎有些疑惑。
方泽轻咳一声。
“袁总镖头，我刚才想起两年前我前来徐州，曾经见过少镖头一面，此时有些感慨。”
“若是袁总镖头不反对，我想为少镖头敛容，送他最后一程，总镖头意下如何？”
袁天风听了之后，略显惊讶。
万里归宗派门人的行事风格一向比较淡然，毕竟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所以袁天风刚才觉得方泽开口似乎在要钱，也没觉得意外。
倒是现在，方泽主动提出要给袁也敛容，倒是算是额外的人情了。
袁天风正在犹豫要不要承这个人情，旁边袁夫人拉住袁天风袖口说道：“天风，也儿这辈子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容貌……”
“生时是天定，这没办法。”
“万里归宗派的敛容术天下闻名，现在也儿走了，我不想他带着遗憾走最后一程。”
袁天风听了，长叹一声，神色软了下来。
他对方泽说道：“如此，有劳方少侠了，今夜也儿……就在义庄，等明早我来接他。”
“好。”
方泽点头道。
袁天风夫妻又停留一会，最终忍不住伤心，互相安慰的离去了。
看到他们夫妻离去的萧瑟背影，给人一种凄凉感。
方泽微微摇了摇头。
袁天风夫妻离去，方泽支开了那万里归宗派的外门弟子，进入了义庄房舍。
他意念一动。
只是瞬间，本来空无一物的手上，就多了一瓶丹药。
丹药装在白玉瓶之中，方泽打开瓶塞，看到里面是两粒龙眼大的红色药丸，散发着一股浓烈香气。
方泽看了看，又嗅了嗅，浓烈的香气之中带着一丝让人精神清爽的味道。
“巨灵山庄出产的火烈丹，辅助修炼阳性功法的丹药，是它没错。”
方泽确认，正是火烈丹。
方泽拿着丹药，想了想，拉开衣襟，看了看胸口。
胸口处那黑色珠子印记已经全黑。
“如果猜测没错，这黑色珠子印记的能力，就是将尸体一生作价卖掉。”
“现在，我脑海里的招式和功法的记忆，还有在黑色印记之中存在的丹药和天材地宝，很可能就是袁也这一生学过的部分功法，招式，用过的丹药了，还有宝物。
“这些东西，其中一部分以不明的方式，重新化作了记忆和实物了……”
方泽心中想道。
他尝试一下想将这瓶丹药重新归入黑色印记那片神秘空间之中。
却是毫无反应。
方泽试了几次，终于确定，黑色珠子印记的空间能力是单向的，只能出不能进。
方泽手里把玩着火烈丹的瓶子，片刻之后，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这黑色珠子印记还是不清楚是怎么来的，不过效果倒是和我很搭。”
“如果不出意外，我以后每次万里归宗，都可能将苦主的人生观看一遍，同时获得和他有关的部分功法，招式，丹药，天材地宝……”
“如果真是如此，哪怕黑色印记没有别的功用，我在修炼资源上就绝对不会缺少。”
“尤其是天材地宝……别的修炼资源倒是罢了，有些天材地宝是银子也买不来，只能用其他更珍贵的资源交换。”
“我如果突破这层资源障碍，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门派之中那套功法……”
方泽忽然觉得心中涌现一股意愿。
或许，成为天下第一的梦想，并非只是梦想。
方泽刚才精神上仿佛带着超然的态度，看过了袁也的一生。
相应的，方泽发现神魂也有进一步的增长。
他对此并不陌生。
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方泽就有过类似的经历。
他融合了原有的身体主人残魂，看到很多以前自身角度无法看到的事，也多了很多看问题的新角度。
完全融合后，方泽的神魂就增长了一大截。
本来的神魂就很不凡，加上这样的增长，就造就了方泽这三年多来武道境界的突飞猛进。
万里归宗派的很多功法和秘法，主要需要的素质就是神魂。
神魂越强大，能修行的门派功法，秘法越多。
也更强。
刚才方泽虽然不是融合袁也灵魂，却也异曲同工，感觉袁也的视角和灵魂被吸收部分，滋养强壮了自身神魂。
如此一来，方泽消化一段时日，就可以回到门中，去请师父传授门内对神魂要求更高的功法了。
方泽对此十分满意。
除此之外，方泽还一些别样收获。
“袁也的记忆之中，他修行的功法金光典，原来对应的天材地宝，是爆炎圣尘……”
方泽口中说道。
金光典，是袁天风传授给袁也的功法。
方泽出身万里归宗派，万里归宗派怎么说都是名门正派，武功显得有些神秘，但是也是正宗的武道功法，修行步骤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有传功师傅引领。
方泽对正路的武功修行路途关卡毫不陌生。
正常来说，气血境界突破之后，达到肉身境界，修行之中就需要一些特殊的资源了。
就是天材地宝。
武道修行之中，天材地宝的作用除了炼制器物丹药，还有一用。
就是在肉身九变之中，直接在某一变之中直接炼化吸纳。
虽然肉身境界功法，直接修行也大多可以修行，可是若是增强神异，还是需要炼化天材地宝，将其特质精华融入穴窍后，突破境界。
如此突破，比没有炼化天材地宝，要多一些神异，并且未来路途更宽。
方泽修行的根本功法，在其中几个层次就有相应的天材地宝。
而每种功法对应的天材地宝，以及炼化的法门，都是不传之秘。
如今，却都被方泽得到。
“听说过金风镖局的袁天风修行的功法就是金光典，修行到高深处身如金石，气如炎爆，其实功法不弱，只是袁天风资质所限，没有突破肉身九变进入天人境界。”
“不是功法弱，是袁天风天资不足。”
“从袁也的记忆来看，这个传言所言非虚，若是袁也能保持住进步态势，四十岁前突破界限，达到天人境界并不难。”
“只是可惜……”
方泽看了一眼棺材之中的袁也。
人死了，那么什么可能性就都没有了。
“袁也最后死在和怜花公子争风吃醋上，多少有有些必然，他心魔暗藏，机缘巧合触发，情绪失控，判断失据。”
“我当引以为戒，尤其注意不要如同他一样，沾染心魔。”
方泽心中想道。
他将袁也尸体送回乐陵，还因为黑色珠子印记得了功法，丹药，天材地宝，又从记忆之获得了一种天材地宝炼化法门。
这些收获，已经颇让方泽满意。
看着袁也尸体，方泽说道：“也罢，袁兄你生时因为容貌困扰，既然我得了你一些好处，那就还你一分情。”
方泽说吧，从身上随身行囊之中，拿出了一个包裹。
他，开始为袁也敛容。
……
翌日上午，袁天风派人来接袁也的尸体。
方泽也跟着金凤镖局的人，用马车运着棺材，前往袁也的宅子。
等到了宅子，这边早已经准备好，袁天风夫妻已经等待多时，袁府上也做了白事准备。
一切都有既定流程仪轨，只是当袁天风夫妇和袁府众下人开棺见袁也遗容的时候，袁天风夫妇和袁府丫鬟下人，不由都愣了愣。
只见，躺在棺材里的袁也，虽然五官还是那五官，相貌也能看的出来是他，然而无论是从肌肤颜色，还是五官的组合，甚至是脸上的神态，比起昨日在义庄的时候都好上不知道多少。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这时候看去，竟然从之前不敢恭维的样子，变成略有几分英俊。
“这……这真是少爷？”
一个丫鬟震惊的看着棺材之中的袁也，本来准备啼哭，可是此时却已经忘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其余下人，也都是如此感觉。
袁夫人双目瞪大，紧紧盯着棺材里的袁也。
这是她儿子没错，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可是怎么感觉……这死后，竟然还比死前更好看了？
“少爷怎么比生前还更好看了……”一个丫鬟脱口而出，却是将袁夫人心中话说了出来。
袁夫人此时听到这话，本欲发怒，可是忽然就悲从中来。
知子莫若母，袁夫人早就知道，袁也生前最大的心病，就是生的不够好看。
可如今，袁也死了，容貌却是比生前还好看了。
她此时心中，却是一种异样的悲凉。
“我苦命的儿啊……”袁夫人忍不住，再次垂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