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鸡仔,你的事儿发了!
帝都西方,一座威武的大院,门口矗立着两头解豸石雕,威严怒目。
牌匾字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清正司。
清正司,专门调查各种案件,成立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镇压的诡异,不计其数。
此时,清正司中,灯火通明。
将漆黑的夜色,照的如白日一般光明。
清正司的指挥使、八位副指挥使,齐聚一堂,气氛肃穆。
八名副指挥使,走出这个院子,在帝都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此时,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微微弓着腰,面向主座。
主座上坐的,便是有着血手修罗之称的清正司指挥使。
指挥使带着一张青铜面具,青面獠牙,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胆寒。
“这已经是本月第八例案件。”
“死者,都是在午夜十分,阳气耗尽而死。”
“你们,有什么调查的结果?”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声音,从指挥使的嘴里传出来。
话语中,隐隐喊着怒气。
食指在桌面上快速敲打,似乎在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晋阳伯幼子惨死。
晋阳伯迟血书觐见孝元帝,孝元帝为了安慰晋阳伯这位儿时挚友,给请清正司下了死命令。
中秋宴之前,一定要破案。
距离中秋宴,只有三天了。
徐副指挥使硬着头皮,上前禀告说道。
“启禀指挥使,我调查了八位受害者,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喜欢勾栏听曲。”
“初步推断,诡异藏在勾栏之中。”
“找到了吗?”
“我们初步搜查了一番,没有找到诡异。”
“那诡异必定精通隐秘,普通手段,难以找到其下落。”
“除非……”
“除非什么?”指挥使问道。
徐副指挥使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用有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
“除非,将帝都所有的勾栏,全部封锁。”
“然后……掘地三尺!”
“彻查!”
徐副指挥使的提议刚说出口,其他几人,纷纷心头一沉。
帝都的勾栏,哪个没有背景?
以清正司的权势,封一两处勾栏,自然不成问题。
但要是将所有勾栏全都封锁,勾栏身后的权贵联合起来,便是他们清正司,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文人墨士,每天都要去搭救衣衫褴褛的姑娘。把勾栏全封了,这些闲得慌的文人墨士,必定会在舆论场上鼓动事端。
除非能够缩小范围,确定诡异的下落,只封一两家勾栏。
清正司指挥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定封锁全部勾栏的决心。
“还有其他办法吗?”
“请监正出手……”
话没说完,指挥使一掌拍在茶几上面。
坚硬的檀木茶几,瞬间崩裂成十几块,炸飞出去。
“不准提那臭老头的名字!”
“我清正司人才济济,难道就无人为我分忧?”
八位副指挥使,眼观鼻鼻观口。
指挥使与监正不对付,整个清正司都知道。
他们心里猜测,指挥使恐怕宁愿被陛下责骂,也不会向监正求助。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启禀指挥使,晋阳伯幼子一案的诡异,已经秦百户被捉拿归案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之人,全都纷纷愣住了。
这……
也太巧合了!
他们正为晋阳伯幼子一案,忙的焦头烂额。
这案子,居然就这么轻巧的破案了。
“进来!”
指挥使吩咐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兴奋。
不多时,秦沐阳推门而入。
八位副指挥使,看向秦沐阳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在如此巧合的时间点,破了晋阳伯幼子的案子。
这小子,想不飞黄腾达也难。
再考虑到秦沐阳是威灵伯府出生,前途一片光明。
若非场合不对,这几位副指挥使,都想去和秦沐阳称兄道弟了。
“见过指挥使!”
秦沐阳行礼,被指挥使和八位副指挥使直勾勾地看着,他感觉肩膀上,压力山大。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诡异的?”指挥使问道。
他对秦沐阳感到好奇。
八位副指挥使没有找到诡异,居然让秦沐阳找到了。
“启禀指挥使,诡异,并不是我找到的。”
“那是谁?”
“五皇子!”
秦沐阳不敢贪功,很老实地将纪天赐如何指点自己的过程,和盘托出。
指挥使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诧异和震惊。
沉吟片刻。
指挥使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去五皇子府!”
这回,轮到八位副指挥使惊讶了。
他们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的惊讶之情,如同涓涓细流,都要流出来了。
他们清正司,是陛下手中的刀。
在夺嫡这件事情,素来是持中立态度。
指挥使去拜访五皇子,是想要下注了吗?
……
湖心岛。
纪天赐原路返回,走到岛的边缘。
夜钓老者倒是非常守信,正在扁舟上等着自己。
“老爷子……”
纪天赐刚想打招呼,夜钓老者把手放在嘴边。
“虚——”
“小声点!”
“鱼儿上钩了!”
话音刚落,夜钓老者手中的鱼竿,疯狂的抖动。
“好大一条鱼!”
“年轻人,帮我一把!”
“老爷子,我来了!”
纪天赐握住鱼竿,瞬间,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拖拽着鱼竿。
好像,夜钓老者钓到的不是鱼,而是一坨铁坨。
“起!”
纪天赐猛地发力,手臂上,青筋爆出。
随着他一声厉喝落下,鱼竿被他重重的举起。
一条两米长的大青鱼,被他拽到半空中。
“好大的鱼!”纪天赐感慨着。
大青鱼落到扁舟甲板上,夜钓老者抚摸过大青鱼的鱼鳞,喃喃低语。
“又是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说着,夜钓老者取出大青鱼嘴里的鱼钩,然后将大青鱼放生了。
“老爷子,这条大青鱼,值不少钱,你怎么放了?”纪天赐有些困惑。
夜钓老者却不以为。
“钓鱼的乐趣,就在这个钓字上面。”
“吃了,卖了,反倒不美。”
“老爷子你倒是豁达!”
说着,夜钓老者划船,驶向岸边。
一路上,两人无语。
直到下船,纪天赐才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你不想知道,我在湖心岛做了什么?”
夜钓老者摇摇头。
“知道的越多,就越烦恼。”
“人啊,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纪天赐点点头,觉得这夜钓老者,挺有人生哲学的。
看着纪天赐离去的背影,夜钓老者叹了口气。
“唉——”
“我这人,就是知道的太多!”
“该知道的也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人生太没有乐趣!”
……
纪天赐迎着月光,朝着五皇子府走去。
嘴里喃喃低语。
“也不知道小川子,被发现了没?”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而粗犷的声音,在纪天赐的身后,突然想起。
这个声音之突兀,好似来自九幽的鬼魂。
“小鸡仔,你的事儿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