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贯穿无垠世界海的金光
如果界碑计划成真了，那么那些界碑计划的遗址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不用多想。
陈生自然是要去收回这白嫖来的组织财产，不管是重启界碑计划还是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总不能把这些界碑计划遗址就放在那些异世界不管。
接下来的［尤克特拉希尔·极简版］每次充能完毕，陈生都多了一个不得不去异世界的理由。
毕竟看目前的情况，那些［尤克特拉希尔·极简版］能让他去到的世界都存在尤克特拉希尔·分身，也大概率都存在着界碑计划的遗址。
不过在此之前，陈生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抬头看向天际，陈生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枯树一般的尤克特拉希尔·分身上空，是无尽的乌云。
如同身处台风眼一般，四周的乌云旋转着汇聚压迫而来。红色的天空因为这些汇聚的黑色乌云而变的昏暗起来。
本该是明亮的午后，此刻阴沉的像是太阳已经落山。
这厚重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
惨淡的愁云，层层叠叠，堆在地平线上。黑色的天宇笼罩着这死气沉沉的大地，有如一幅巨大的裹尸布覆盖在这巨大的坟墓上。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阿雅整个人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见状，位于其精神空间内的陈生微微发力，一阵温暖而厚重的金色光芒在精神空间里的扶桑树上散发出来。
然后，阿雅整个人便觉得精神一振。
这种像是扑进了一个温暖怀抱里的感觉，让处于颤抖与恐惧之中的阿雅心情平静下来。
“老师……”
“那棵生命之树，那个写着永昼二字的石碑，那天际之上充满深渊气息的乌云，这些东西……”
这一刻，阿雅有很多的疑惑。
跪在地上膜拜生命之树的她，此刻发现自己有太多的不解。
她一直对老师口中的永昼有着向往。
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发现，似乎自己本就和永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石碑上那让她莫名能够看懂的文字，正清晰记载着“永昼”的字眼。
“这些东西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说，至于现在的话……”
陈生说着，望向天际的乌云。
因为界碑的复苏，周边的深渊气息开始了暴动，疯狂的聚集在界碑与枯死的尤克特拉希尔·分身之上。
这厚重的乌云就是深渊气息聚集的外在表现。
而除此之外，一个很是棘手的东西似乎也被吸引了过来。
在乌云之后，在世界之外。
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这里。
那是一道恐怖而充满杀意的目光，透过无法用距离言说的无穷界海而来。
阿雅只能莫名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她都察觉不到那道目光的注视。
而陈生则是不一样，他能清晰的体会到这种被凝视的感觉，还能体会到目光之中无穷的杀气。
这是来自深渊的某个大家伙。
陈生眯起眼睛，金色的能量在眼眸之中充斥起来，强大的灵性在这一刻不断升华到宏伟的角度。
在某一刻，他的目光隔着无垠界海注视到一片异样的景色。
那是一个不知位于何处的位面世界，只有行星级别的大小。
这里没有阳光，四面八方刮起强劲的风雪冰封大地。旷野饥饿的野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徊。
整个世界变得非常不安，罪恶如瘟疫般蔓延。所有施了法术的魔炼和诅咒的束缚也都消失了。
将视野拔高、脱离到更高的角度之后，可以看到一对极其巨大的黑色羽翼，覆盖笼罩着整个世界。
羽翼的主人有着坚硬的鳞甲和锐利的爪。它的头部类似于爬行动物，嘴巴里露出锋利的利齿和鲜红的舌头。
它的整体透露出光亮的黑色，乍一看似乎只是一只如同西方幻想文学中一样的巨龙。
但是看着那只是羽翼便笼罩了一个位面小世界的体型，就让人立马体会到了这只巨龙的恐怖。
在它的头颅之上，金色的瞳孔笔直的迎上陈生的目光。
“毒龙，尼德霍格！”
陈生眯起眼睛，本能般的立马明悟了这只大家伙的名字。
按照上一个遗迹中如同北欧神话里诸神黄昏一样的背景故事，陈生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尼德霍格。
在北欧神话里，毒龙尼德霍格（Nidhogg）从尸堆中窜了出来，它沉重低缓地飞过大地，黑色的翅膀上挂满骸骨。不久它向极远之地落下，消失在寰宇边缘那无底的深渊中。
它是诸神黄昏中唯一的幸存者。
而在遗迹的背景故事之中，毒龙尼德霍格也对应着成为了那场战争中唯一的幸存者。
代号为奥丁、索尔的那些永昼先驱者们，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界碑计划牺牲在了异世界中。
毒龙尼德霍格，是那次战争中深渊一方的幸存者。
只不过让陈生惊讶的是，这只毒龙尼德霍格竟然也真实无虚的具现了出来。
系统具现阿斯嘉德遗迹的时候，到底顺带着具现出了多少东西？
在各个异世界中有尤克特拉希尔·分身与界碑计划的遗址也就算了，就连遗迹的背景故事中虚构的敌人竟然也是真实无虚的！
此刻，在这方世界中启动的界碑计划遗址石碑，显然让在不远的某处的毒龙尼德霍格有所察觉。
接下来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者的注视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陈生因为这里的一切正在沉思时，毒龙尼德霍格显然已经因为熟悉的气息而变得怒火中烧。
它猛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是嘶吼了起来。
虽然隔着无穷界海的阻隔，但是陈生似乎依旧能想象到那震耳欲聋的、仿佛能把世界都吼碎的声音。
只不过，在这遥远距离的阻隔之下，实际上陈生什么也听不到。
唯一的反应，就是头顶聚拢的无穷乌云开始了加速的凝聚与旋转。
厚重的深渊气息齐齐开始暴动起来。
无数漆黑的云烟凝聚成细长的蛇头，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来。
在北欧神话中，尼德霍格盘踞于世界之树（Yggdrasil）底部的一只黑龙，有时被认为是巨蛇。
它与无数条毒蛇一同不断啃食着其根，直到最终其被摧毁。
相对应的，尼德霍格的手段也与“蛇”这一属性脱不开关系。
这些由阴云与深渊气息凝聚出的蛇群，浑身散发着仿佛能腐蚀一切的力量，在凌空飞向陈生的路上，将沿途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阿雅见状没有动弹。
她自从借着陈生的视角，依稀对那只笼罩世界的绝望之毒龙尼德霍格有了惊鸿一瞥之后。
就再难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那是来自生物底层的本能恐惧，也是血脉传承中的恐惧。
背景故事中的当初永昼那一战中，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虽然是被永昼自己封印弄坏的，但是尼德霍格也在这之前对世界之树的破坏贡献了最大的力。
诞生自尤克特拉希尔·分身的阿雅，不只是因为力量层次上的差距而对尼德霍格产生恐惧，其中还有着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在让她的情绪波动。
而陈生见阿雅没有动弹，果断接过了她身体的控制权。
5级灵力等级的大佬操控2级灵力等级的灵能者是个什么体验？
陈生的感觉只有逼仄。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在主世界中，他天天被那不会开队友模式的物质宇宙压制实力。
不过，如果敌人只是这些“蛇”的话，那倒也是足够了。
陈生思考着，操控着阿雅的身体大手一挥。
一道道符文凭空凝聚，对着天空之中俯冲下来的蛇群进行一对一的点杀。
每一条乌云之蛇，都在与符文接触的一瞬间发出惨叫，然后便被瞬间击溃成漫天的云气。
这宛若割草无双游戏一般。
下一刻，漫天的乌云凝聚出一条更大的乌云之蛇。
它咆哮着俯冲而下。
对此，陈生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只见天上飘浮的石碑金光大作，将那巨大的乌云之蛇定格在半空之中。
然后便如同热刀切黄油、烈火化冰雪一般，诺大的乌云之蛇在滋滋作响的声音之中不断缩小、溃散。
没两秒，便已经消失不见。
然后，周围便再没有什么反应。
显然，纵使是尼德霍格这种看起来就5级灵力等级起步的强大生物，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之下显然也做不到什么。
不管是4级真神还是更高的5级，在无垠的空间尺度上都会显得渺小起来。
能够跨越无垠距离感知到另一处发生的事情已然便是极限。
所以，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它，看着毫发无损的阿雅与陈生却做不到任何事，这让它不由得怒火中烧。
羽翼笼罩下的世界，在尼德霍格动弹之间化为齑粉，这个生机全无的世界成为了它发泄怒火的途径。
对此，陈生面色平静。
那个世界太过遥远，而且那个世界里的生机也基本全无。
这一刻化为齑粉，也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他还从尼德霍格的眼中看到了怒火，那是终有一日要过来把他给扬了的意思。
对此，陈生皱了皱眉。
被威胁还是让人感到很不爽的。
只是在尼德霍格暂时过不来的情况下，他也同样过不去。
沉吟没多久，陈生恍然的望向天空之中的石碑。
他的灵性感知触及过去。
石碑便立马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不断向他散发着亲昵的气息。
关于这处于诸多世界的界碑中的一块，其相关的一系列强大功能，在陈生的脑海里铺陈开来。
作为组成界碑计划中的阵法的一块界碑，它拥有隐蔽灵力反应、增强灵力效果、吸收与储存灵力等众多功能。
此刻，界碑之中储存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高浓度灵力，陈生对其完全可以如臂指使一般的使用。
这大抵是曾经那场大战中的残留力量，还来不及使用，整个界碑计划就已经紧急封存停止。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本觉得自己也对尼德霍格毫无办法的陈生眼前一亮。
只有终日做贼，哪有终日防贼。
尼德霍格的眼神告诉了陈生，它迟早会来到这个世界。
陈生不想让阿雅在这里等死，主动出击去解决了那只毒龙，才是与陈生心意最相符的决定。
而眼下，正好有趁手的家伙。
陈生思考着，控制着界碑飘浮在自己身边。
接着，便是引动其中的力量，按照界碑自带的一系列增幅法阵进行运转。
恐怖的力量开始积蓄。
这个故事设定中永昼曾经的战略性物品，在领袖的御使之下再次运转。
大气似乎在颤抖。
这整个位面世界似乎都在为了正在酝酿之中的力量而惊惧不已。
“给你来发狠的。”
陈生说着，忍不住嘴角勾起。
下一瞬，将自己的大半力量作为引导的陈生，把界碑中储存的力量尽情的宣泄出去。
这足以蒸发这一整个小世界的力量，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突破小世界。
在没有伤及到这个世界的同时，飞速向着无垠的界海深处而去。
它的力量伟岸而强大。
宛若一道明光，照亮了虚无的界海。
……
宛若游鱼又宛若飞鸟的恐怖巨兽，将大半个天空遮蔽。
作为3级灵力等级巅峰的强者，它一直向往着那个名为真神的境界。
只不过哪怕遵从吞噬法则的自己将大半个世界都吞噬殆尽之后，也依旧不能得以寸进。
明明它们这一族只要在世界内吞噬抵达4级真神，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在更大的天地成长。
只可惜浅水终究养不出真龙，这个世界的潜力不够它使用。
这让它疯狂，让它迷茫。
此刻的它只能望着世界的外围，但是却不能出去。
不到4级真神者，无法脱离世界在界海中穿梭。
它想要去追寻那曾经惊鸿一瞥过的伟岸生物，那个仅仅是羽翼便能笼罩一整个世界的强者。
但是从血脉记忆中传承着一些信息的它明白，那只曾经在这个世界外路过的巨龙，是深渊的走狗。
如果去祈求它来帮助自己，无疑也要成为深渊的走狗。
这曾经让它犹豫。
不过此刻，它不想再犹豫。
走狗不走狗的，总比困死在这个没有更多潜力的世界里要好。
思考着，它准备炼制一个能够发出波动的法阵，向世界外围随处都可能存在的深渊气息传达信息，最好能让不远处的巨龙看到。
它相信以自己的潜力，足够加入深渊成为走狗……
思考着，它猛然瞪大眼睛。
抬头望向世界之外，只见一道恍若无限庞大的金色光柱穿梭而过。
这光柱仿佛能点亮周围的无穷界海。
其中的力量让它感到恐惧，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蝼蚁。
不，它就是蝼蚁。
在看到光柱将它曾经仰慕的巨龙淹没之后，它心中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世界，还很大！
那个随着光柱消失之后烙印在巨龙尸体上的太阳纹路，也随之深深的刻印在了它幼小的心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