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好感度上升
怎么就成了偶像他闺女了呢?他得怎么样才能摸人家闺女的脑袋而不被彪悍爹报复?或者说,男女有别,过了今天,这妹子还会不会在他眼前晃**等摸啊?
池脩之现在的心情,仿佛终于能够养只猫、终于能够看一点杂记,然后昨天突然在杂记上看到所谓“男不养猫”的典故来由,不由夹紧双腿,双手一松,抱怀里的猫落地“喵”了一声。
等大家坐好,顾益纯郑重为大家介绍:“这是脩之,昨天新收的学生,以后你们就在一块儿上课了。”
郑琰:“……”你们怎么由相杀变相爱的?
顾老师还嫌不够似地继续放雷:“脩之,认识一下,他们姓郑,这是七娘,这是二郎……”
池脩之:“……”还真是郑家的毛团子啊?
这就是郑琰与池脩之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双方都表示,信息量略大,对方现在的身份略坑爹。
郑琰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庆林长公主处求八卦,留给新任师兄OR师弟,一个毛茸茸的背影。
庆林长公主听郑琰这样问,答道:“前阵儿你们不是放假么?你师傅闲得四处乱逛,又遇上了。他们爷儿俩谈得来,就认作师徒。”
池脩之是知道顾益纯与郑靖业关系好,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肯轻信名士的。顾益纯的那位名士老师,在京中可是呆不下去走人的。相信郑靖业的眼光,却也怀疑名士的本事。池脩之不是脑残粉,不会全盘喜欢与偶像相关的一切,在没有认定顾益纯有可取之处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要做学问,他家里那些藏书尽够了,一个人如果想让他信服,得有一点别的本事才行。
顾益纯对池脩之以前虽只一面之缘,实则心中暗暗有些欣赏。以池脩之的年纪,能被TX而没有老羞成怒当场翻脸图报复,心性难得。更兼池家式微,而池脩之并未见着贵人就胡乱巴结,颇有风骨,品格不错。又怜池家好好一代名门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有些兔死狐悲想提携。
只因第一面见得太不是时候,自家亲戚刚刚调戏完人家,不翻脸就不错了,顾益纯想表达善意,也得看人家接不接受。什么提携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话说顾益纯身上其实是有不少名士特点的,比如比较随性,爱乱逛。庆林长公主被他的孕夫症状扰不胜扰,赶他出去蹓跶。他被老婆赶出门,蹓跶蹓跶地回不了家,想起MS有个听说过的善书法的人亦在京城,跑去找人玩了。
此人正是池脩之的街坊,更难得的是,此人知道池脩之家里有许多名家字帖。两人谈得兴起,登门拜访,打一个照面儿,池脩之与顾益纯都呆了——认识啊。有中间人,有借口,受害者与犯罪嫌疑人家属就这样坐到一起。
顾益纯学问极好,这并不能让池脩之拜服。池脩之家藏书的珍贵与丰富却让顾益纯一看三叹:“委实难得,世人论世家,要看多少年头、要看多少祖宗、要看什么派头。要我说,还是看这样的传承。”
至此,池脩之对顾益纯的好感度上升。
顾益纯有些踌躇,有心推荐池脩之出仕呢,年纪太小,池家父荫不够,想收做徒弟呢,又略感羞涩。以前是他厚着脸皮贴上了郑靖业了,现在人已经老了,老婆都怀孕了,实在做不出再倒贴小少年的事情来了。
憋了半天,终于在临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莫让祖先成负累。”
就是这句话促成了池脩之拜师的决定,他找的就是这个!对人生的指点。池脩之也颇为踌躇来的,然而不试一试却不肯死心。用他外婆的名义写帖子,这点很好办,然后亲自登门。
顾益纯正巴不得,表示大正月哪天都是好日子,过来吧,少年!
池脩之还真的也提了几条腊肉登门来了。
顾益纯:……这场景好熟悉。
顾益纯是个好人,据说眼光极准。但是……在欣赏人这一方面,实在是有些瘸。他看好的上进好少年郑靖业,混成个风评不好的政客。他看好的风骨美正太池脩之,哎,估计也要让他无奈。
这就是命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池脩之的担心是颇有道理的。茸毛团子虽然还在他面前出现,但是明显的,他们现在不熟,上头还有个师傅看着,他的爪子没办法扑棱人家脑袋。而且……池脩之想挠墙,正月快过了,天气慢慢回暖,毛团子就要脱毛了。而且……团子据说今年十岁了,再跟他这个陌生男子呆在一起,恐怕不太合适,于团子闺誉有损。
据他的观察,顾益纯也在为多出来的女弟子伤着脑筋。或者说,因为池脩之的加入,顾益纯伤脑筋了。郑琰原本跟哥哥、侄子们一起读书,性别不是什么问题。即便当时有个顾鼐,那也算是顾益纯子侄,两家通家之好,主要是郑琰当时年纪小,避讳什么的,没看顾鼐个小道学当时只是腹诽,都没有提出正式抗议么?
现在么——
第一天见面,男女混合班,还能当成是为了同门见面。第二天,郑琰跟池脩之还是共处一室了,虽然旁边还有数枚郑侄子当灯泡,可还是共处一室了啊!池脩之很果断地去找顾益纯。
摸团子我所欲也,守规矩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团子而就规矩也。
池脩之的到来让顾益纯有些惊讶:“今天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可能啊?即便接触少,顾益纯也觉得池修的基础好比当年那个被他拐着抄了N年书的家伙好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两天教的这点程度应该不会难倒池脩之才对。
池脩之一副面瘫装X表情:“先生,弟子是来请假的。”
“嘎?”这是其实很单纯的顾老师,“几天?”才开学你就旷课啊?唔,他年纪小,家里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顾益纯是挺欣赏池脩之,所以愿意收作弟子。当时高兴,却忘了郑琰。顾益纯倒是相信池脩之的为人,也相信郑琰这丫头再折腾也有分寸,只是这风评么,他头疼了。这两个学生,哪个他都不舍得不让听课就为了避开另一个。
听到池脩之遇事,顾益纯先把这男女大防丢在一边,关心起徒弟来。
“弟子家中并无什么亲族,许多事情,”苦笑一下,“需得弟子亲力亲为,外祖母年事又高。恳请先生允许弟子每日来听先生解惑,带些课业回去晚间自修。”
池脩之觉得吧,让他老师在他跟郑琰之间选一个是一件很扯蛋的事情。首先,他对团子的印象不坏,其次,一来就挤掉了以前的学生这种行为很不好,再次,他家确实需要他照看,最后,他还想熬到冬天摸把毛。自从把家里的猫送人养了之后,他的爪子就很寂寞。
俗话说得好,帮急不帮穷,顾益纯当年帮郑靖业也不是直接送钱的,更多的是督促其学业。现在对着池脩之,他还是这样办的:“你的学识不坏,也不要荒废了才好。唯有出仕,方可振兴家业。”
池脩之一凛:“谨受教。”
顾益纯又笑道:“七娘的事情,我与她父母再商议商议,你且不必这样拘束,她还没长大呢,你只当……她是个顽皮小子罢了。”
池脩之愕然,抬头看着顾益纯,顾益纯道:“七娘天赋心性都不坏,埋没了可惜,安民(郑靖业字安民)素把她当儿子教养的,你不必心生间隙,”他不欲池脩之对郑家的做法产生“不守规矩”的反感,很是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她幼时就与兄长一起读书,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是我的疏忽。这样的事情,让长辈们头疼去罢,你安心读书。”
池脩之没料到顾益纯这样敏锐,暗道果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这点心思还真是不够看的。慎重地道:“学生倒没什么,只是,恐于女子有碍。”
顾益纯道:“你且去,明日再来听我吩咐。”
池脩之深呼吸一下,告辞。
顾益纯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备马!”他赶到了郑府去。
郑靖业对顾益纯收了个学生是表示好奇与欢迎的,虽然池脩之这个世家身份让他感觉略微妙,也没说什么。他倒不担心顾益纯被骗身骗心,错了,是骗财骗色,又错了,总之他对顾益纯的眼光比较相信。所以没有追问,只是允诺:“你看得好了,待学有所成,我便荐他出仕。”
然后又忙别的事情去了——金吾卫还是被弹劾了,要求他下课。郑靖业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他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主谋,是范大余。
范大余好歹也是宰相之一,虽然除了郑靖业,其他的宰相的日子过得略透明,那也是宰相。谁当了宰相之后没有憧憬?谁当了宰相之后愿意化身橡皮图章与布景板、应声虫?郑靖业已经把他们透明化了,在这个诸王拼命想拉太子下台的时候,与诸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宰相们,怎么甘心坐在台下看戏?
范大余出手了,鉴于他的儿子范长捷尚了燕王的胞妹荣安公主,而本朝公主参政议政的热情并不逊于她们的兄弟。大家有理由相信,这是燕王系的阴谋。
皇太子是乐见范大余单挑郑靖业,最好两败俱伤,完了他坐收渔人之利的。估计别人也是这么想的。
郑靖业是那么好挑的么?
出于各种成文的不成文的规定,金吾卫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他的职位,郑靖业干脆给他安排武转文。金吾卫有错,京兆尹也有错,要罢一起罢,捆绑!干掉了京兆尹,就让原金吾卫李幼嘉挪过去任职。郑靖业看他三儿子的上司不顺眼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