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陕呗!
刘胜强道:“我跟你们讲,我回家这几天,跟我同一批下乡插队当知青的几个哥们,人都已经回来了,要么去应征入伍当兵,要么给安排了国营单位工作,还有两个得了上大学的名额,哎……可算是离开了那穷地方。
哪像咱,这苦巴巴的还得回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王斌在一旁鄙视道:“我说刘胜强,我记得当初下乡插队当知青时,也是在火车上,你怎么说来着?你说当上知青去农村磨砺、锻炼是最光荣的,要一辈子扎根农村,奉献自己的青春和岁月,怎么着,这才几年呐,这就叛变了?”
刘胜强被王斌这一通话给挤兑的脸都红了起来,这话他确实说过,在出发去陕呗的火车上当着大家伙的面,可谓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只是理想是美好、骨感的,现实不仅骨感,更是残忍的,眼下早没了一开始的热血澎湃,**豪迈。
也不恼,给说道:“王斌,你也别拿这话呛我,我问你,要是你有回城的机会,你是回去呢?还是真要一辈子留在这鬼地方?”
王斌哼声没有回话。
刘胜强嘴角微扯起,几分得意,二队一个男知青道:“胜强,我听你这意思,你家里是不是给你安排好出路了?赶紧说来听听呗。”
刘胜强笑两声,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家里确实给安排了,估计到明年这个时候吧,我就能回城,而且还能去上大学,呵呵。”
“真的啊,胜强!”
男知青眼里满是羡慕,“恭喜你了,终于是能回去了,还能上大学,唉……像我这种普通家庭出生的,什么征兵、大学、工作名额是别想了,难道真要一辈子在这贫瘠荒凉的山沟沟里过完一辈子?”
后面一排靠窗坐着的沈馨闻言,精致的面庞上那弯弯的柳眉微蹙起,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不知在想着什么。
火车行驶了两天两夜后,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到了西按站,一行人下了车,没有停歇,又赶紧买上去往铜川的火车票,到了中午左右到了铜川,然后再是汽车到所插队的县城,到了地儿时都是下午五点多了,冬季白天短,天已经黑了。
这年头你想在外住旅馆,也不是人人都能住的,光有钱不行,得有单位或者公社、大队等的介绍信,说明来此的缘由,检查没有什么问题,才给你办入住手续,而且住一晚花费不少。
他们这些知青兜里能有几个钱,向南他倒是想住,他是有单位介绍信的,不过自己住也没意思,又不能跟在火车上时,抱着沈姑娘睡觉,你情我浓的,多舒服。
只能摸黑回去了,好在他们人不少,要一两个人还真不敢上路,向南胸前斜挎一大包,后面背着一个,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裹,其实他就一小包裹,轻车简行,都是人沈馨的,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呼呼呼……”
走了三个来小时,才一半的路程,已经气喘上了。“哎,向南,要不给我一个背吧?”沈馨看着向南脑门上都出汗了,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有些心疼。
“没事!”
向南摇下头,“也没多远了!”问道:“你这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么沉呢,不会是什么金元宝,啥宝贝吧?”
沈馨白向南一眼,“你家宝贝敢这么随便放包里啊,就是一些自己的衣服,其它都是给我那些姐妹,还有村里社员们带的一些京城特产。
哪像你,就这么一小包,就顾自己了,哼!”
两人边走边聊着,向南笑着道:“沈馨同学,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当然也就是我的了,别这么见外。
所以,你送了好姐妹和社员们的礼物,不就跟我双手送给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再说了,我要多拿上几个包,现在谁替你拎包?我这都是事先预知过的,呵呵。”
“呸!”
沈馨忍不住啐一口,这人也太能扯了,哼道:“谁跟你一家人,我那些姐妹也需要你送礼。
向南,你是不是对那李丽彬有什么意思啊?”
“谁?!”
向南无语了,腾出的左手点了下姑娘洁白的额头,没好气,“你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跟人李丽彬接触的时间,也就排练、文艺演出那功夫,你这也都是在的,我就是有这心思也不敢呐。
再说了,人李丽彬的姿色、样貌、身材能跟俺媳妇比啊?不是一个档次的,除非我眼瞎了,舍近求远,有天仙般的媳妇,还去抱个农村姑娘,这不是傻子嘛,对吧,呵呵!”
“人家丽彬哪有那么差,你这人就会埋汰人”,沈馨嘟嘴训斥着向南,板着脸,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些,不过那勾起的嘴角,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女人嘛,哪有不爱自己容貌的,尤其被自己心爱的男孩子夸奖、赞美,心里比蜜儿还甜。
给严肃正视道:“向南,以后不许你跟别的女孩子眉来眼去,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在外沾花惹草,哼,我……我把你耳朵揪下来,听到没有?”说罢,那纤纤手指揪住向南一边的耳朵,警告着。
向南只能点头应着,“一定,一定!”他这什么时候跟别的姑娘眉来眼去了?跟女人没法讲道理,反正你只要在她生气或者教导你时,什么也别做,点头承认错误就行,说什么都答应着,那就不会错了。
说道:“咱赶紧跟上去吧,他们都走远了,别一会边上窜出头饿狼来。”
向南这么一说,沈馨不由一阵害怕,身子往向南边上凑了过来,两人加快步伐,赶上前头大部队。
到了夜里将近十点钟,终于是到了唐平,回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不远处的小山村就那么安静无声的坐落在那头,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一阵寒风吹过,窑洞空地前崖边的那棵只剩枝杈的枣树,一阵“簌簌”的颤抖,更显萧瑟和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