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赶出家门

许慧锁了眉。

陆家还没派车去乡下接她的客人来城里,这风声怎么就走漏了,那几个恬不知耻的家人就找上了门?

许慧应了一声:“知道了。”就走向了客厅。

许大山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全都听到了许慧和任兰芳的对话,可谁也不敢出去和许慧打招呼。

直到许慧走进客厅,许大山才迫不得已地扯起笑脸道:“慧慧,你回来了。”

许慧语气淡淡,目光却充满了厌恶:“谁让你们来的?”

许若尘顿时黑了脸:“我们是你的亲人,来你家咋了?”

许慧不屑轻笑:“想利用我了,就说我是你们的亲人,我没利用价值了,你们又是一副嘴脸!”

她低喝一声:“滚!全都给我滚!”

她并不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而压低声音,只是在学校图书馆慢慢养成不喜欢大声说话的习惯而已。

可是许大山等人却会错了意,以为许慧又想赶他们走,又有所顾忌,所以不敢大声,怕被外人听到,因此谁都没动。

只要许慧有软肋,他们拿捏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许大山苦口婆心道:“慧慧,你咋能这么绝情?你妹还有心脏病哩!”

许慧这才勉为其难的关注了许玥一眼。

大概这几个月他们过得很苦,许玥吃的不好,脸色有点暗黄。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变化。

许玥接古秀的代,天生骨架大,即便瘦了些,也看不出来。

许玥见许慧在打量她,立刻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怯怯地叫了声:“姐~”

她话音刚落,许慧啪的一声,重重扇在她脸上,把她扇了个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

古秀心疼得要死,扑上去抱住许玥:“玥玥,你怎样?”

她扭过头愤恨地瞪着许慧:“你怎么能够动手打玥玥!”

许慧冷冷道:“谁叫她送上门来叫我打的,我不能不动手!”

她一脸凶狠对许玥道:“这一巴掌是警告你,以后别再乱认亲了!只要听见你叫我姐,我就扇你耳光!”

“当我是你骗钱的那些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心疼你?”

“我看见你卖惨的样子,就会手痒想打死你!”

许玥以前念书时,最爱和男生眉来眼去,让那些单纯的男生为她花钱了。

她经常拿这些事来炫耀,证明自己有魅力。

许若尘气得面目狰狞,指着许慧的鼻子道:“信不信我去派出所告你,让你蹲监狱!”

许慧放下背上的书包,和在路上陆启友给她买的糖炒栗子。

伸手就把许若尘往外推:“快去告我,我就怕你去晚了,许玥脸上的伤连轻微伤都算不上,你怎么让我坐牢呢。”

她一脸鄙夷道:“别说让我坐牢了,公安相不相信你的话还两说呢!”

“要是把你当成报假案的捣乱分子给关押起来批评教育,那就惨了。”

许若尘一听这话,两只脚像长在地上似的,不论许慧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许慧嗤笑:“原来是只纸老虎啊!”

然后问任兰芳:“任姐,他们来了几天?晚上都睡哪里?”

任兰芳道:“来了有两天了,睡在青青和你的房间。”

许慧的脸黑得像锅底似的。

她噔噔噔的上了楼,把许大山等人的东西直接从楼梯口往客厅扔。

任兰芳见了,赶紧让招娣姐妹三个躲到她母女几个的房间不要出来。

许大山一家四口先是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全都一拥而上阻止许慧扔东西。

自从许慧之前去大东门卖甲鱼,差点被劫财劫色,就养成了随身带一把水果刀的习惯。

见许大山一家四口像疯狗似的往楼上冲,她掏出水果刀对他们道:“我看你们谁敢靠近我!”

许大山一家四口顿时停下了脚步。

水果刀可是没长眼睛,万一捅到了自己咋办?

他们谁都不想死。

许慧在城里买了房子,又开了小吃店,他们还想跟着享福哩,哪里舍得死?

许慧让任兰芳把许大山等人的衣物这类砸不到人的东西全都从窗口扔下楼去。

凡是有可能砸到人的东西,就让任兰芳用蛇皮袋子装起来,她待会儿全扔出家门。

许大山一家四口再次慌了神,拼命阻拦任兰芳把他们的衣物往窗外扔。

特别是古秀,上前就想撕打任兰芳:“你这个烂婊砸,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和你几个小婊砸只能睡马路,等人家一口热屎吃!”

“你敢扔我们的东西,我就打死你!”

她扬起的巴掌还没落下,就听客厅里“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许玥嚎丧般的哭喊声:“爸,妈,救我!”

众人扭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许玥落入了许慧手里。

只见她一手抓住许玥的马尾辫,一手扇她的耳光。

她两眼血红:“要打任姐是吧,你们动她一根手指试试?我保证弄死许玥!”

古秀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放了任兰芳:“慧慧,我求求你,放了玥玥!”

“可以哒!”许慧道,“不过要满足我三个条件!”

古秀忐忑不安地问:“哪三个条件?”

“第一,你大骂自己一百声:我才是烂婊砸。”

“第二,自扇三十巴掌,不扇掉一颗牙不算合格!”

“最后一条,全都给我滚出去!”

听到这三个条件,古秀有些犹豫。

许慧当即又是一巴掌甩在许玥脸上。

许玥哭得震天响。

许慧第二巴掌又到了:“谁允许你哭出声的!”

许玥的哭声戛然而止。

古秀见许慧凶狠异常,含着泪乞求道:“求求你别伤害玥玥,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然后老老实实大骂了自己一百声:“我才是个烂婊砸!”

接着又自扇耳光三十下,不过没有扇掉牙齿。

她诚惶诚恐的看着许慧。

许慧冷冷道:“没有扇下牙来,不行哦!”

古秀只得一狠心,更加用力的扇自己的耳光,终于扇下了一颗后槽牙。

许慧这才满意道:“可以滚了!”

古秀嗫嚅着道:“那你把玥玥还给我们。”

许慧不屑道:“放心,等你们全都滚出去了,我自然会把许玥扔出去的。”

古秀他们只得收拾了东西,滚出了许慧家。

许慧拖着如死狗一般的许玥来到大门口,一把把她推了出去,砰的把门关上。

许玥一个踉跄,扑在了古秀的怀里。

心里的屈辱,脸上的疼痛,让她像死了爹妈似的,放声大哭,哭得上下楼的邻居都纷纷伸着脑袋看了过来。

一家人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下楼。

古秀一不小心,一脚踩空,摔得头破血流。

许大山父子忙把她扶起来,许玥从身上掏出手帕,让古秀按住伤口。

一家人哭丧着脸下了楼。

虽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早就黑了。

可小区有路灯,把许大山一家人的狼狈模样照得很清晰。

小区里一个大妈见了,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许呀,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拿着行李?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虽然许大山一家四口才只来了两天,可古秀很会搞人际关系,跟小区里许多人都混了个脸熟,所以那个大妈知道他们一家姓甚名谁。

也知道他们和许慧的关系。

许玥抽抽搭搭道:“我们……呜呜……被姐姐赶出来了~”

那个大妈八卦地问:“你姐姐为啥把你们赶了出来?”

许慧一边哭,一边编起了故事。

渐渐地,不少街坊围了过来。

许慧家。

任兰芳把做好的晚饭往饭桌上端,顺便喊几个孩子从房里出来吃饭。

招娣几个从房里走出来,许慧发现最小的盼娣走路一瘸一拐。

她关切地问:“你脚受伤了?”

盼娣紧抿着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许慧问:“是怎么受伤的?”

招娣抢着道:“是服侍……”

她才只说了几个字,就被任兰芳打断了:“行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许慧怀疑地问:“盼娣的脚受伤,是不是跟许大山他们有关?”

如果任兰芳不拦着招娣,许慧还想不到许大山他们头上。

招娣怯怯地点了点头。

许慧神色空前严肃,对招娣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许姨。”

然后又正色对任兰芳道:“你不要拦着,我有权知道真相!”

任兰芳只得闭了嘴。

招娣这才道:“许姨的妈妈和妹妹把我姐妹三个当丫鬟使。”

“特别是你妹妹,还让我们轮流给她按摩。”

“有一次,盼娣给她倒了洗脚水,她脚都洗完了,却故意要盼娣给她加热水。”

“等盼娣给她加好了热水,她却故意把盆给踩翻,流出来的热水把站在一边侍候她的盼娣的一双小脚丫都给烫得起了泡,盼娣走路才会一瘸一拐。”

许慧顿时紧张起来,要看盼娣的两只小脚丫。

任兰芳亲自给小女儿把脚上的棉拖鞋给脱了,又把袜子也小心翼翼地给脱了。

嘴里道:“当时一烫伤,我就带昐娣去看了医生,已经没有大碍了。”

许慧看见小家伙两只小脚都缠满了纱布,很是心疼。

她问:“医生说要植皮吗?如果要植皮,所有费用我来出。”

任兰芳笑了:“没那么严重,只是孩子太小,皮肤娇嫩,烫了不少水泡出来,所以上了药之后,要用纱布裹着,以防感染,却把你给吓到了。”

她给盼娣穿好鞋袜,洗了手,回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了。烫坏的那层皮脱落之后,会长出新皮的。”

许慧这才稍稍安心,给几个孩子都夹了不少好菜,给盼娣夹得最多。

早知道许玥丧尽天良把盼娣给烫伤了,她之前就该多打她几耳光!

几个人饭吃到一半,大门外传来周校长叫门的声音。

许慧忙放下碗筷,去开门。

门外站着周校长父子俩。

许慧一边把他们往屋里让,一边颇感意外地问:“周校长,您怎么来了?”

周宇龙脸上有些不自在:“我爸会来,是因为……我姐把你元旦要和陆公安订婚一事给说了出去。”

“我爸听说你爸妈得知此事,都去了省城,我爸怕他们找你麻烦,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许慧笑笑:“已经没事了,人全被我赶走了。”

然后道:“校长和宇龙哥都没吃晚饭吧,我这就去煎几个荷包蛋,校长和宇龙哥将就吃一顿吧。”

尽管周校长父子拦着,可许慧还是给他父子三个每人煎了两个荷包蛋。

大家边吃边聊。

许慧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原来上次周校长从省城回到家里,就兴高采烈的把许慧要订婚的好消息告诉了老伴。

就因为忘了叮嘱一句,别告诉女儿。

结果老伴告诉了女儿。

女儿大喜过望,提出也要参加许慧的订婚宴。

周校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因此不肯点头。

周美凤就故意把这事给说了出去,还将许慧在城里的住址泄露了出去,结果周校长今天就听到许大山一家两天前去了省里的消息。

大家聊着天,就把晚饭给吃完了。

周校长特意提到,他父子俩进小区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啥事。

许慧沉思道:“该不是古秀他们不肯离开,在争取小区舆论吧。”

她不屑一笑:“说得我好像在乎这些似的。”

人言可畏,在她这里没这个成语。

这时,大门外传来几个街坊的声音。

“我说小许,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你不能因为跟人家有过争吵,就不管他们,这是不对的。”

“你赶紧把门打开,让你父母家人进来。”

“你妈被你推下楼,摔破了头,你得送你妈去医院!”

许慧顿时阴沉了脸,走到铁门前,对那些仗义执言的街坊道:“咱们去传达室说。”

一个大妈不乐意道:“你得先把你妈送去医院,她流了好多血!”

周校长这时也走到了铁门前:“慧慧为啥要给一个自己不小心摔破脑袋,却嫁祸给她的人治伤?”

那个大妈上下打量着他:“你是谁?”

周校长一脸正气:“我是慧慧的校长,我来时亲眼目睹,是古秀同志自己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不然她不当场嚷了起来,会你们问起她才哭诉?”

众人听了他的话全都默然。

这位校长的话有道理啊!

古秀他们扣屎盆子在许慧头上,自己也可往他们头上扣屎盆子!

任兰芳抱起小女儿,来到铁门前:“古秀他们是不是跟你们说,他们是被许慧赶出来的?”

“他们在胡说八道!”

任兰芳小心翼翼地脱掉小女儿脚上的拖鞋,露出缠满纱布的一双小脚丫。

任兰芳悲愤地把小女儿一双脚会烫伤的原因夸大其词地说了。

然后道:“慧慧回来得知此事,向他们索赔医药费,他们不肯,还想打我母女几个,慧慧要报警,他们自己吓跑的!”

任兰芳在小区以老实、诚恳著称,她的话无人不信。

那几个大妈看向古秀一家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许玥哭得梨花带雨,悲愤地指着任兰芳和周校长道:“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们,就因为我姐有钱吗?”