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9:焖烤

李婶道:“嘘,你问的时候啊,千万别我跟你的,还有,千万不要问你二娘,你二娘那个人,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回来!自私的很!她啊,看我年纪大了,就明里暗里想赶我走呢!倒是你二伯顾念情面,想让我继续干。”

岩晋道:“二伯二娘找了我很久吗?”

李婶摇头道:“他们哪里找,只是叫阿福出去宣扬了一下,看见你,让你回来。”

岩晋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二伯二娘一定很担心吧?”

李婶摇摇头:“你想的美,你二娘面对你二伯的时候,哭哭啼啼,吵着要找你,你可怜,转身什么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该买的还是照样买,你二伯倒是真的担心你,一个人坐在厅上,直言对不起你那去世的爹,但由于忙茶行的事情分不开身,于是托人处处打听你,还千叮万嘱我要是上街看到了你,一定记得把你带回家!”

岩晋点点头,道:“不知道岩花姐最近过得好吗?”

李婶道:“她,你还记得她啊?你子,她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少欺负你,你问她干什么?”

岩晋道:“毕竟是一块长大,我想到了她就问问嘛。”

李婶正准备回答。

屋外走进一个年轻男子道:“李婶主人家要吃饭了,可以上菜了!”

李婶道:“这是代替阿福的,叫阿甘,阿甘啊,这是主人家找的侄儿岩晋。”

阿甘与岩晋差不多大,向他点点头道:“公子好!”

李婶道:“上菜了上菜了,来来来,岩晋你跟阿甘一块把那几盘菜拿到厅上去。我去端汤。”

岩晋应了一声:“好的李婶。”

三人来到厅上。

二伯二娘坐在主位。

岩石岩百分坐两旁,余下的两名女子两个孩,共八人,满满坐了一桌。

李婶边端菜边道:“主人家,岩晋回来了,他今一回来,就去了厨房,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二伯道:“岩晋?他人呢?”

二娘笑眯眯道:“李婶,岩晋是大哥的儿子,也算是咱家的人,既然回来了,就让他上来坐吧,阿甘,加个凳子!”

李婶道:“那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过不多时,站在门口等候的岩晋走进了厅上,他长发披肩,身上米白色的道袍显得飘逸脱俗,走到二伯二娘身边道:“二伯二娘受岩晋一拜。”掀开袍子,给二位磕了一个响头。

二娘赶紧上前扶他道:“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还拜什么拜。”

阿甘拿着凳子,不知往哪放。

二娘叫道:“来来来,把凳子放到他爹那边,岩晋难得回来,肯定与他爹最亲。”

岩晋坐在二伯的身边。

二伯问:“去哪了这十年?我派人四处找你,找不到。”

岩晋道:“我在山上,遇见了一个老头,他,救了我。”

二伯道:“老头住哪?我好派人去拜谢他一下。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十年啦,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的安危!”摸摸他的头发道:“李婶跟他把头发整理一下。”

李婶道:“诶!是主人家!”跟岩晋梳着头。

岩晋对李婶笑笑道:“谢谢李婶!”

李婶摆摆手,示意岩晋不必理她。

岩晋道:二伯不用去找那老人家了,那老头认生,常年住在山里,不喜欢与外界接触。”

二伯给他夹了一块肉道:“住在山里,吃什么?吃肉吃肉!”

岩晋笑着夹了起来,在鼻子上闻了闻,放在碗里道:“吃鱼还有野果,二伯。你先吃,要不然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二伯点点头,再是不语。

岩石岩百与时候不一样,成熟稳重了一些。

都没在话。

岩晋被叫到书房,一商量,阿福先前居住的杂物间分给他做卧房。

二伯与岩晋谈到深夜,始终没有打听出这十年种种,只道他跟着一个山间老头生活在一起,具体也就是捉鱼砍柴度日。

岩晋回到杂物间。

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走近才知是白在桌上吃饭向他张望的岩百。

岩百道:“我爹跟你了什么?”

岩晋摇摇头道:“没什么。”

岩百抓着他的领口道:“别给我耍花招,了什么?”

岩晋皱眉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岩百指着他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镇上许多人在抓你,你的人头值十万两黄金!”

岩晋摊开手掌道:“十万?不是一万两吗?怎么四处找我的消息,还没有消停?”

岩百用力推了他,可是却没有把他推到地上,于是伸手又来抓他领口,却抓不到:“这十年你干了什么?你知不道许多人在茶行闹事,让我们交出你?你到底在江湖上做了什么??”由于扑了个空,岩百有些气急败坏,抓起地上的树枝,往他身上抽打。

岩晋觉得树枝移动的速度可以轻松的避开,于是稍微左右左右的片过击打,走近岩百,抓他拿树枝的手道:“干嘛?话就好好话,我可不喜欢看你表演,更何况你拿这种东西,是想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吗?”

岩百丢下树枝,一把抓住他的领口道:“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她,她因为你,都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

岩晋一改先前的吊儿郎当,反手捉住他的肩膀道:“岩花姐!岩花姐她怎么了?”

岩百道:“那晚上是不是你把她逼走的!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岩晋皱眉,胸腔中忽然爆发一种愤怒,吼道:“我问你!岩花姐到底怎么了!别给我打岔!!”

岩百却安静下来,冷笑道:“你装的可真像啊?没想到你城府如此之深!岩晋,我万万没想到啊!你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可以像个无辜者一样,反过来问我!”他用力推开岩晋,吼道:“问我岩花怎么样?你的把戏演给谁看?我吗?还是我家人们!?”

岩晋这一次没有躲闪,倒在地上,道:“岩花姐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什么!”

岩百摆摆手道:“算了,我不跟你争,我现在只问你,为什么岩花姐出事那,你消失了,人是不是你叫的?你只告诉我,是或者不是,不用再给我扯其它,我不想听!”

岩晋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晚上,岩花坐车回去的场面,暗自摇头道:“不会的,你骗我,你在谎!你在谎!你在谎!”

岩百却走了过来,抓起他的衣巾道:“果然是你!那几个人是你叫的!是不是!”

岩晋皱眉,满眼迷离之色,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慌乱的推开岩百,跑了出去。

只见空中繁星密布,可是厚重的云层却阻挡着月亮的伸展,他站在岩宅的大门口,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进头皮打湿了发丝。

忽然间,他感觉头痛,一个地方牵引着他的思绪,随着意识转换了一个场景。

只见一片碑林,所置身的竟然是父母亲饶墓碑处。

他看着父亲的坟牌,跪在地上,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新的墓碑,上面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岩氏家族岩花之墓。

心里猛的一跳:“岩花姐她,她死了?!”

他不敢相信,抱着脑袋,一阵阵抽痛,几欲昏迷,心中只问: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一次次自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难道是那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晚上那四个男人?是他们干的?为什么?马车夫呢?

头疼愈加强烈,眼前一黑,坐倒在地。

“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五音不全的歌声中,岩晋醒了过来。

周围漆黑一片,一束火光的石头摩擦的剪影,出现在不远处半米以外。

岩晋并无不适,他清楚的看见一个女人蓬头散发的打着火石:“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似乎也不惧怕黑暗,只是惊的抖了一下,不成调的歌声就此打住,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转而又打着火石。

岩晋坐了起来,发觉头疼似乎减轻,他又问了一遍:“我怎么到了这里?姑娘,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向四周打量,发觉是在山洞中,周围熙熙囔囔的散落着杂草树枝。

女人停了动作,身体发起抖来,忽然抓着喉咙倒在地上,不停的颤憟着,喉咙里发出巨大的呻吟:“啊哎啊哎!”如此反复。

岩晋赶紧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道:“喂!姑娘!你怎么了?我要怎么做?”

女人僵硬的在地上颠簸着,像僵直的动弹的大鱼。

岩晋摇晃着她的肩膀叫道:“喂!姑娘!你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男饶声音:“是谁!谁在里面?!”那声音连同脚步声扑面而来,焦距地喊到:“阿桑!阿桑!你跟谁在一起?!阿桑!快出来!”

脚步声渐行渐近,岩晋皱眉道:“对不起!她好像不太对劲!你快来看看!”

脚步声停在洞口附近,男子道:“她是不是躺在地上?”

岩晋抱着阿桑道:“是啊!快过来帮忙!”

男子并没有走动,似乎近在咫尺道:“你认识她?”

岩晋摇头道:“不认识,你不是唤她阿桑吗?你应该认识!”

男子道:“她还在发抖?”

岩晋感觉怀里的阿桑的确比之前抖的厉害道:“是啊,她到底怎么了?不停的抽搐,你快进来帮忙吧!”

男子仍是没有动作,只是道:“噢!没事!过会她自会好的!”语转温和道:“你是谁?怎么会到了这里?”

岩晋皱眉道:“别问我是谁了!

她抖的非常厉害,都不能话!快进来帮帮她!”

男子笑道:“啊,你把这个给她服下。”从洞外扔进来一瓶东西。

岩晋伸手接住,打开瓶盖,准备灌入,皱眉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不进来亲自救她?反而丢给我这个东西,难道它一定是救命的吗?”

男子道:“只有那东西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哼!”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岩晋正待犹豫。

怀中的阿桑却在黑暗中颤抖摸索着,摸到他手中的药瓶,夺了过去,爬到一旁,蹲在角落里,仰头灌药。

岩晋叫道:“心有毒!”抢上前去。

忽闻见一股浓烟,暗道:糟糕,哪里烧着了?!怎么会有烟味?

再待夺那药瓶,只见阿桑昏睡在地,空药瓶丢到了一边,伸手摇她:“喂!阿桑姑娘!你怎么了?醒醒!”

阿桑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口中发出恒长的吸气之声:“哈哈嘻嘻呵呵!”怪笑,笑得全身颤抖,脸色潮红。

岩晋拍她的脸:“喂!你怎么了?”

笑声越来越大,身体因为狂喜,不断颤抖着。

岩晋心下慌:“喂!快停下!别笑了!”

阿桑笑到笑不出,开始不断狂呕,嘴里吐出了大量红色肉沫还有深红色的血,可是嘴角似乎不能控制的抽搐式笑容,仍在维持狂喜。

岩晋赶紧抱住她,让阿桑头向下,弯腰把血肉统统呕出来,避免出现喉管堵塞窒息的现象发生。洞口飘进来的浓烟加重,吼道:“喂!谁在外面点火!你到底想干什么?阿桑不行了!她,她吐了很多血,她,她吃了你给的那东西,神智不清!快进来帮忙!”

只听见干柴烈火的燃烧之声大作,没人回应。

岩晋见洞里呆不下去,心中叫道:那人无端给药,现在又在外面放火!想必是有不可告饶秘密!再这样熏下去!我倒没什么,只是阿桑肯定受不了!

抱起阿桑,往洞外走去。

到了洞口,发现洞外面一片火光,火势越来越大无限蔓延,似乎整个树林处于火海当中,滚烫的热浪烧灼着洞内焖烤之福

不禁出口骂道:“哪个王鞍搞的鬼!疯了吧!还要不要人活了!”

岩晋抱着阿桑,只觉她骨瘦如柴,全身冰凉,毫无知觉,暗想:她如此瘦弱,我真的是她拖进洞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