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向周家行!
王林牢牢记住了周粥家的门牌号码,轻车熟路就摸了上来。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显得来人很有礼貌。
开门的是周粥的姐姐周霞。
“王林?”周霞再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家门外的人,居然是王林!
周霞不知道怎么办,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母。
“周姐好。王林前来拜会。”王林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去坐会儿吗?”
周汉民和钱玉英夫妻,再加上一个周军,此刻都是震惊莫名,忘记要说话了!
好家伙!
王林还敢上门来?
合着上次那些狠话,都白撂了?
父母没有发话,周霞不知所措,但她是个文明人,为人也有主见,当即身子一侧,轻声道:“你请进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这话,也是说给父母听的。
王林来之前,周家人一直在讨论周粥的事!
结果说王林,王林就来了!
钱玉英板着脸道:“王林,你来做什么?”
王林弯了弯腰身:“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钱玉英冷笑道:“没这个必要!”
周汉民有些讶异的打量王林。
他一生识人无数,还是头一遭碰见王林这样的人!
王林的路数太野了!
野到让他这个老革命,也看不透、摸不清王林的底牌。
换作其它人,此时此刻,断然不敢再上周家门!
王林不然,他反其道而行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们以为他不可能上门,他偏上门来了。
周汉民很想听听,王林此来,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哪怕是忽悠呢?
他又要怎么样忽悠周家这么多的聪明人?
王林道:“我觉得,我和粥粥之间的事,有必要向你们说明一下。”
钱玉英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林道:“伯母,请容我说完,我不是来闹事的,也不是来吵架的。我虽然学历不高,但我也懂得一个道理:国尚礼则国昌,家尚礼则家大,身有礼则身修,心有礼则心泰。”
周霞在旁边轻声说道:“这句话,是明末清初思想家、教育家,颜李学派创始人颜元的名言。”
钱玉英想反驳,但又觉得自己若是发脾气,显得自己家不大、身不修、心不泰,便强忍下怒火,冷笑道:“礼?你知道什么是礼吗?”
王林道:“礼貌是后天造就的好脾性,它弥补了天性的不足,最后演变成一种近似真美德的习惯。礼貌周全不花钱,却比什么都值钱。”
周霞眼前一亮:“前一句,是托马斯·杰斐逊的名言。杰斐逊与华盛顿、富兰克林并称为美利坚开国三杰,美利坚合众国第三任总统,同时也是《美国独立宣言》主要起草人,美国开国元勋之一!后一句,是塞万提斯的名句,他被誉为是西班牙文学世界里最伟大的作家,甚至连西班牙语都因此被称为塞万提斯的语言!”
钱玉英瞪了大儿女一眼:“就你多嘴!”
王林笑道:“周姐,好学问。”
周霞推了推眼镜,笑道:“是你好学问!你用几句话,就把我妈驳得哑口无言了!以后,我妈再也不敢上你家去闹了!不然,家尚礼则家大,反之,家不尚礼则家小,那我家就是‘小家’了!”
钱玉英道:“小霞,你还说?”
周霞抿嘴一笑,闭上了嘴巴。
周汉民掏出烟来,好整以暇的想抽支烟。
不料他刚拿出烟盒,王林手里的烟支,已经送到他手边。
周汉民接过来,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盒,王林的打火机,已经打燃了火,递到了他的烟下边。
周汉民想说话,刚吧了一下嘴,烟已经点着了。
王林收回打火机,仍然退后一步。
好家伙!
周汉民不由得想,这个王林,实在是太灵泛了!自己家里的这几个儿女,拍马也赶不上他啊!
王林恭敬的道:“我先谈谈我和李文秀的事。这是一段错误的婚姻,当然错在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当初喜欢她的美色,就花了三千块彩礼钱,说服她的父母,把她娶了回来。她是个孝女,不敢不从,稀里糊涂就嫁了过来。她结婚当天就后悔了。”
钱玉英冷冷一笑。
王林道:“那时的我,是个混蛋,交友不慎,酗酒赌牌,令人憎厌。我喝醉了就打她,她被我打怕了,不愿意和我同房,还和我签了个协议,大意是,从她每个月80元的工资里,还75元钱给我,直到还完三千块彩礼钱为止,她就和我离婚。这个协议,粥粥是看到过的。”
“那又如何?”钱玉英问。
“我和李文秀的婚姻,名存实亡,我和她至今为止,还谨守男女大防,没有越过雷池一步。这一点,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喊李文秀过来对质。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说谎话。”
“呵呵!你喝了酒就打女人?”钱玉英抓住了重点。
“那是以前的我。我已经改正了。我现在也喝酒,但绝对不喝醉酒。我也不打女人。”王林不能说以前的王林早就挂掉了,只能说现在的自己脱胎换骨了。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说明你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我的话说明了什么?这就好比红楼梦。”
“这又关红楼梦什么事?”
巧的很,某电视台正在重播电视剧红楼梦,周家人正在收看呢!
王林道:“红楼梦像是一面镜子。有人从中看到了**字和**,有人看到了情天情海和痴男怨女,有人从中领悟到了官场之道和社交之法,有人看到了世态炎凉和世事无常,有人看到了繁华似锦,也有人听到了晨钟暮鼓,更有人因此遁入空门!”
周汉民忘记了吸烟,久久凝视王林。
钱玉英皱了一下淡眉,张嘴欲言,但又咽了回去。
她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她刚才说,从王林的改变中,看到了他的喜新厌旧和反复无常,按照镜子理论,岂不是说明她内心正是这样的人?
周军讶异的道:“这言论,可以啊!”
周霞用手遮住嘴,低声对哥哥道:“岂止可以?简直是大家之言!哪个大学生,也没他这么会说!”
钱玉英正了正身子,说道:“王林,任由你说出花来,我们也不会同意,让我女儿嫁给你的!你碰没碰过李文秀,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离不离婚,也与我们无关!”
王林淡然说道:“我和她去过民政局,想办离婚。结果离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人在阻拦,想必伯母知道吧?”
钱玉英沉声道:“什么意思?笑话,你是说,我不准你们离婚?岂有此理!”
王林道:“您不准我和李文秀离婚,自有您的道理。我离不了婚,自然不能和周粥在一起。这也是您护女的招数,我表示理解。”
钱玉英冷哼一声。
王林道:“周粥有没有去京里?你们有没有给她找一个军人对象?这些对我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相爱的两个人,未必一定要长相守。爱过的那些日子,总会在回忆里开花,芬芳我们单调的人生。我尊重周粥的选择,不管她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她幸福一辈子。”
“说得好!”周霞在旁边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