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竟然是他？
“周县令，来招待你的百姓。”
方源没有往下继续说，而是向周凯乐招手。
周凯乐才是榆社县县令，榆社县百姓的父母官。
“老人家，请放心，本官一定为你们找回你们的亲人！”
周凯乐走来，先向方源行个礼，然后将老妇人等人引到其他地方。
“黄山聪，哪里也被挖了？”
方源招来黄山聪问道。
目前还有四个家庭的人被困在武东山矿井。
但却不是当前的这个矿井，那应该是另外一个，黄山聪发现的那个。
“在这边！”
“从这里走去要一炷香时间。”
黄山聪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指着一个方向道。
“郑九，你带一半保安再搜搜武东山，看看哪里还有被人挖的？”
“另外一半保安，让他们在武东山周围看看有没有村庄，询问最近几天情况。”
方源点点头，然后招来郑九吩咐道。
武当山很大，从这边山脚走到另外一边山脚，要好几个时辰，方源觉得很有必要再检查一次。
还有到底是谁偷挖煤的，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郑九应是离开。
“黄山聪，你带路。”
“妙颜，我们一起走走。”
方源让黄山聪带路。
这种事方源可以不用亲自去的。
但既然来到了武东山，那就看看它有多大。
也能估算武东山的煤矿有多少，能开采多久等等。
“好的。”
杜妙颜没有意见。
“方刺史，不关我们姐弟的事了吧？”
“我们姐弟是不是可以走了？”
薛娇燕小跑过来笑道。
看到人都被救出来，她松了口气。
想必已经和自己无关，应该可以离开了。
“不可以，一起跟上。”
方源摇摇头。
让黄山聪带路，然后跟上。
“为什么啊？”
“不是已经没我姐弟的事了吗？”
薛娇燕气得跺跺脚，快步跟上方源。
薛博武见状，自然也是跟上自己姐姐。
“你听到那个老妇人的话了吗？”
方源边走边说。
“听到了。”
“可也不关我们的事了啊！”
薛娇燕强调道。
自己就在这个矿井旁边偷的煤。
这个矿井的工人被救出来，那就没事了才对。
其他地方就算是有矿井，就算是有坍塌，也和自己无关啊。
“有关。”
“如果武东山的矿井坍塌，出现死亡事故。”
“那么受到牵连的官员中第一个是周凯乐，第二个是本官，本官不想被牵连，所以你要背锅。”
方源平静道。
话落，薛娇燕就僵硬在远处。
路过的杜妙颜看她一眼，摇头一笑没有理会。
自古官员都是如此，要怪就怪薛娇燕运气差，偷个煤还陷入这种危局。
“方源，你混蛋，你凭什么？”
薛娇燕回过神。
气得她脸色铁青，狠狠跺脚。
但因为这里是山路，路陡峭不好走。
她这么一跺脚，顿时就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姐！”
薛博武大惊。
连忙将薛娇燕扶起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薛娇燕挣扎着起身，气冲冲向方源走去。
“姐，要不要我揍他一顿？”
薛博武盯着方源的背影，眼神凶狠道。
“揍，揍，揍，整天就知道打架，信不信我打你？”
薛娇燕停下，回头举起小拳头，凶狠盯着自己弟弟。
“嘻嘻，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薛博武连连摆手。
刚才凶狠的模样转眼就变成讨好。
“以后给我记住，不要总是想着打架。”
薛娇燕冷哼一声。
又快步朝方源的方向走去。
“哦。”
薛博武挠挠头。
感觉像是没有听进去。
“方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薛娇燕追上方源，质问道。
“薛娇燕，你好烦，不要说话可以吧？”
“你现在最好就是期待着这件事平平安安度过，这样你好本官也好。”
方源没有解释，淡然道。
这件事背后可能会有推手的存在。
朱大郎老母亲几人被“好心的老乡”提醒，必定不简单。
“你混蛋！”
薛娇燕又是骂一声。
但确实也变得听话，接下来没有再啰嗦。
她和薛博武跟着方源，走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来到黄山聪发现的煤矿。
但很明显，这里没有发生坍塌事件。
“奇怪了。”
“不是这里还有第三处地方？”
黄山聪脸色难看道。
就一个武东山自己竟然都看不住。
除了这里，竟然还有可能有其他地方被人偷挖。
失职，大大的失职啊！
薛娇燕看到空****的矿井，松了口气。
正准备说话，黄山聪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爷，是我失职，请您责罚！”
黄山聪低着头，满脸羞愧道。
“责罚肯定不能避免。”
“但轻重视结果而定。”
“黄山聪，你最好戴罪立功！”
方源也是脸色难看，沉声道。
武东山很大，所以得知偷煤和偷挖煤后方源没有责怪他。
但是发现偷煤和偷挖煤之后，竟然还能漏下没有查到的，这是他的巨大失职。
“谢老爷！”
黄山聪站起身，羞愧道。
“回去！”
“从州府里抽调人手过来！”
方源沉声道。
原本薛娇燕还想说些话的。
但见到方源的脸色那么难看，也就不敢开口。
众人重新返回。
刚回到，郑九也急忙忙回到。
“州尊，发现一处矿井，而且是坍塌的。”
郑九沉声道。
“带路！”
方源神色一凝，沉声道。
他还注意到，现场多了很多人。
周凯乐那里多了几十人，山脚下也多了几十人。
算起来，可能有上百人之多，矿井坍塌消息可能传播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
“刺史大人？那是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我家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周凯乐那边有人认得方源。
见到方源后，立即惊喜向方源走来。
其他家属见状，也纷纷向方源的方向走来。
人数有三四十人，吓得郑九连忙挡在方源前面。
“不要吓到他们。”
方源按住郑九的肩膀走到前面。
谨慎是好的，但是要看情况谨慎。
态度太过冰冷，就会显得脱离群众。
郑九应是，退到方源身后，但靠得很近。
“刺史大人，您知道我家大米在哪里吗？”
这是一个老伯，头发已经发白，而且差不多掉光。
牙齿也差不多掉光，张嘴说话就只看到两颗黄灿灿的门牙。
“老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找会家属的。”
“你们先跟着周县令，我现在得为你们找家属。”
方源好生安慰道。
“我，我不信他，我就信您。”
“您让我家活命，我只信您一个。”
老伯偷偷看一眼周凯乐，靠近方源，压低声音说道。
尽管声音压低了，但可能是他耳朵不灵敏，实际上还是挺大声的。
不远处的周凯乐听到，羞愧难当地将头转一边去，不敢面对方源。
他刚刚上任也才一个月，还没有在榆社县竖立威信，百姓不信也是正常。
杜妙颜也听到老伯的话，看向方源的眼神变得骄傲，她记得，这样的话也有百姓对她爹说过。
“老人家，谢谢你的信任。”
方源莫名感动。
心中一股暖流涌出。
能被人信任是件幸福的事。
“方刺史，带上我们一起找吧。”
“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拖您后退的。”
老伯哀求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那你们跟上吧。”
方源沉吟片刻，叹声道。
武东山虽大，但已经吸引了关注。
不需要多久，就算是自己不带他们去，他们也会找到位置。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让他们跟上。
“谢谢刺史大人，谢谢刺史大人。”
老伯等人连连道谢。
众人也是一阵感恩戴德。
“周县令，你负责照看他们。”
方源看一眼周凯乐道。
然后向老伯和老妇人等人表示歉意。
随后在李恪的召唤下，刚才救援的那批工人快速跟上。
他们都是救援人员，得去新的煤矿进行救援才行。
此时，已经是下午，距离天黑就剩一个多时辰。
很快，方源等人就相继到达另一个矿井。
看到矿井之后，方源的脸色变得严峻。
这是一个山洞入口，是从里面坍塌的，并且还有很多大石头。
单单是门口的大石头，就可能要废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将其移开。
一些百姓看着眼前的情况，顿时就哭了出来，呜呜呜的在武东山传**。
“将所有百姓带到山脚下。”
方源沉声道。
很快，不管百姓愿不愿意，都被赶到山脚下。
“方刺史，这可怎么办？”
周凯乐走来，脸色难看道。
还没开始营救，他就觉得比刚才的营救更困难了。
“黄山聪，带人去检查情况，确定人员是否安全？”
方源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黄山聪去办事。
老妇人他们的儿子还没有找到，十有八九是在这里了。
“是！”
黄山聪沉声应是。
将旷工们都带上。
“周县令，你身为榆社县县令，知道如果自己管辖的地盘死人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方源沉声道。
“方刺史，任何吩咐您请说！”
周凯乐顿时一惊，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他这些年都是做主簿，第一次做县令，但也知道一些。
如果自己管辖境内死人，如果可以压下去，那么什么事都没有。
但如果压不下去，停职反省是最轻的，降职处理可能性比较大，革职也有可能。
这一切，可以说是方源这位顶头上司决定的，现在他的命运掌控在方源的手里。
但现场这么多人知道，方源可能不会包庇他……
“你知道这些天武东山有什么人出现过吗？”
方源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周凯乐道。
很明显，周凯乐误会了方源的意思。
方源是想要让周凯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更全力投入救援和查找真相。
因为第一个矿井救援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百姓都出现一百多个，榆社县的衙役却没有多过，可见周凯乐没有用心。
“啊？”
“没有，没有注意到。”
周凯乐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慌乱回答。
他也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方源的意思。
“没有注意到就去调动所有衙役搜查！”
方源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语气低沉道。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周凯乐连忙应是。
快步离开吩咐在场的衙役。
这时，探查的黄山聪回来。
“老爷，里面有人，但情况不明。”
黄山聪沉声道。
通过山脉敲响传播，里面也传出敲响传播，证明了里面有人。
但里面有多少人，有没有伤亡，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刚才的商议流程，组织队伍商议一番救援计划。”
方源下令道。
现场工人再次集合在一起。
但可惜，这次的商议没有刚才那么顺利。
因为这个矿井没有人进入过，不了解里面的情况。
“不如先将洞口挖大，再将大石头推开？”
周凯乐变得积极，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
“薛博武，你也去帮忙。”
方源吩咐道。
时间已经不早，很快就天黑。
天黑更加难救援，不能再这样商讨下去了。
很快，众人开始救援。
可能是被方源说过，这次周凯乐非常积极。
身为县令，战在前线，主动拿起锄头将山洞口的泥土挖走。
这时，派出去查看周围是否有村庄的保安回来部分，向郑九汇报情况。
“州尊，有百姓在凌晨天蒙蒙的时候，看到周县令带着人偷偷从武东山离开，似乎还扛着东西。”
郑九带来一个中年百姓，禀报道。
“竟然是他？”
“你确定吗？”
方源眉头一皱，看向带来的中年百姓问道。
竟然是周凯乐？
他要煤做什么？
而且，人被困死，他不主动救，不怕牵连上身？
不对，他由自己指点之后，现在最积极救人了。
“是，是的，我看得很清楚。”
“当时我在草丛里如恭，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经过，看得很清楚。”
“我当时不好意思，也不敢起身，就一直蹲着，他们没有发现我。”
中年百姓讪讪道。
“好，谢谢你。”
方源点点头道。
让人将他带下去，先看着不让他回去。
随后让人将周凯乐叫来。
“周凯乐，是你偷煤？”
方源盯着周凯乐，质问道。
周凯乐顿时眼睛睁大，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