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福?是祸?
过路的道人?该不会是那人追杀上门,要斩草除根了吧?!
不不不,可以转世保留记忆,是苏澈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知道,哪怕是昔日身边最亲近的人。
即使那个狠人杀掉自己后,追根刨底,找到他留下的一切痕迹,也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
就是退一万步讲,对方真的知道了,但是苏澈什么时候转世?在哪里出生?这两点对方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这连苏澈自己都不知道。
许婶听了门外的回话,还是有点犯嘀咕,“哪儿来的道人?栖云山那座道观的?”
从此地往东二十里有座栖云山,山上有个小观,苏澈跟随许婶去拜过神,那里都是些凡俗道士,没什么修行者。
“云游道人,只讨一碗水喝,别无所求。”
思虑了一下,许婶转身去倒水,她心地善良,不忍心一个老道在这雪天倒在外面,连碗水都喝不到。
今年倒是没有九年前那么大的雪,昨日下过一阵,早上下过一阵,现在外面还有积雪,但是不厚。
看着许婶去倒水,苏澈没有阻止,只是皱着眉头思索。
刚才那种情况有点像【心血**】,这是修道达到一定境界后,才有的通灵表现,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按道理,苏澈现在只练过最基础的吐纳之法,是不可能有的,过去九年间也从未发生过。但是刚才那一刻,和前世经历过的少数几次太像了,苏澈不得不认真考量。
这也不是说一定是坏事,只能说有一件和苏澈有关的重大事情将要发生。当年他进仙池前有过一次感应,最后捞出一把【星宿量天尺】,成为了他纵横天下的法宝!这就是一例。
在苏澈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许婶已经把水倒来了。
见此他一咬牙,开就开了,如果真是祸事,凭他现在的小身板也躲不过,不是关门不让进就能解决的。
这九年间,苏澈也不是没考虑过选一门道诀修炼,早点踏上修仙路。他前世所得颇丰,还是有几份修炼法门称得上当世一流的。
但是苏澈认为远远不够,这是他最后一世了,他要成为最强!就连修炼法门也要是最好那一档的。
所以一直到现在,苏澈也只练过一门中正平和的吐纳之法,这种吐纳法不能给他带来法力,只能强身健体。
因此现在苏澈战力也指望不上了,他叫停母亲,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回灶房、抽了把刀藏在身后,这才让有些不解的许婶开门。
“吱呀~”
简陋的木门被打开一半,苏澈从许婶手中接过水碗当先走出。如果有危险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他不能让这一世的生母代自己遭劫。
门外,墙边,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的老道靠在那里,并且在用一只手揉着右脚的脚踝。
这道人年约五六十岁,一头半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头上插着一根朴素的木簪子;他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却脸色红润,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养生有道;再加上他的道袍并不破旧,一双黑色长靴更是崭新明亮,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云游四方的野道人。
见许婶母子走出,老道士笑了笑,笑容相当随和,他没有多说什么,从苏澈手里接过水碗便一饮而尽。
“哈~舒服。”大袖一挥,擦了擦嘴巴,老道士把还温热的碗递回给苏澈,“不用太紧张,老道我不是坏人。”
苏澈不动声色,只是边接过、边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一眼看不出这道人的虚实,看上去像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身上的道袍等物好像也不是什么宝贝。但是苏澈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法力作为支撑,神识也不可外放,稍有境界的人就能瞒过他,所以靠眼睛是肯定无法判断出来的。
但苏澈还是倾向于他是修行者,这只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
“道长你没事吧?如果伤了脚,可去这城里找大夫,东街的莫先生擅长接骨,是个好去处。”许婶可以看出这道士身上应该有些闲钱,不是那些半乞丐一样的野道士可以比的,因此直接给出这样的建议。
“没事,”老道摆摆手,“就崴了一下而已,歇息歇息便好,二位回去吧。一水之恩,老道会记得的。”
许婶有些好笑,“一碗水而已,谈什么恩。”说完她就拉着苏澈回去了,准备等下做好饭之后,给这道士送一碗。
至于迎进来她倒是不敢的,孤儿寡母在家,许婶这些年来一直很小心。
苏澈心里有些疑惑,真不是祸端找上门来了?
在许婶顺手掩上门户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清唱,“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我道日兴隆~!”
声音初听时还在耳畔,但是随之渐行渐远,好像发声者一句十步、百步、千步迈出!快到不可思议。
这一刻,苏澈双耳仿佛雷鸣般嗡嗡作响,尤其是最后一句【我道日兴隆】,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他立刻疯了一样转身推开门冲出去!
可惜晚了,苏澈只能见到老道士穿着玄色道衣的身影越走越远,不到一个呼吸间,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许婶被儿子吓了一跳,“念儿,你怎么了?”
此刻苏澈无比的懊恼,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难道他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顿了一会儿,他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想定之后也不后悔,自己太弱了,不能寄希望于对方一定是善意的,只能这样战战兢兢地防备。
而且老道士明显记住了今天的事,说是有【一水之恩】,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
“那道士呢?”许婶一脸惊奇,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惊讶于刚才在坐在门边的老道士一下子没影了。
苏澈摇摇头,“他走了,回去吧,可能只是个怪人而已。”
被儿子拉着回去,许婶虽然还是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想太多,天色几乎黑了,她还有不少事等着做。
两人回屋不过一刻钟,按照苏澈的地球计时习惯也才十五分钟,他刚把青菜和肉类等摘完、洗完,外面又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