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定档
半小时后。
电影放完，放映厅自发的响起了掌声。
韩董轻拍着双手，笑呵呵道：“剧情悬疑荒诞、整体节凑流畅，转折、喜剧效果、高朝都恰到好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方导，恭喜你，拍出了一部优秀的电影。”
“恭喜方导……”
方子恒掏出烟散给众人，笑而不语。
嘴上夸奖在多，也不极中影的助推。
“小刘，把一月、二月份的电影上映表拿过来。”
“好的，韩董！”
一个年轻的小伙小跑着离开，很快拿着几份文件回来。
工作人员离场，放映厅灯光打开，韩董、陈羽和三位发行部的干部留下。
韩董拿着电影上映表看了几眼，把表格递给方子恒，道：“说说吧，你觉得《无名之辈》什么档期上映更好？”
按说中影不需要询问方子恒的意见，直接挑个日子定档就成。
不过韩董收到消息，他那位林妹妹，恒宇传媒副经理兼制片部总监林妃妃，这几天频频出动联系各大卫视，显然想要大肆宣传《无名之辈》。
韩董借花献佛，让方子恒挑选档期，既送了人情，又留下个提携新人的美誉。
领导的想法，方子恒不敢揣测，安心接过表格挑选合适的档期。
1月1日《马达加斯加2》
1月7日《赤壁》（下集）
1月16日《喜羊羊与灰太狼》
1月22日《家有喜事2009》
1月23日《声梦奇缘》
1月26日《仙境之桥》
1月26日《游龙戏凤》
啧啧……
整个1月份，八部电影扎堆，都想占贺岁档的便宜，就这，还没算数08年12月份上映的电影。
方子恒把目光看向09年2月份，也就是正月。
09年的大年初一，换算新历是1月26号。
《无名之辈》档期不能太前，太前了得跟1月份众多片子打擂台。
也不能太后，太后了赶不上正月的假期。
表格上显示，整个2月份，一共有四部电影。
2月5日《高兴》
2月13日《爱得起》
2月14日《海角七号》
2月21日《爱情国境线》
四部电影，几乎没有一个能打的。
看完表格，方子恒想了想，对韩董说道：“1月24号，大年二十八上映！”
“腊月二十八！”
韩董思考了一会，一拍大腿：“好，就二十八上映。”
他看出来了，方子恒想称霸09年整个2月份的档期，二十八上映，正好余出一个月的时间抢票房。
等过了正月初七，《无名之辈》的口碑也通过电影的质量和宣传广为人知。
选择这个档期上映，不但错开了12月份上映的诸多电影，也避过了09年3月份扎堆上映的十来部片子。
只不过，今天已经是1月10号，离24号上映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
宣传方面？
韩董看了眼一脸自信的方子恒，暗想自己真是多心了，有林家姑娘帮着宣传，担心个毛线。
想到这里，韩董向一旁不吭声的陈羽招手：“中影这边的宣发就交给你，300万宣传费用。”
“好的，韩董！”
陈羽微微一笑，痛快应下。
《无名之辈》总成本是1200万，其中1000万制作费用，200万宣传费用。
现在中影又拿出300做宣传，也就是说《无名之辈》宣传总费用达到500万，制作成本的一半。
档期定下后，韩总带着三位干部退场。
放映厅里只剩下方子恒和陈羽，两人得商谈电影的发行费用。
“什么？15个点的发行！”
“不行，陈总监，你这是在削恒宇的骨头啊！”
“方导，15个点是正常的发行比例，我不唬你，市场上绝大部分电影发行，都是按15个点的费用抽成。”
“方导你也知道，韩董非常看好《无名之辈》，增加300万宣传费用。
再加上中影拥有全渠道发行的能力，《无名之辈》是中影在贺岁档支持力度最大的一部电影，独一份！”
陈羽口吐莲花，滔滔不绝，还拿诸多正在上映的电影举例。
方子恒摇摇头，坚决不上陈羽的当，从别的方面诉苦：“陈总监，你也知道，我们恒宇刚刚成立，全公司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好不容易弄出一部电影，就指着它赚点钱过个好年。”
“15个点太多了，恒宇真不能接受！”
“那你说多少？”陈羽笑了笑，弹了弹烟灰问道。
“最多5个点！”
方子恒伸出手掌，一抓一松在眼前比划，满脸愁苦说道：“您知道的，贺岁档上映的电影太多，《无名之辈》收回成本不难，但想要大爆大赚，机会很渺茫。
中影已经是投资方了，发行费就别为难恒宇了吧！”
他也是没办法，要是真按市场规则来定发行费，还特么赚个毛钱。
“方导，你可真敢说啊！”
看着装可怜的方子恒，陈羽嘴角抽抽，忍不住想骂娘。
5个点的发行费用，亏你说的出口。
他要真答应了，韩董能活吞了他。
陈羽深吸了一口气，掐灭香烟，面色沉静道：“5个点是老谋子、陈达人等名导才能享有的待遇，连冯裤子都没享受过，方导不觉得太过分么！”
中影绝对不能答应方子恒的要求，哪怕他背后有关系，哪怕韩董再看好他，也坚决不能答应。
否则，就是在践踏行业规则！
一个新人导演第一部电影就想和那些大导、名导平起平坐，要是传出去，中影还如何领导发展华语电影，又如何面对外界的质疑和悠悠之口。
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见陈羽发火，方子恒轻掌了下嘴巴，也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有点飘了。
他诚恳的笑了笑，立马改口：“5个点确实不妥，7个点如何？”
陈羽撇了他一眼，没吭声，只不过脸上的神色越发黑沉。
放映厅顿时安静下来。
灯光照耀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面带笑容，一个面沉如水。
良久，陈羽率先松口，提出新的比例。
“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10个点！”
身位发行部副总监，他需要为集团带来更多的利益，既不能真恶了方子恒，又不能被对方敲竹杠。
最终，经过好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把发行比例定为9个点，比方子恒心中的预期还低了1个点。
陈羽让人准备合同，想着尽快签约好让方子恒混蛋。
这鸟人，太特么能说了！
过了一会，工作人员把合同送进来。
方子恒阅读完合同，指着导演酬劳一栏道：“羽哥，怎么说我也是自编自导加自演，二十万太低了吧！”
“……”
陈羽：“……”
你特么又想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