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毫无悬念的胜利
这甚至算不上是一场战争。
以有心算无心，以有预谋的侵略对毫无意识的抵抗。
当秦牧带着手底下的人赶到羌人大营的时候，羌人部落中所有抵抗的势力大多被王猛屠戮一空。
天亮的时候，整个羌人营地便已经成了火海之后的余烬。
水火无情，大多数的羌人妇孺都死在了烈焰灼灼之下，少部分的妇孺活了下来，望着一片残骸的羌人营地，也已经是吓得失魂落魄。
青壮的羌人或是战死，或是互相残杀而死，或是死于屠刀之下。
秦牧命人将所有幸存者都聚集起来，最终也只聚集了不到千人的妇孺，以及数十名青少年而已。
至于成年人，凡事遇到了秦人便会毫不犹豫的给上一刀。
屠刀当面，就算是孩童也吓得不敢泣哭。
望着那些俘虏，秦牧的眼眸中浮现出了几分犹豫与挣扎。
他自诩为一个善良的人，自然干不出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痛下杀手的事情。
但这些妇孺却都是一张张口，如果将她们俘虏带回去，非但不能壮大秦国，反倒会成为拖累秦国发展得负累。
所以，秦牧开始犹豫了。
“国君，依照草原上的规矩，凡身高高过车辕的男丁皆杀。”也就在此时，曹仁凑到了秦牧的耳边禀报道。
他的话音刚落，便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那些被聚集在一起的青年们看了一眼。
秦牧微微一愣，面上浮现出了几分挣扎之色。
王猛此时已经清点完战利品赶了过来，看到了秦牧脸上的犹豫。
众臣子之中唯有他与秦牧最是交心，对于秦牧的性格也多有几分了解。
“国君欲成霸业，万不可心慈手软。”
言尽之时，便又补充道：“戎狄破我诸夏城池，上至八十岁老者，下至襁褓婴儿皆杀。此正值秦国风雨危难之际，请国君速下决断。”
秦牧的身形再颤，咬牙便要将一个「杀」字脱口而出之际，却又见一名羌人妇孺抱着襁褓中的孩童泣哭，心底却是莫名的一阵柔软。
那一个「杀」字便是万万喊不出口了。
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脑海中的灵感却是一闪而过。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秦牧吩咐道：“将他们通通押上来。”
“尔等异族番邦，妄图覆灭我秦阳，如今部落为我秦国所破，本欲将尔等斩尽杀绝。
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朝饶了尔等一条性命，但未免日后尔等战场再与我秦国为敌。”
秦牧目光灼灼的盯着众多羌人言语，不管他们能不能够听得懂秦人的言语。
“便请尔等留下一条腿吧——”
秦牧话音方落，而后便下令士卒打断身高超过车辕的羌人男丁右腿。
众羌人哀嚎之声四起，而后秦牧下令道：“传令下去，命秦阳城中百姓组织前来此地搬运牛羊，凡事能够带回秦阳的，便皆归个人所有。”
秦牧话音方落，便又紧接着下令道：“再令将士们宰杀牛羊熏制肉干，备好十日口粮，两日后，吾等再战羌人。”
秦牧的命令很快被传达了出去，一旁的曹仁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君上，不知这些羌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了曹仁的询问，秦牧摆手下令道：“25岁以下的妇孺带回，余等尽数赶向西北，随身只得一件单衣，不许留下其他任何一物。”
秦牧话音落下，曹仁便坚决的执行了他的命令。
待到曹仁离去，王猛方才上前问道：“君上，为何断腿而不杀羌人？”
“我不杀他们，便是让他们回羌人其他的部落去报信，同时告诉羌人其他部落的羌人，我秦国不杀俘虏。”
曹仁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却是急忙拱手道：“国君此计甚妙，只是不知国君为何又要断了羌人的腿？”
“一来不至于让他们在这一场战争中继续与我秦人交战；二来，他们在荒原饥寒交迫的冻上一夜，到了其他羌人部落，定然会生病。
若是其他羌人部落不收，便可以坏了羌人各部落之间的情谊，若是羌人部落收留了他们，又要平白多出一些吃喝的嘴来。”
王猛脸上尽是错愕之色，却是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杀与不杀的问题，竟然被秦牧衍生出了这般多的后手。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总体说来，秦牧此举便是为了攻击羌人之心。
不杀，是攻羌人死战之心。
纵俘，是攻羌人团结之心。
他原本还觉得秦牧过于仁慈，而后听了秦牧的计策，却是只觉得背脊发寒。
如果他是羌人的部落首领，恐怕不论是否收留这些羌人，他们都会被秦牧死死的牵着鼻子。
“国君，王猛有一事不明。现如今，我秦国真还有两日的时间可以运送牛羊吗？”
听到了他的言语，秦牧却是微微一笑，而后指着那数百名年轻的羌人妇女道：“这群人在草原上长大，又是妇孺。寡人只需要30人便足够将她们约束，而她们不单单能够为我秦国的儿郎繁衍后代，同样也还可以为我秦国牧牛赶羊。”
王猛越发觉得秦牧深不可测了起来，心底的崇敬又更胜了几分。
“那不知国君为何又要让国人前来草原取牛羊？”
一旁的程志远却是突然脱口而出。
秦牧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谢对方给了他一个装逼的机会。
“若是每一次都由寡人赏赐给他们，而他们什么都不用付出，什么风险都不需要承担。
那么到最后谁又愿意自强不息，谁又愿意为我秦国努力拼搏呢？”
也许是熟悉了，也许是秦牧本就是一个话痨。
所以他与这些手底下的将领们说得有些多，但这些话对于这些将领们来说却是颇为有用。
个别人只是听了一个新奇，但王猛，廖化等人却是听出了其中的精彩，然后会学到一些颇为有用的东西。
大军休整的一日。
连续吃了不知多少干栗米的秦牧终于喝到了一口羊汤。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幸福的要落泪了，怎么着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从出了帝都之后到现在，到此时竟然才能够喝得上一口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